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集中营[综]. 第54章 西海有龙女10

润玉本就有心对宋希音解释，闻言缓缓道：“在天界的这段日子，你应该已经弄清了我的处境。jiujiuzuowen我虽是天界大殿下，却是庶出，地位尴尬。

“自从来到璇玑宫，数千年来，只有魇兽与我为伴，我一个人喝茶，一个人读书，一个人修行。璇玑宫冷清，我不觉得难挨，但有时难免寂寞。

“锦觅……我没有喜欢过她。

“但父帝在四千年前为我订过一门亲事，女方是水神的长女。因为水神和风神感情不好，长期分居两地，他们的长女一直没有出生，我便等了四千年。

“锦觅是水神和花神的女儿，她是水神的长女，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当我知道这一点时，我心里很欢喜，对锦觅也生出了好感——不是因为她是锦觅，而是因为她是水神的长女。我这一生难得遇见属于我的东西，所以不想放手。

“但要说我对锦觅如何欢喜，其实是没有的。”

听到润玉不喜欢锦觅，龙女松了口气，但还是不赞同道：“即便你不喜欢锦觅，她也是你的未婚妻，锦觅行走在外，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一体的。旭凤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来与你争夺，从不避讳旁人与锦觅亲密，他这是将你的脸面往地上踩，你何苦还为他说话？”

润玉动了动唇，终是无奈笑道：“旭凤不过是情不自禁，他不是故意的，自小他就对我亲近有加，与母神不同，十分袒护我。寸心你别误会他，我还想介绍他给你认识呢。”

“我不想认识他。”宋希音任性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后润玉会伤心，却觉得一定要叫他认清事实，长痛不如短痛：

“旭凤若真心视你为兄长，便不会觊觎兄嫂，就算他对锦觅用情至深，不能隐藏，又为何不先把事情与你说清楚，请水神退了锦觅与你的婚约后再谈其他？不过是不重视你罢了，他看着面上对你好，心里却没把你当回事！”

宋希音说着，呼吸有些急促。

润玉看到宋希音脸色狰狞，眉眼间隐隐闪烁着痛苦的样子，忙伸手抱住她，手轻轻拍着她不停颤动的背部，声音温柔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寸心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猜到寸心是想到以前和杨戬的婚姻，觉得锦觅和杨戬一样，是心中另有所爱，却还故意亲近自己打算和自己成婚，她担心自己和她一样有五百年不幸的婚姻，所以入了魔障。

润玉心中感动，但感动之外，更有连绵不尽的痛意涌上心头，他从不知道和杨戬的婚姻竟给寸心留下了如此大的心理阴影。

宋希音在润玉的安抚下渐渐恢复了神智，回忆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神色惶然，眼中满是水色，嗫嚅良久方艰涩道：“对不起润玉，我不是故意猜疑你的亲人，我、我只是……”

“润玉明白。”润玉紧紧地抱着宋希音不让她挣脱开，神情仍旧十分温柔，声音也尽量温和：“寸心是因为担心我才会想得格外多，你并没有错。只是寸心，我与旭凤多年兄弟，我知道他的为人，他热情真诚，勇敢莽撞，对待感情很有一份痴性，所以行事才冲动了些，不考虑后果，但他绝非有意伤害我。”

润玉顿了顿，看着宋希音苍白的脸色，继续道：“而且我已说过不喜欢锦觅，就算旭凤和锦觅没有生出男女之情，我、我也不会认了这桩婚约的。”

他是真心的，宋希音却觉得他在强颜欢笑，“你是想牺牲自己成全他们吧？润玉，你的脾气太好了，如果妥协太过旁人不会记得你的退让，反而只会视作理所应当，这样不好。”

润玉哭笑不得道：“我没有。润玉的确擅长隐忍，但这并非懦弱，若我喜欢锦觅，哪怕前方刀山火海，也绝不会退让半步。寸心，你该信我的话，我是真心想退婚的，只因情之所至，我已找到心悦之人。”

宋希音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从润玉眼中看到了零星的火光，她慌张地移开视线，胡乱应了一声便假托自己要休息道了声“告辞”。

见宋希音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追问下去，润玉有些失落，但很快，他眼中就由失落的黯然重又亮起星火——龙女的耳根染上了胭脂一样的红色，她离开的时候有些神不守舍。

‘看来，寸心并非对我全无好感。’

因为这个发现，润玉心情十分愉悦，一连几日对宋希音更加关怀备至，直到月下仙人过来找他，躲躲闪闪地劝他成全锦觅和旭凤，他们是真心相爱，自己不能拆散他们。润玉才陡然惊醒，他忘记找锦觅和旭凤商量解除婚约的事情了。

于是急忙离了璇玑宫。

月下仙人有些愧疚，他知道润玉对锦觅有好感，也知道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但是锦觅喜欢的是凤娃，而且之前锦觅花神之女的身份未暴露出来时，她和凤娃就已经两情相悦，所以，也可以算作是润玉横刀夺爱吧……

