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求生日记 第39章 真相

王戈在推断出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向齐麟的父母要来了纸和笔，他要画一些能够稳住心神的符咒来防止自己失控。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只不过是一个小孩，没有灵力的身体想要画出一张对于修真人来说只是普通的符咒还是太难，所以这几天他耗尽了力气也只能画出三张符咒。在祭祀前的最后一晚他终于画完第三张符咒之后，偷偷的溜上了山来到了山神的住处，在梦里山神是从这里醒过来并且被伤害的。他原本想着将三张符咒都留在这里，但突然又觉得没必要，晚冥懿如果能发现并且推测出自己的意思一张足够了，毕竟师父如果先发现的话就算留三张也是无用的。

于是只留下一张掩盖在角落并且在旁边画了一个他曾经教过晚冥懿属于现代的颜文字笑脸，很明显的提示标记。走出山洞之后王戈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自己，他直到这不是错觉，毕竟小黑一直盼着山神回家。他又沿着河流走了一段路，说道：“山洞里的东西不要动，这个留给你，若山神意识不清醒，记得贴在他身上带他回来。”说罢便留下了一张符咒放在了地上然后离开了。他无所谓那个小黑对自己的这番行为后对自己真实身份的怀疑，毕竟这两天齐麟都是要死的，就算它怀疑先下手也只不过把结果提前了而已。

王戈在走回去的路上看着天空上即将满月的月亮还有远处月光下宁静祥和的村庄，突然感觉到无助的悲伤苍凉，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情绪。虽然他知道他能听见自己讲话，但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华语，毕竟对于九归谷的生灵涂炭的结局，话语的力量太过于苍白无力。

回到齐麟的家以后，看见屋子亮着烛光，王戈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屋子，看到齐麟的爹娘呆呆的坐在桌子旁，眼里都闪烁着泪光。对于齐麟的即将离去，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个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是或许是亲情中无法解释的联系，让齐麟的爹娘有所感应。

齐麟的爹抹了一下眼睛，声音温柔的问道：“这么晚去哪了，下次别偷偷出去了，让我和你娘担心。”

王戈听到这句话后眼泪不禁流了下来，但那声爹娘却喊不出口了。夫妻二人看见自己孩子流泪他俩也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抱着自己的孩子大哭了起来。齐麟的娘问道；“我的儿，你是不是要走了，爹娘对不住你，爹娘错了，能不能别走——”

听着齐麟的娘嘴里的言语，即使王戈不是山神，但也心如刀绞一般。他理解齐麟爹娘对于山神的敬畏，理解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山神转世的惧怕，所以他也理解齐麟爹娘过去的歇斯底里。他们过去想的是只想要齐麟不要山神，殊不知二者本就是难分的一体，并且山神转世本就是一场夙愿，他本就活不到白头。

从旁观者的角度，齐麟的爹娘是爱齐麟的，但这份爱是在歇斯底里下，在恐惧中显得太少了，而当事人齐麟更看不见它。所以才会在身亡回复原身被伤害时，没有怀疑过那二人不是齐麟真正爹娘而发了狂灭了谷。

王戈并未回答齐麟娘的祈求，而是拿出最后一张符交给了他们说道：“若我发了狂，这张符能阻止我。”之后便离开了，不打算再继续留在这里。齐麟的爹娘并不懂自己儿子说的是什么，但是知道刚才对自己说话的人是山神，他们好好收起了那张符纸看着齐麟远去的背影并未阻止。

王戈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自己刚穿过来时候的河边，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心里也无所想便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听着林中的鸟叫恍如隔世不知身在何处。直到远处村里传来鞭炮的声音才缓过神来，今天是祭祀的日子。他看着天上的云想着最近做过的梦，便起了身来到了一处可以看见山谷里的人却不会被人看见的角落，这是山神未转世之前观察九归谷村民的秘密角落。

村里的女人和小孩在搭建的篝火架子旁装饰着鲜花，男人们则检查架子够不够结实，老人们在旁边一边聊着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王戈想到后来的结局突然看不下去了，想要转身离开，但这时候他听到来自身体的声音说道：“再陪我看看吧——”

