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迟只是随意的和贝洛塔说了一声,就离开了伦德郡。
贝洛塔为此失落了一瞬,但发现褚迟放在教室里的傀儡制作手册以及一个完成好的傀儡后,贝洛塔心情飞扬了。
说到底,贝洛塔并不是个感情动物,她对复仇的迫切成了她性格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昆仑镜骑在褚迟的肩头,絮叨的说:“我们要去哪里?”没办法,褚迟是个沉默的人,如果昆仑镜再一句话不说,他们两个必然会沉默一路,昆仑镜不得不承担起了主话人的责任。
褚迟手里提着一个不足十寸的行李箱,回答说:“我们去Y国首都。”
昆仑镜问:“为什么?”
褚迟回答:“一国首都必然汇聚了最强大的异能者,我要去会会他们。”
昆仑镜觉得无聊,虽然之前他劝褚迟离开伦德郡的时候,说他们可以去找其他异能者,见识新的战斗方式,但那只是借口啊!
他只是想游山玩水而已,为什么要这么为难一面镜子。
昆仑镜假装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换了个立场劝道:“你的实力碾压这里所有的异能者,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游山玩水去。”
褚迟性格坚韧,他的想法很难被人动摇,他平静无波说:“学无止境。”
褚迟能够在修真界爬上最高峰,靠的就是学无止境四个字。
他没有家学的培养后,想要复仇便只有不停地参与实战。
褚迟从对手手里学了很多的招式,他们启发了褚迟,对手是褚迟的老师。
如果那些惨死在褚迟手底下的修真者知道褚迟只把他们当做复仇前的练习,一定可以一定会跳起来骂褚迟。
我那么认真想杀你,你居然只把我当一次性的练习用具!还偷学我的招式,你不要脸!
褚迟压好头上的帽子,走入了火车里。
作为炼金师,伦德郡背后的大靠山,褚迟在任何一辆途径伦德郡的火车上都要贵宾车厢,这时他便直奔车厢而去。
昆仑镜一天不刺褚迟就不高兴,于是褚迟做个贵宾车厢他也有话要说,“你这个万恶的资产阶级,你上个世界的简朴呢!坐高铁从来都是跟着做二等车厢,从来不自己买票!”
褚迟把自己的帽子取下,反驳昆仑镜,“我对自己的生活环境并没有要求,我只是讨厌和人接触。我不喜欢虐待自己,既然我可以享受贵宾车厢,何必浪费。”
昆仑镜依旧气哼哼的,他爱使小性子,这也是褚迟宠的。
他们两人之间,褚迟冷漠难以接近,情绪起伏不大,昆仑镜便情绪多变,他希望褚迟活得更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复仇机器。
贝洛塔的身世某种程度上和褚迟有些类似,他们都是孤身一人,独自闯荡,苦心孤诣的筹备复仇。
但是他们又有些不同,褚迟身上担负的是整个门派的性命,那么多条性命压在肩上,他从来没办法安睡。
贝洛塔失去了自己母亲,她很难受,但她并不到绝望的地步,她的敌人也是可见的,可以打败的。
褚迟的敌人数不胜数,要在一个晚上灭亡一个门派,褚迟计算过,需要多少人参与,需要多久的谋划,以及多少暗地里的信息往来,计算出来的敌人数量是一个天文数字。
褚迟要找到那些敌人,消灭那些敌人。
形象的比喻便是:一个三岁小孩说自己要摧毁一个国家,所有人都会把他当做笑话。
褚迟要做的便是这样一件事,幸运的是,修真界其余不多,但是时间却总是多的,不停地修炼,能够活得时间就越长,时间越长,三岁小孩也可以长大。
褚迟的贵宾车厢并不算大,只有三四平米,两条高级柔软的靠背软凳摆放在桌子两旁,等待着褚迟安坐。
褚迟把行李箱在软凳旁放好,然后他端正的坐上软凳,两眼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火车不多时启动了,呜呜呜的声音远远传开,扩散出行的美妙。
咚咚咚,褚迟听到有人敲响了自己的包厢门。
昆仑镜摇头晃脑,“居然有人来找你,那个人可真是没有眼光。”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带恶意的调侃说:“还没有幸运。”这个时候,昆仑镜总是让褚迟觉得干净。
褚迟并不想理会不请自来的客人,于是他不客气的对着外面的人影说:“滚。”
敲门声停住了,但外面的人影并没有离开,而是朗声说道:“早就听闻大师盛名,还请大师赏脸。”
这人虽然没有叫破褚迟身份,但是言语中的威胁也不同忽视,褚迟不在意的说:“你知道我要杀你只是一个手指的动作罢了。”
人影笑嘻嘻的说:“能够死在传奇手里,成为传奇的一部分,也算是完成了我的愿望。”
这人性情豁达,到让褚迟对他生出不少好感。
褚迟打开了门,昆仑镜对这个胆子大的男人也有很多好奇。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取下帽子对着褚迟行礼,褚迟瞥他一眼,让开了身体,让他进来。
络腮胡并不在意褚迟的冷漠,他笑着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夏达文.布朗,一个默默无名的流浪者。”
昆仑镜听到男人名字,惊奇的睁大眼睛,他踢着褚迟的肩膀说:“褚迟,他就是男主角!在故事里,就是他杀了贝洛塔!”
