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的同舟共济换来引狼入室的下场,可他却从未后悔。
他和谢知年在一起整整十三年,十三年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他的前半生。但是这十三年,却等来对方辜负他的消息。
对方按道理来说理应当诛,向来背叛他的人没有好果子吃。可他却始终下不了手。哪怕那人间接害死了他的亲人,哪怕那人真正喜欢的人不是他,哪怕那人对他只是一场利用。哪怕那人一直再利用他稳固地位。但是他这辈子都从来没有后悔遇见对方,他只后悔自己没有认清末世的局势,没有早点看穿谢知年的真面目,没有在谢知年的继续骄纵的时候,跟对方讲清楚,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而是一味纵容才让对方变得越来越自私,不忍心惩罚对方,才让对方最后变得目中无人。
陆星洲抓紧了自己的掌心,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股酸痛,恨自己手下留情,助纣为虐。
谢知年分手说得每一句话都足够让他肝肠寸断,让他辗转反侧。
因为他在这一场爱情里,卑微又渺小,不值钱,也不值得别人心疼。
谢知年不缺人去爱,对方跟他在一起,是他自己占了便宜。
对方不缺他这人的爱,更不缺一个照顾的人。
对方离开了他依然可以在末日后过的很好,对方离开了他,依然能够混的风生水起。
陆星洲想起江钟吟与宋晓寒这两人,那些人何尝不是跟他一样喜欢谢知年?那些人何尝不是被谢知年利用的?更何况,他身体早以熟悉男孩的东西,而这种习惯深入骨髓,就像他每次想谢知年的时候,恨不得把谢知年分尸一样。
这是一种自然的反应,就像老鼠遇见猫一样,会自然躲避。
而他就去被谢知年伤透的人,一边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陆星洲从宋晓寒手里接过谢知年的时候,他明显能感受到谢知年身体的温度,对方冰冷无比,伤痕累累。
陆星洲一时之间快要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他心里五味杂陈,只好擦拭着对方染着血迹的脸。
“睡吧,醒过来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陆星洲喂了对方喝了一点血,然后凝声道:“睡吧好好享受下我给你带来的温暖。”
因为醒过来,自己就不会这么心软了。
因为醒过来,你就是一个罪人,一个害死容城基地人的罪人。
陆星洲双眸猩红,他想起了自己双亲的尸体,然后反手打碎床头的相框,果断收住喂血的双手,犹如在庆幸谢知年变成丧尸一样,他的嘴脸裂开了一丝微笑,又仿佛在笑谢知年自取灭亡不自量力。那掌心血液顺着手腕的曲线往下流,逐渐让男孩露出尖利又恐怖的獠牙。
陆星洲:“总有一天,我要你亲自开口求我。”
“求我喂你。”
求我喂你。
不论是陆星洲还是宋晓寒,他们两人都懂一个道理。
那就是谢知年一旦作为具有意识的怪物丧尸继续生存下去,对方就最适合做**病毒实验试验的工具。
还没有哪个丧尸,能够开口说话。
还没有哪个丧尸,能够有自己独立的意识。
陆星洲望着窗外的风景,他不免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领主大人。”
陆星洲似乎回过了神,他抬头,看见来着是李健后,收起了自己的表情。
陆星洲:“进来。”
李健不敢进去,他接到基地的信息,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谁知看见了领主喂谢知年喝血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家领主还在乎谢知年。所以不敢进去扫兴,于是站在门口道:“基地那边来人了说是鄂都的江南颂正前往容城来要人了。另外他还派人带着四车晶核,有要找我们赎人的冲动。”
——四车物资?
陆星洲挑眉,他没想到江南颂为了这个弟弟这么舍得,舔了舔自己嘴角。
早知道,物资在末日世界非常匮乏,更别提丧尸的晶核了。
丧尸晶核,一颗难求。
对方准备了四卡车,这起码得杀万具丧尸才能凑齐。
陆星洲见谢知年还在昏睡,他并不想打扰对方,于是掩门而出,挑眉道:“所以谁在谈判?”
