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袭手册[快穿] 第43章 第 43 章

对于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子来说，练武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上学有些天赋好的尚且还能乐在其中，练武却是无论你有没有天赋，初学时都只能感受到痛苦。

曲向阳亦不能避免这一点，但她比同年龄段的小姑娘更能对自己下得去狠手，哪怕畏惧痛苦，也能咬牙坚持下去。

在山村里所遭受的苦难，终究还是给她带来了一点好处的。

至少她深刻明白，自己能抓住的东西，就努力去抓住，不管结果好不好，也总比事后后悔要来得让人心情愉悦。

抱着这个信念，曲向阳每天早上练武并无敷衍之处，甚至要是对自己当天的成果不满意，她私底下还会偷偷加练。

不过对此，唐誉发现后就直接禁止了。

曲向阳的根骨很好，以现在的科技来看，她是患有无法治愈的遗传病──白化病。

这种病很容易让患者患上皮肤癌。

但事实上，她这种情况，跟白化病本质上还是有所差别的，只是一种特殊根骨外显得一种特征罢了，放在山海界，那绝对是会被收入门下精心培养的天才。

不过在科技社会，把这种特殊体质看成一种病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因为目前还没有药剂或是手术能治愈特殊天赋携带的副作用。

大部分天赋，都是有副作用的，如果一个人身怀绝世体质，却拒绝修炼的话，那他本人活不过三十，便会被自己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强的体质给弄死。

任何东西，都得加以限制，才能为自己所掌控，一如武者修炼的气血，修行者身上的灵气，特殊体质者令人艳羡的体质效果……

而曲向阳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唐誉所让她吃的、学的，都是在循序渐进的先遏制住她特殊体质带来的负-面作用，其次则是让她逐步掌握自己的身体。

以一个真仙的眼光来分配这些，自然是没问题的，都卡在曲向阳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上，可如果曲向阳私底下加练，那就是超负荷了，是会给自己留下暗伤的。

唐誉不是那种霸道的家长作风，直接跟曲向阳讲清楚了厉害，曲向阳对生的渴望超乎大多数人的想象，因此之后果不在私底下加练，就算不满意，也只在脑海中模拟，争取第二天做到能让自己满意的程度。

不过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姑娘，每天能练武的时间自然是有限的，但唐誉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家教，所以剩余的时光，唐誉便开始教起了曲向阳用古语以腹部发声唱歌。

学音律，看上去似乎跟武学完全搭不上边，但实际上，唐誉的所有武学，基本上都是搭配着音律的。

唐誉在山海界时，曾自创了一门神通，名曰‘踏歌行’，简单来说，就是让他打架的时候自带bgm，不过他那会儿当然不是自己用腹语唱的，他那会儿是真正的仙音妙乐，是周围的自然之音甘愿为他作配，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发出高低起伏的悦耳声音。

除了装逼以外，这门神通其实没有多大作用，只是看起来有逼格很帅气而已。

但这难道还不够吗？

要知道，修士大部分都是很sao包的，古往今来，无数修士研发出了各种装逼法门，比如给徒弟设下各种考验，给人批命，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真以为那些事他们摄于天道说出口会受天谴？

哪个逆天而行的修士会怕天谴？

实际上，不过都是为了不着痕迹的装逼罢了。

唐誉自认自己是个很虚荣的人，他有着世家子弟的通病，挑门派挑的是那种有名士风流风范的宗门，选功法挑的是那种意蕴颜值都不错的，他手上的所有法门，都跟粗鲁残暴搭不上边，哪怕是杀人之术，都带着凄美迷离的美感。

所以哪怕这只是个小世界，唐誉也坚持门派风骨不能丢，他不指望曲向阳能像自己一样一步一诗，但至少出手之间得兼具美感，得有音乐随身，得让人觉得宛如神人临凡。

这可着实害惨了曲向阳。

她是个纯粹是实用主义者，思维偏向理性，理解不了某些传世音乐附带的灵魂，本身乐感也是一般，对音律更是不感兴趣，完全是硬着头皮去学的。

当一个人对自己要学习的东西不感兴趣时，那学起来无疑是事倍功半的。

毕竟曲向阳努力习武，是她觉得学会了练武，别人想打她她就可以还手了，而音律能带给她什么？

曲向阳清楚的认知到，音律除了那些以音乐为谋生手段的人以外，对普通人毫无作用。

一个人的心情，是能影响到她的学习状态的。

唐誉察觉到了，笑了一下才问道：“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让你习音律？”