褚迟看了所谓的男主一眼,平平无奇的相貌,材质不错但满是灰尘的衣服,除开一双晶亮的眼睛,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因为是男主,褚迟对他又多了几分耐心,褚迟介绍自己道:“褚迟。”
夏达文没有表露出惊讶,而是一种确实如此的笃定。
昆仑镜让褚迟问夏达文为什么知道会是他,“你明明是第一次离开伦德郡,这个贵宾车厢也没有标你的名字,我想知道他怎么猜出你的?”
昆仑镜满是活力的提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他身边怎么没有女主,不是说他和女主是青梅竹马吗?”
褚迟对昆仑镜嘴巴里的八卦不感兴趣,他只问道:“你是如何猜出我的?”
夏达文眉毛一挑,说起专业的自信让他平白增添了不少帅气,“我看到了你手里的行李箱,上面刻了你最喜欢的铃铛,这是褚迟作品的标记。”
昆仑镜惊呼一声,附和道:“你确实喜欢在你的作品上面刻铃铛,这是你上个世界的习惯。”
若不是夏达文听不到昆仑镜的声音,两人一问一答必然也是一出好戏。
夏达文继续说:“你的行李箱用的锁很特殊,我确信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相似的,最重要的是,你进了这间包厢,而我恰好知道,伦德郡的炼金师褚迟离开了伦德郡。”
褚迟这下真有些好奇了,他离开的消息只告诉了贝洛塔一个人。他是贝洛塔的靠山,贝洛塔不会把他离开的消息透露出去,那么夏达文是怎么知道他打算离开,还恰好在火车上找到了他、
这未免太巧合了!
褚迟心里猜测,但面上依旧是平静,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
夏达文对着褚迟眨眨眼,俏皮的说:“褚大师,我保证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要离开,而我的消息来源并不能透露。”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对褚迟撒娇卖痴,褚迟觉得有些恶心。
褚迟挑出他的逻辑漏洞道:“如果没有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达文笑嘻嘻的说:“我靠推测!还有我的异能。”
昆仑镜这才想起夏达文的异能,“夏达文的异能是预知,这样看来,他猜出你,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昆仑镜不免有些失望,夏达文靠异能作弊,无法让昆仑镜信服。
褚迟敲敲桌子,心想:预知啊,确实是个神奇的能力。
夏达文还等着褚迟追问,但褚迟一言不发,敲着桌子淡漠的看他,却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被人看透了。
夏达文对着褚迟干笑,“褚大师,你能告诉我你离开伦德郡的目的吗?”
褚迟用他的话反驳了夏达文的要求,“你可以通过你特殊的异能得知。”
夏达文夸张的叹气一声,“我的异能没那么特殊,时灵时不灵,十次里面有一次有用,我就感谢上帝了。”
昆仑镜哈哈大笑,“我觉得夏达文不错,很好玩。”
夏达文很不要面子的求褚迟,“大师,你不告诉我,我能跟着你吗?我保证我一定很听话!”
褚迟放松身体,靠着椅背,表现出审视的模样。
夏达文立刻挺直了脊背,神采奕奕又期待的望着褚迟。
褚迟久久没有说话,夏达文越发紧张。
昆仑镜认真的观察夏达文,突然他发现新大陆一般说:“男主是黄色眼睛!”
昆仑镜滋滋称奇道:“男主真是个纯种的洋人,黄发黄眼,谁能比他更纯呢!但是黄发黄眼有什么好看的,黄发碧眼才好看,设计主角的作者真没有审美!”
褚迟倒没有昆仑镜那么颜控,但是昆仑镜这么一说,他下意识对比了两种眼睛颜色的效果,发现黄发碧眼确实更好看。
夏达文如果知道褚迟审视他时,心里想的是这些,他一定,一定找副美瞳把自己改成绿眼睛!
褚迟看了夏达文一阵,然后松口说:“你可以跟着我。”
夏达文松了好大一口气,刚想说话,褚迟又说:“但你先告诉吴,为什么想跟着我?”
夏达文理所当然的说:“你这么厉害,我当然想跟着你。”
夏达文这种光明正大慕强的语气让褚迟忍不住想笑,想当初他流浪的时候,遇到强者时,他要不想要打一场,要不想要跟着他们。
褚迟心里如何回忆过去,夏达文是不知道的,他还在等褚迟说话。
褚迟问夏达文,“你想从我这里学到什么呢?你知道,我要杀了你,非常容易。”
褚迟轻声细语的说了残酷无情的话,却没有吓退夏达文,他对褚迟说:“我的异能告诉我:你不会那样对我,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奇怪的好人论调。”就连昆仑镜鄙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