“宋队长和宋爷爷。他们两人都在议论厅商讨这件事,江南颂平息了十三成的暴动,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知道他弟弟在我们手上,所以讨好我们。”李健补充道,他望着地上打碎的相框,再睨着房间内的谢知年,有点紧张开口:“我害怕他此行目的不纯。若真送物资来也是好事一桩,正好,宁老那边研究病毒解药,需要提取大量晶核做观察,可万一他那卡车里面装了其他什么东西,这就不好说了。”
不好说?
陆星洲压根没打算要,他可干不来卖主求荣的事。
陆星洲冷哼:“你觉得我会让江钟吟这么容易离开融城?”
“去。”
陆星洲至始至终关注点在其他地方,他瞧不上四车晶核,反而开口道:“你去查一下谁放出去的消息。”
“基地有内鬼。”自己抓回江钟吟的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江南颂知道了?
可笑。
陆星洲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却望着谢知年,似乎对方只要睁开眼,他就会用自己的血液塞满对方胃,撑到谢知年暴毙而亡一样。
江钟吟消息逃不出容城,到底是谁走露风声?!陆星洲回到基地,第一件事是封锁江钟吟的消息,谁还能顶风作案?鄂都又与容城两基地互不相犯,这些年局势紧张,加上两方隔着千万里,互不打扰,江南颂突然造访,又凭什么会认为他陆星洲会放人?陆星洲前脚把谢知年带回来,后脚江南颂登门造访,中间定有猫腻,一定是有人传递了消息。
“我立刻派人去注意下基地的人。”
李健点头:“那领主你打算见江南颂吗?他不像善罢甘休的人。”
“不见也得见。”陆星洲分析道:“江南颂大费奏章地来到融城基地,定不会空手而归,你去把江钟吟从地牢里带出来,泼上盐水,扔在基地里,没说要什么人,那我们给个死人不足为怪。”
五百多条人命能堆成乱葬岗,区区一个江钟吟算什么?
江南颂给再多晶核也养不活尸体下面的蚂蚁,太多了。
陆星洲没在融城基地杀死江钟吟就已经算好的,他没杀,并不是因为他不敢杀。
而是事发突然,他留着江钟吟还有点用。
陆星洲说过他会新帐旧账一起翻,绝对不轻饶任何人,绝不会姑息任何人。
包括他心里独一无二的爱人。
李健见陆星洲的目光越来越阴沉,他擦拭额头处的汗水。
对方铁了心的要杀江钟吟?
不怕打架吗?
是因为谢知年,还是容城的仇恨?李健想不通,他家领主为什么要往死胡同里面钻。
“行了,过几天就是融城的丧日,先把内鬼揪出来再说。”陆星洲道。
李健:“那领主我们现在去哪?”
“实验室。”
陆星洲:“观察病毒研究。”
“好的。”
李健颔首,他拿着电子屏幕,向实验基地发送讯息。
“我立刻通知宁老。”
病毒实验室位于容城基地的心脏地带,那栋楼坐落在容城中心,里面住着末日前的医护生和博士,所以四周看管严谨。陆星洲为防止丧尸围城导致实验室摧毁的悲剧再次发生,对方在四周都有派有异能者监管,比之前的还要严格。
进去研究的人需要提供证明。
这点手续,也算正常。
*
而坐在虚空间的系统028跟踪陆星洲的踪迹,它凉飕飕地吐出冷气:【陆星洲的黑化值又增长两个百分点。】
【028:他去拿试管研究体了。】
【028:想必和宋晓寒早有计划让你去做**实验,你这条命要暂时保住了。】
【028:但他好像不打算这样轻饶你。】
【谢知年:不慌。】
谢知年看着虚空间的屏幕:【你看这里的布局还是和三年的相同,说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要,他一时半会不敢杀了我的。】
【028:言之有理。】
谢知年再次投身世界中,已是傍晚,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又沉重地闭上。
真疼。
他的意识陷入混沌的沼泽中,昏昏沉沉,有点神志不清。
透过系统028给的控制面板看过去。窗户外面的天都黑了下来。只见浓密的乌云交错地勾结着夜幕。陆星洲别墅中的海棠花无精打采地垂着头,任由狂风吹袭,纷纷弯下了腰。而谢知年刚想挣脱自己身上的束缚,门口却传来细微的响声,让他止住了动作,他很快就明白陆星洲再次来看他了。
“醒了?”
