炮灰受成为龙傲天师尊 第6章 问心

“凤凰……方才是你吗？”卫临赫茫然地抚着手中的法戒。

“除了为师还有谁会给你护法。”燕昭庭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了。

卫临赫仍有些失神，试探着问：“师父，我不能见你吗？”

“怎么，想看我长什么样吗？”燕昭庭嘻嘻笑着，“偏不让你看。”

“为何不给？”分明是玩笑话，卫临赫却着急了，“我绝不会背叛你，我可以以性命为代价发心魔誓。”

“这么着急做什么？”燕昭庭也没想到他这么认真，“迟早会见到的，我又不会跑。”

卫临赫这才冷静下来，“因为师父的气度卓越，我不免想早日见到。”

“你也就见了个背影就能看出什么卓越来了？谁信你。”燕昭庭不吃这奉承。

“定不会错，师父此前肯定也没少听这些夸奖。”卫临赫故作失落，“所以也不稀罕我的夸赞了。”

“这你倒是没说错。”燕昭庭自得道，“从前仰慕我的人遍布各洲，当我徒弟是你得便宜了。”

“我很荣幸。”卫临赫闻言一笑，“我必不会辱没师父的名声，师父永远是第一位的。”

“希望如此吧。”燕昭庭没当回事，“这话从前也有人与我说过，那厮还口口声声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为我可以性命都不顾，最后将我逼上绝路的也是他。”

卫临赫笑容没了，“师父怎能将我和他比，他分明拥有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偏爱，却竟舍得丢弃，一个如此卑劣、愚蠢之人……”

“人是会变的，他曾经付出也很多。”燕昭庭盘坐着托腮，如今说来倒是很轻松了，没有多少情绪，“他修行比我早二十年，最初修为也比我高，在外探险历练，不知多少次他拦在我前头，有一次甚至重伤濒死。”

“何况他无论有什么好的都要给我，以致我从未短缺过什么。”燕昭庭说着又想到如今的贫穷，不免叹气，“我们如今什么都没有，说这些真是徒增伤感。”

卫临赫表情几变，最终却没再说什么，心想凤凰变作落难凤凰，如今自己也给不了对方多好的东西，嘴上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

燕昭庭提回正事，“不错，到筑基后期了，进境倒是快。趁着如今突破的关口，你先参悟一套剑法吧。”

卫临赫没有防备过燕昭庭的神识，一套剑法很快就被送入了他的意识内。

他闭眼内视，这套剑法有道身穿白衣的身影在演示，身法轻快利落，出剑轻盈如风，刺时迅，扫时稳，劈时沉。明明只是一道没有脸的身影，却无端让人心生惊艳憧憬。

“这是师父亲自演示的吗？”卫临赫内视那道身影，一时都忘了参悟。

“年少时的留影。”燕昭庭应道，“是我门派内的剑法，有我的一些改动。如若你有想法，也可改动成适合自己的。”

“能学会师父的就已是我的造化了。”卫临赫敛下心神，专心随着那道身影的剑法参悟。

燕昭庭身负剑骨，练起剑来毫无瓶颈之说，他人见他舞剑也自会有一番收获，只是要参透却不简单。

卫临赫静坐了一个时辰，才起身抽剑，开始练起招式。虽然他是照着燕昭庭的留影在练，但身法又是另一种风格，更为锐利沉重。

燕昭庭也发现了，点了两句，“无需照我的风格来，你特意随我的身法去练反倒让攻击变轻了，出剑再快些。”

一旦练起剑来，时间过得很快，及至天亮时，卫临赫才收了剑。

虽是这么练了一晚上，但他神采奕奕，双眼发亮。卫临赫轻吐一口气，笑了，“能有凤凰指导剑法，当真醍醐灌顶。”

“你悟性不错。”燕昭庭对他也是满意的，“天亮了，往密林去吧。”

那处密林烟雾缭绕，从外面看不出一点门道，往里走进去了，才发现进入了一个结界，来路已彻底被迷雾掩盖。

卫临赫回视了一眼，警惕地握紧了剑。

密林中烟雾弥漫，哪怕天光大亮，视线所能捕捉的程度也很低。而卫临赫如今才筑基期，并未修炼出神识，仅能依靠一些直觉。

“头顶有攀花蛇兽，不过它如今没有攻击意向，小心些远离就好。”云昭回的神识不受影响，所以会提醒几句。

一路上因为注意避开，倒没有遇到多少危险，只遇到几只不算高阶的异兽，最危险的一只二星异兽紫雷狼，卫临赫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用作练剑。

最后虽然有些狼狈，但倒是赢了。

紫雷狼的皮毛是用作制法衣的好材料，想到凤凰如今对财物的执着，卫临赫当即就要去剥皮。

燕昭庭却立马阻止了，“不许！到时候你还要扔进来，内丹取了就好。”

卫临赫无声地垂眸笑了下，觉得凤凰娇纵得有些可爱。

到传承地时，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卫临赫身上有些伤，吃了颗回灵丹才迈入了那处殿宇。

才进去，他便察觉自己入了幻境，内心一惊，喊了句：“凤凰？”

没有回应，此时的燕昭庭神魂直接到了深处的藏宝之地，很是纳闷：“原来需要试炼吗？希望他能快点通过吧。”

