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明棋也没有去过京都,不知道京都流行什么首饰,人家小姑娘一辈子才结一次婚,也不能糊弄。
她向金乌无取经,俩人时不时就钻一个屋子里去。侍卫们守在门口看得习惯,后知后觉得知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于是更加唾弃鹿明棋不知分寸,亏待他们小姐。
寒冬腊月,火盆里的火星子跳起又碰壁落回。
鹿明棋往后撤了撤腿,回头看向伏案的人。
他额角的流苏垂垂落于眉眼间,他喜好化浓浓的妆,才能将眉眼间的锋芒遮掩。
她有些无聊,便起身走到窗边,看窗外飘落的雪花,忽得看见一个身影踩着屋檐起起落落,她拧眉细看。
那身影只是一闪而过,消失在视线里。
“饿了?”
她转过身,看向抬起头的金乌无点点头。
金乌无便去喊侍卫做饭。
转过身的时候,看见鹿明棋仍盯着窗外看,他顿了顿,走过来:“何家为什么要隐瞒你是个女人呢?”
鹿明棋被他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心里腹诽,那当然是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啊!
她故作思考:“或许,他们别有用意?”
金乌无默然,视线随着她的手落在她的脖颈上,她到底在乡下生活多年,不像是京都里的贵小姐们,肌肤白皙柔嫩,才二十的年岁,她已经有了脖纹,虽然不清晰,但到底显得粗糙。
“过来。”
鹿明棋听话的跟着金乌无走到他的桌前,见他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几瓶白玉瓶。
金乌无细细的将功效讲给她听,吩咐她每晚记得涂。
鹿明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人家一片好意,她当即打开一瓶抹了点往脖子上涂,即时反馈:“好香,呜呜你真好!”
金乌无眉头一拧,呜呜是个什么称呼?
又见她行为鲁莽,竟然当着陌生男人的面就往脖子上涂药,丝毫不拿他当外人。
他嗯了一声,道:“在我面前可以这样,别的男人面前,还是要有所收敛的。”
他强调:“我们是盟友。”
“那当然!”鹿明棋将玉瓶塞到口袋里,撞了撞他肩膀:“咱俩情意多深厚!”
金乌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看看饭做的怎么样了!”
鹿明棋说完就往外跑,他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坐到凳子上,感觉脸颊热热的,伸手抚了抚,只觉心跳如鼓。
鹿明棋一路飞奔出了门,先去看了鹿折书是不是在温书,见他听话,这才转身往厨房走去。
半路,听见院子里有咕噜咕噜的声响,她四处寻找,走到水井边。
一低头,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扒着井壁:“嗨,鹿小姐。”
鹿明棋:“……”
她撩开衣袍,艰难的蹲下来:“少侠,你在这玩躲猫猫吗?”
万轻舟冲她扬了扬下巴,鹿明棋起身退开,只见万轻舟一身黑色盔甲,如一道黑色光柱从井底冲了出来,落到她身边,雪花飞溅。
鹿明棋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
她确信周围没有侍卫,但想必还是会有人把这件事给告知出去。
没办法,这是在别人家地盘。
万轻舟背着一个大包袱,递给她:“冬至礼物。”
鹿明棋惊讶的睁大眼,觉得有些荒谬。
她跟这俩人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关系吧?
金乌无送膏药可以算是他为之前伤她赔礼道歉。
可,万轻舟?
难道他是有求上门?
见她目光巡视,似有疑惑,万轻舟咳嗽了一声:“之前,你掉下来……”
哦,也是来赔礼的。
“谢谢少侠!其实那件事我不生气的,毕竟我也没有万全把握。”鹿明棋笑得眉眼弯弯:“少侠,你真厉害,这里侍卫很多,你居然能出入如无物。”
万轻舟听着她这万金油似的回答,忍不住点点头。
有时候,鹿明棋给他的感觉很像是一个独立的人。有时候,鹿明棋给他的感觉,像是一个客套的NPC。
现在,他就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