男人刺耳的声音在谢知年耳畔划过,他从未听过哪个任务目标有这样阴鸷的声音。
陆星洲也算是头一个人。
“醒了别着急乱动。”
“你身上有伤。”男人:“动坏了。我可救不了你。”
切。
自己还需要你救?
你不救,还不是舍不得自己?
陆星洲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以前谢知年摸头了对方的底细,现在也不例外。
他心里自然是有一点不屑,可是碍于人设,只好捂住了眼睛,装作害怕的模样。
男孩似乎在害怕什么一样,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对方皮鞋踩在地面上宛如火烧地噼啪声,朝着他越来越近。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谢知年听着陆星洲熟悉的声线,他猛然地睁开双眼,睁眼,就看见自己那手腕却被锁链摩擦出了两层皮。
他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却看到一片黑暗,努力半天,只能看出半个轮廓。
那人站在阴影处,忽明忽暗,冲着他一直冷笑。
他试探问道:“宋晓寒?”
谢知年记忆还停留在“宋晓寒”身上,他故意把陆星洲名字叫错,让对方生气。
果不其然,他听见男人冷笑一声。
“你再看一看,我是谁。”陆星洲沉声,他不相信谢知年忘记了他。
禁锢的锁链使谢知年咳嗽两声,他听着对方的咳嗽,心里冷到了极致。
“换句话来说,我是你的谁?”是你的爱人,或者是你的仇人?
陆星洲咄咄逼人,他挑着眉毛,看着谢知年的不为所动的模样,嗤笑道:“你也能叫错我的名字?你不会忘记我的样子了吧?”
只过去了两年,你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陆星洲不敢相信。而男孩恐慌地往后退,又拼命地摇着头,最后绝望道:“陆星洲。”
“回答正确。”
陆星洲在谢知年床上等了两天,谢知年竟然能够叫错他的名字?对方到底是故意还是无心的?他不清楚,只是轻蔑地将手中的针管扔在垃圾桶里,然后重重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男孩害怕而恐惧的面容,冷笑道:“瞧你这幅样子。是不是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相见了??”他脸色不满,似乎还以为谢知年叫错名字而生气,开口道:“别着急躲避我。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可不是你那个只会让你生气的好哥哥。”
好哥哥,情哥哥。
男孩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道:“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陆星洲微微冷笑,他的眼里藏着大量的杀意。
“是我。”
谢知年声音不可置信,他猛然翻身,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他的身体却陆星洲的撞击而倒在在墙壁上。
陆星洲似乎不悦道:“我说过,别躲着我。”
第一次说,第二次就是警告。
谢知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要安抚一下陆星洲。可是很快被自己骨子里面的自卑给堵住了嘴。
“那我的脸?”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男孩说着说着有点僵硬。甚至没有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捂住自己侧脸,痛苦而绝望。
那自己的脸?你是不是会嫌弃系列?
陆星洲:“看到了。”那又如何呢?
看到了,我就能装可怜了。
谢知年目光松动,他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似乎害怕被自己所爱之人看到自己不好的样子,他见陆星洲近乎残忍的侧脸,随后吃疼地捂住自己的侧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自言自语道:“你看我变成这样,你一定是开心吧。”
“我算不算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陆星洲冷笑。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什么还要这里装无辜?