他当初元婴期就已经无需试炼直通了，传承他也直接拒绝，何况如今已是化神期，只好百无聊赖地看着堆积的宝物灵石，思考用上这里的所有储物法器能不能都带出去。

虎落平阳，当初看不上的，现在恨不得连地砖都挖走。

而另一边的卫临赫进入幻境，已经开始被问心。

他回到了被任意欺凌的年少时，当时他迟迟还未进入炼气期，同龄的族人都骂他废物，而他的家主父亲却视若无睹。

族内也会有简单试炼，在长辈的看护下，在家族布置好的阵内或外头的异兽林中，小辈们进行实战锻炼。

由于卫临赫没有修炼入门，通常是不会有他的，但这次他被他的亲哥哥卫子昀伙同其他人一起绑了过来。

异兽林外，长老皱着眉看着他们，斥道：“不像话。”

他虽面色严肃，却没有阻止，卫子昀自然也有恃无恐，笑嘻嘻道：“我弟弟迟迟无法炼气入门，我得帮他一把啊。”

他自然是故意捉弄，让没有修为的卫临赫来试炼，危险不必多说。但谁在乎呢？一个母不详的废物，哪怕死在这里他也最多被罚着思过几时辰。

他们一行人嘻嘻哈哈地拖着被绑起来的卫临赫进了异兽林，卫临赫挣扎不过，便也任由他们。

最终他们将卫临赫随意扔掉了一个树下，好在最终还是将他身上绑的绳子解了。

卫子昀看着默不作声的他，无不恶意地说：“常言道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潜力，我这是在帮你。如果不成功，那还不如死了呢。”

而后也懒得再做什么，打算就放他在这自生自灭。

正要走时，遇到了唐家的天才唐灵柒，对方见到了卫子昀的行径，上前阻止：“你们要做什么！又做那等欺凌之事。”

卫子昀退步，摆摆手，“你可误会我了，我什么也没做啊，这不就走了。”

说着，他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卫临赫，就带着一伙人离开了。

唐灵柒上前，有些关切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卫临赫沉默着摇了摇头，知道与外人说也无用。他从衣内拿出把低阶匕首灵器，如今只有赶紧往外走。

他从未来过这异兽林，也辨不清方向，好在这里是几个家族圈住给小辈们历练的地方，没有太危险的异兽。

其实他虽还未引气入体，却已经会利用灵气，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故而遇到骤然窜出的黑面猿时，他拿着匕首就冲了上去。

无论身上有多少伤，他都没有停下抓住黑面猿的皮毛用匕首疯狂攻击。

虽然他的腹部已经有了个极大的伤口，却不敢停下，将能从外界吸收的灵气都吸收过来，感到异兽林的灵气比外界要充裕。

在他使用灵力往外攻击时，他骤然意识到，他成功引气入体了。

等到他遍体鳞伤地走到异兽林边界时，天已经擦黑了，卫子昀守在外头看到他颇感无趣地切了声，长老见他还活着也算松了口气。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在卫临赫刚放松下来时，一直尾随到林边的双头异色虎一下从暗处窜出，这异兽等级颇高，别说卫临赫，连林边的长老都神色惊恐。

卫临赫要做反应已经来不及，当下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虎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冲来。

但他没有死。他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挡在他前头，他的长发高高束起，玉笄是流云的纹样。

卫临赫呆呆地盯着那流云，而后又见这人挥出了那能让天地变色的一剑。

他的剑气分明这么强，双头异色虎没有丝毫挣扎便被斩作尸体，连林间的树都被削平一半。

可那又是那样的轻盈温柔，好像只是一缕风，让你请愿被拂过。

卫临赫始终没有眨眼，看着身前那人转身，漏出了一张清冷而艳丽的脸。

对方弯着眸子笑了笑，那清冷又化作了几分天真与稚嫩，“小孩，胆子不错。”

林外的卫家长老和卫子昀一行人都一样看呆了，卫临赫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多谢前辈相救。”

“不必，我本就是追杀这异兽而来的。”燕昭庭看他浑身是伤，将他扶到了身上，“才炼气期怎么就如此拼命试炼。”

卫临赫感到对方的手柔软而温暖，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卫家长老很快就迎了上来，也迅速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忙拱手道谢：“今日得见剑仙出手真是三生有幸，多亏您来得及时让我等免于危难，可否到家中小坐，让我们一表谢意。”

燕昭庭没有犹豫就拒绝了，“我还有事要办，不叨扰了。”他又看了眼伤得不浅的卫临赫，神识大致一扫，“根骨倒是不错。”

卫临赫听见了，内心一动，悄悄地凝视着对方的脸。燕昭庭将他转手递给了卫家长老，很快就离开了。

卫子昀走过来，神情十分激动，“他、他就是剑仙！”

卫家长老也还在回味那惊艳的一剑，答到，“是他，也唯有凌剑门燕昭庭能使出这样的一剑。”

卫临赫在心中默念，燕昭庭。

卫子昀十分向往地说：“如果我能和他学剑就好了。”

“这修真界不知多少人欲求得他的指点。”卫家长老冷哼一声，“天才之流不知凡几他都没有看上，你也不是剑修的料子，别做梦了，安心修炼吧。”

卫临赫心想，剑修……燕昭庭……

他猛地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对，他就是从这时起，决心要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