曲向阳点了下头。

唐誉又笑：“你且看。”

他默不作声的演练出一套剑法来，寂静无声，只听得见些微剑鸣声，尽管身着现代服饰，却给人一种穿越时空，梦回上古，看到剑客在日复一日的演练阵法。

一套练完，唐誉顿了一下，又重复起了刚才的那套剑法，只是这次不同的是，虚空中，隐隐能听到有人用古语且唱且诵，仿佛在歌颂一个剑客的传奇，又仿佛，他的剑惊动了万物，自发为其的形象名声添砖加瓦。

轻轻收回长剑，唐誉看向曲向阳：“看出了什么？”

曲向阳：“干爹在以音乐干扰对手？难道音乐律动的规律能给人带来心理暗示？这就是传说中的催眠吗？好厉害！”

唐誉：“……？”

自从接触的网络后，曲向阳的眼界也逐渐开阔起来，也知道什么叫做催眠，她甚至想过，如果她当初会催眠的话，就可以让那家人自-杀、剁dio甚至转而为她当牛做马，总之，在她眼里，催眠是富有神秘色彩的。

唐誉让她看自己练剑，思维逐渐迪化的曲向阳自我脑补，思来想去，都不觉得音乐毫无作用，自然而然，思维也就往催眠的方向脑补了。

唐誉扶额：“你难道不觉得，我第二遍演练的剑法，它更仙更有气势更完美吗？”

曲向阳不笨，所以她脸上的兴奋崇拜逐渐僵硬了下去：“所以干爹你的意思是，你这么做，只是因为这样做更好看？”

唐誉理所当然的点头，打碎了曲向阳内心的最后一点期待。

曲向阳的在心里给唐誉建立的高大形象，嘎嘣一下就碎了。

唐誉斜眼看她：“很不可思意？”

曲向阳垂下眸子，抿抿唇道：“有一点。”

“这世间所有生物，所渴求的无非是两件事──名与利，”唐誉平淡道，“我亦是俗人，自然也是渴求这两样的。”

他喜欢出风头，喜欢成为焦点，成为所有人都不能忽视的中心，唐誉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地。

他抚摸着长剑，轻声道：“习我之传承者，都必然得守我的规矩，至于你出师后，想怎么改，那是你的事。”

唐誉一直认为，收徒弟如果不能符合自己心意，那不收也罢，至于对方翅膀硬了之后想自立门派还是改良武学，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但唯独一点，在对方羽翼未丰时，必须得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按照他的设想长成他满意的样子。

细节有偏差没关系，但大方向必须得看着跟他同出一源，不然那就是‘逆徒’。

曲向阳难以理解唐誉的想法，甚至对唐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做法相当迷惑，学腹语唱歌只是为了更好的装逼？不能在战斗中派上一点用场？

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了下来，大人总是有些小孩子搞不懂的迷惑行为，她理解不了，但可以老老实实遵守。

就像她在孤儿院碰上的天天跟他们说永远不要抽烟却烟不离手的院长，告诉他们不要挑食自己却对自己不喜欢的食物一筷子都不动的老师。

当然了，虽然答应了下来，但唐誉在曲向阳心里完美的形象，显然崩塌之后是无法重新回来了。

在曲向阳心里，唐誉一直是个很强大的人，她看不透他，但她觉得他很强大，这对一个渴望拥有保护自己力量的小孩子来说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在她心里，唐誉是没有弱点的，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唐誉也是有缺点的。

她思维还没有转过弯来，这个相当慕强又现实的小姑娘，再没想明白之前，刚叫上的干爹又变成了先生。

唐誉对此倒是无所谓，他不想让对方叫自己师父，毕竟师徒名分一旦定下来他日后少不得为她走上一遭地府领她重新修行，这倒不是因为什么因果，纯粹是因为‘第一次’难免让人印象深刻，事后回想起来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就必然会把转世投胎的她给找回来，他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不让曲向阳直接叫爹，也是这个原因。

因此唐誉琢磨了一下，便折了个中，让爹前面添了个干字。

亲生孩子对真仙来说有一两个就足够了，而干儿子干女儿干妹妹却能认一大堆。

这时候的唐誉还不知道，干爹在这个年代，早已被赋予上了其它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