陆星洲见谢知年自嘲的模样,他的心里痛到了极点,却依然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不,我一点都不开心。”自食恶果,这太轻松了。
陆星洲心里一点也不开心,他清楚谢知年最大的武器就是容貌,而失去武器的敌人是手足无措的。所以,他看见对方的失声大笑的样子显得无比讽刺。陆星洲只是一味护住谢知年的额头,他心里怎么能够开心起来呢?那人在他心里彻底面目全非,大笑和大哭都牵动着他的心,对方这样发疯是又要做什么看他自己的笑话吗?
“我一点也不开心。因为脸不过是一张皮貌而已。”陆星洲轻蔑道:“入棺以后,谁也认不得谁。”
你除了这张脸,还是有人会喜欢你的。
男孩似乎在犹豫什么,他侧面的安慰仿佛并没有任何作用。
陆星洲心软道:“别哭了。”该笑的人不是自己吗?
男孩的哭声非常哽咽。弄得陆星洲难以忍受。
“别哭了。”
谢知年抬起头,他的神色间都是不平静,为什么对方还会安慰他?
对方不应该恨他吗?
黑化值这么高,还不动手杀了他吗?谢知年有点疑惑男主的行为。
可对方很快就掐住了他的脖子,那里面的爱意恨意冒了出来。
“再说,该哭的人不是我吗?”对方有什么资格伤心呢?
陆星洲只是从未没见过谢知年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一时不习惯,亲眼看到男孩在眼里大笑大哭得样子,难以接受。他心里升起来的不是报仇的快意,而是一种种窒息的心疼。所以他凝望躺在床上的男孩,猛然裂开一个笑容,他坐在谢知年对面,冷道:“而且我带你回基地可不是看你表演的。你哭也好笑也好,都与我无关了。我想你当务之急应该给我一个理由。三年前,你跟江钟吟跑出基地的理由。”
自己公事公办,只需要一个理由。
所以,不用跟自己在这里装可怜,所以,不用打感情牌让自己心疼。
陆星洲说完这句话,只见男孩身体微微颤抖,那人捂住他的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双手。
三年的流浪让面前的男孩害怕和自卑,对方不再是当初那个阳光明媚的男孩。
说话不敢看人眼睛,说话眼神躲闪,就算是仇人,那人为什么不理直气壮呢?
“我没有。”
男孩这句话仿佛没有底气似的,对方声音也弱弱的,大口大口喘息道:“没有。”
“我没背叛你。”
就是这幅样子让他心软,就是这幅样子骗过了所有人。
陆星洲心里冷到极致,他反问:“理由。”
“是没有,还是不想有。难不成姓江的这么让你们父子喜欢?让你不敢说出原因?”对方怎么能说出没有背叛自己的话?
那人杀了全基地的人,还要继续装无辜吗?面若观音,心如蛇蝎。
陆星洲的手掌微微用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招杀了怀里的人。
透过白皙手指的缝隙。陆星洲亲眼看着泪流不止的谢知年,对方小心翼翼试探似的。
提起熟悉的名字。
谢知年喉咙一紧,他的身体显得非常不自在,瞪大了眼睛。
见阴气沉沉的陆星洲,有点后怕,比划道:“你把我父亲杀了?”
不会吧?
他的父亲可是他的头头,杀了对方,他还要怎么洗白?
那抹不相信的眼神深深刺痛陆星洲的眼睛,谢知年的拿着刀子往他往死里捅。
他陆星洲是这种人?
草菅人命。
谢知年被陆星洲冷漠给攻击到了,他目光里面不停地流出泪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陆星洲掐住谢知年的脖子,他的心底升起一股苦涩,对方现在抗拒着他的接触,从开头到现在,对方一点也没有相信过他,一点也没有喜欢过他。或许对方根本没有了解过他。对方永远不相信他的爱,永远不相信他不是因为扳指才喜欢对方。甚至一度怀疑他跟对方一样卑劣,滥杀无辜。他想,自己在这里跟谢知年说什么废话?!他虽然已经知道谢知年对自己只是利用,但在亲自确认后,他的心口还是会疼,真是自讨苦吃,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星洲苦笑,他真成了谢知年那种人,又为什么要救对方?