就这样王戈呆在那个角落一整天直到夜晚篝火燃起，他想过提前逃跑或许也能改变结局，但是作为一个小孩子他能跑但是不能跑远，饿死在路上最后还是回到山洞，伯公在那里等着他，结局还是一样的。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最后不要被迷了心智。那三张符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走了。”说完这句话王戈便下了山，前往篝火旁。因为对于九归谷的村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所以每个人都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小孩子的头上都带着花环。有几个小孩看见齐麟的身影看见他头上没有带着花环，赶紧找到新的花环给他戴上，拉着他一起在篝火旁跳舞。其中一个小男孩问道；“怎么没看见小天哥哥，他去哪了？”王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但如果那些梦境没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和伯公在山洞里等他。虽然齐麟是山神转世，但是到底也是个凡人，所以对于伯公来说，死期很好算出来，就算算不出来，伯公要山神在何时死山神也逃不了。

九归谷的村民大概跳了一个时辰的舞，祭祀山神的礼节也来到了最后一环，每个人将鲜花扔到火之中，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家人平安。离篝火架子很近的地方有一个搭建起来的架子，够不到篝火架无法扔进鲜花的小孩子爬到这个架子上扔进才来的鲜花。孩子们排队献花，终于轮到了王戈。

王戈在心里念到一声来了。未曾犹豫便爬上了那个高架，架子大约比篝火架还要高出一个大人的身高，不过对于山里的小孩爬上去还不算是件难事。王戈爬上架子后扔出了自己手中的鲜花，像梦中的那样，他感觉自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眼前的场景只有越来越近的火焰直到跌入其中，剧烈的灼烧感还有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席卷了全身，时间在痛苦之中被无限拉长，直至伴随着周围的哭喊声失去最后的意识跌入黑暗。

“不——我的儿！”这是王戈听到的最后来自于齐麟爹娘的声音。

像是沉入进了虚空，周围响着很多人的声音，但混在一起却听不清一句。不过这样脱离世界的存在却让人十分的平静，让人忍不住沉溺下去。直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是许多声王戈，来自过去的父母朋友还有现在的伙伴。其中出现最多的是晚冥懿的声音，从小胖子的大嗓门到现在的，一声声王戈把他叫回了现实。

睁开眼睛看见的山洞，他现在以山神的身份回来了。身上止不住的疼，那种火烧的感觉仍旧残留，让人想起就心生恐惧。王戈慢慢坐了起来，看见了预料之中的人——齐麟的爹娘。

他像梦中的那样问道：“你们怎么会来？”不过与梦中不同的是这次不是二人一起上来攻击他。齐麟的娘红着眼睛静止在那里，而齐麟的爹拿着一把刀直接捅进了王戈的肚子。

“噗——”王戈止不住的吐出了血，让他担心事还是发生了，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用手狠狠的抓在伤口上想要用疼痛保持清醒，疼的要死，可是意识还是止不住的消沉下去，心里充满了不属于他的愤恨，像是要炸裂开来，恐怕要入魔了。他用最后的力气看着晚冥懿说道：“阻止我——”之后便再也没了意识。

申屠屠下手有轻重，他的目的是趁着山神最虚弱的时候让他受伤黑化，而最终结束山神性命的人得是申屠天。申屠家族虽然是仙家大派，但是申屠家的人为了巩固在修真界的地位声望，有些申屠家的子弟就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为的是提高在家族中的声望，而申屠家的长老们对此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和申屠天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和他同辈的申屠冥比他优秀的多，所以为了保持自己这脉的威望申屠天必须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因此族中的长老才安排了这次计划。虽然自己与申屠天也算不上亲近，但同父同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的促进这件事成。

晚冥懿早上被申屠屠蒙着眼睛带来了山洞，之后又被申屠屠定了身并且化成齐麟娘的模样，而申屠屠自己则化成了齐麟爹的模样。晚冥懿没有猜出他要这么做的原因。直到他被定身无法行动发声，看着山神被捅了一刀倒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说阻止我他突然想通了整件事。

山神人身殒命，恢复神躯最虚弱之时，被申屠屠和申屠天所假扮的齐麟爹娘所伤，因为神躯所以没死，但却入了魔屠了整个村庄，而最后应该是死在申屠天的手中。当事情的真相被梳理出来的时候，晚冥懿止不住的发冷，爷爷伯公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突然之间，好像他并不认识这两位长辈，他知道爷爷和伯公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但是修真界本就是这样，许多事情没有对错实力至上，他在他们的羽翼下长大更没有资格批判他们有些事情做的过火，像是爷爷从来不会把弱小的徒弟放在眼里，像是伯公睚眦必报。可是他从未直到他们竟然残害这么多无辜之人！他知晓爷爷八岁七岁时就屠了一只大魔名扬天下，所以山神就是大魔。晚冥懿感觉自己二十年来所有的信念道义都在一瞬间崩塌，怎么会，事情的真相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