这边，月下仙人把心偏到了天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殊不知润玉根本不在意他的行事。

早在知道月下仙人要把宋希音介绍给旭凤时，润玉就对他冷了心，虽然后来听说月下仙人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锦觅制造紧张感，让她意识到自己对旭凤的感情，并非真心想把龙女从自己身边夺走。

但那时锦觅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了，天界众仙无人不知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月下仙人这么做无疑是不把自己当侄儿。润玉是重感情，但并不傻，从那之后便不再对他抱有期待了。

……

栖梧宫。

旭凤听到仙侍禀报夜神大殿来访，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心虚。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起润玉，但是他和锦觅相识在前，那时并不知她是润玉的未婚妻，待到知道时已经不能回头，情根深种。他也想过为了兄长放手，但是锦觅对自己有情，既然如此，他便不能负了她。

想到这儿，旭凤心中又恢复了坚定。

他叫来锦觅，两人一起到前殿接见润玉。

他已想好了，不管润玉如何生气教训自己，他都不会还手。

谁知，润玉见到他后竟没有冲动动手，也不提把锦觅带走，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近日我听到一则流言，为免生出误会，所以亲自过来查证……旭凤，你喜欢锦觅吗？”

旭凤一愣，然后拉着锦觅的手，认真道：“喜欢！我喜欢她！”

“那锦觅呢，你喜欢旭凤吗？”润玉又问。

锦觅一脸懵懂，她不明白润玉为什么这么问。至于喜欢不喜欢的，她当然喜欢啊，不仅是凤凰，她也喜欢小鱼仙倌呢，他们两个都给自己灵力，是自己的好朋友不是吗？不过想起最近天界的流言，和仙侍们看自己的异样眼光，还有旭凤拘着自己不让自己出门，她又有些不确定了，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说。

旭凤通过润玉见到他们后说的话产生了一个猜测，他觉得润玉不是来指责自己的，恰恰相反，他想成全自己和锦觅……旭凤心中感动，谁知这时锦觅竟然沉默了，他疑惑地侧过头，见锦觅垂着头，似乎是害羞了……也是，锦觅天真善良，她怎么忍心对自己的未婚夫说自己喜欢上了旁的男子呢？

旭凤便替她回道：“锦觅也喜欢我。”

润玉皱了皱眉，他是不在意锦觅喜欢谁的，但是如果他找水神退亲的时候，锦觅也是低头不语的话，只怕事情又生波折，于是追问道：“果真如此吗？”

旭凤有些沉不住气，他知道锦觅害羞，但更怕这时候锦觅不说话，润玉会改变主意不成全他们了，于是放开锦觅的手，气道：“锦觅你说话啊，究竟喜不喜欢我？若是不喜欢，就把我送你的东西还给我，寰谛凤翎还有其他的，都还回来，我们一刀两断就是了。”

锦觅瞪圆了眼睛，她以为旭凤让自己还回去的也包括灵力，她最喜欢灵力了，而且需要灵力来救好朋友肉肉，哪里舍得归还？于是忙勾起一个讨好的笑容：“喜欢喜欢，我最喜欢你了。”又看向润玉：“小鱼仙倌，你相信我，我最喜欢旭凤了。”

心里则想着：旭凤喜欢听，她说就是了，但是灵力是不可能归还的，绝不可能！

润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闭了闭眼睛遮住喜意，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笑道：“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

旭凤喜道：“真的？”

“嗯。”润玉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不过这件事还得旭凤你自己去说，你也知道母神对我有偏见，若我先提出退婚，只怕母神会以此为借口惩罚于我。”

他隐瞒了自己喜欢上宋希音的事情，下意识觉得这样做对自己有利。

旭凤喜滋滋地点了头，立时答应下来：“当然是我去说，我与锦觅的事已是对不住你，哪还能让你为此奔波劳神。”

顿了顿，又道：“谢谢你……哥！”

润玉愣了一下，笑着拍了拍旭凤的肩膀，道：“你我兄弟，不必这么客气。”

说完，见旭凤一个劲儿地偷瞄锦觅，似乎迫不及待要与她互诉衷肠，便提出了告辞。

走到大殿门口，润玉又回头道：“对了，我忘了一件事情。锦觅，以后莫要唤我小鱼仙倌了。”

“啊？为什么？”锦觅不解地皱着眉，一脸天真无辜。

润玉道：“小鱼仙倌这称呼有些太亲密了，你我即将解除婚约，还是不要让旁人无悔的好，免得横生枝节。”

旭凤也道：“润玉说得对。”

锦觅方迟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我叫你……”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可用的称呼。

润玉笑道：“你可称我为夜神，等你和旭凤成亲后，便唤我一声大哥吧。”

锦觅动了动唇，直到润玉离开，背影也远去了，才应了声“好”。

只她心里闷闷地疼，仿佛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