“我还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草菅人命的人。”难道你不是这种人?
陆星洲和自己一样心狠。谢知年捏紧了掌心,他因为痛苦而发出声声呜咽。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伤人而不自知?”
陆星洲喉咙咳出了血。而谢知年见陆星洲愤怒害怕地捂住耳朵。
自己猜错了。男主没有杀?
谢知年挡住自己的脸,那他刚好踩过坑里面了。
“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陆星洲双目猩红,对方有什么资格质问?!对方有什么资格去怀疑他杀了对方的父亲?
“谢知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他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背叛基地的理由。
陆星洲猛然抓起谢知年的脖子,他将对方按在角落,似乎不想跟对方废话了。反而凶狠道:“还不明白吗?”
谢知年流着眼泪,他还真不明白,摇了摇头。
而陆星洲见他这幅样子,收紧了掌心。
对方真是好样的。陆星洲不懂他的真心为什么得不到谢知年真心?
真心换真心。
谁换了他的真心?!
“愚蠢。”陆星洲连连冷笑,他低头看着一脸害怕的谢知年,开口嘲讽道:“你现在只有这两个表情了吗?要么要死不活,要么楚楚可怜。你到底在装给谁看?现在外面的人都想杀了你。容城基地因你大开城门而变成废地,你难道都记不得了吗?那些活下来的亲人对你恨之入骨,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死状惨烈。你活着已让很多人觉得善恶不公,你活着让人觉得恶心。”
“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一个你为什么要开城门的理由。”
陆星洲:“一个为什么要给丧尸机会理由!”
对方这句话就是在问,为什么丧尸围城,只有你活了一样似的。
谢知年低头,他捂着脸有点苍白,不停地喘息。
难道他就该死吗?!
他看着陆星洲的脸,见对方油盐不进的模样,那牙齿开始不断冒血。
试问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他做的一切都想要自己活下去。
自己变成丧尸注定与异能者无缘。难道他的惩罚还不够吗?
活得苟且偷生,活得光芒万丈,都算活着。
谢知年恬不知耻的话语令028倒吸口冷气。
他当时离开容城,也是因为容城的人容不下他,他怎么敢呆在容城?
谢知年的眼泪一颗一颗流出,他似乎变得非常的暴躁。那眼泪越来越多了。
“我想活下去。”
谢知年泪流不止,陆星洲的步步紧逼让他非常不安。立刻甩锅道:“当时有人杀我。”
“我开城门就是想逃命,不然他就会杀了我。”
就这?
你有自己保护,有谁会追杀你?
陆星洲显然不相信谢知年的话,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对方的脖子很快死了一层红痕。
“活着是没有错,而你活着的方式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上。”
“别人就不想活了?”
自己不在乎别人。我只在乎自己。谢知年摇了摇头,他被陆星洲掐住了脖子,见对方不相信,非常难受。
那人仍然步步逼近,阴气森森地盯着他,让他觉得恐惧。
“我想你在乎的是什么呢?”自己在乎什么?谁也不在乎?
“看着身边人慢慢死去,还是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被自己亲手毁掉?”陆星洲不会轻易放过谢知年,那人间接害死了他全家?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谢知年,眼见对方的呼吸越来越弱,那人恳求的样子仿佛在害怕他一样,他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现在大可以放心。我不会杀你,拜你所赐,让我懂得个道理。”
“杀人需诛心。”
没有在完成赎罪之前,他不会动谢知年一根头发,差一点就冲动了。
我在宿舍读的很大声,羞耻,写非常羞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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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竹马领主的黑月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