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
男孩的泪水吧嗒吧嗒落地,对方先是惊恐的大吼大叫,到最后失神地望着天空。
对方的喉咙里面发不出任何声音,生怕惊动了刚刚吃饱的丧尸一样,小心翼翼地咬住自己的牙齿。
丧尸一口又一口咬掉了他的血肉,一口又一口咬掉了他的肉/体。
谢知年侧脸也被鲜血给染透了,丧尸一咬,就是一整块肉。
他的手臂变得坑坑洼洼,还在不断冒血。
谢知年忍不住低低地闷哼一声,他那双拼命挣扎的手垂在丧尸之中,那喉咙发出难以辨析的声音,似乎在想得到什么,似乎又在期待有人能够救救他。直到最后,他手足无措地倒在地面,也没有任何人救他,他那双空洞的瞳孔越来越深邃,到最后发不出最后的声音,只能慢慢等待死亡的来临。
在自己最需要陆星洲的时候,那人在哪里呢?
在自己最需要被人拯救的时候,那人到底在哪里呢?
那人说过会照顾他一辈子,为什么要和宋晓寒走得那么近?
爱屋及乌,那人真的爱他,为什么不讨厌宋晓寒。
谢知年低头,他眉眼里面都是痛苦的神色,眼睁睁地看着丧尸啃完他的血肉,嚣张的离开。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
为什么他不是异能者?
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没有觉醒异能?
他如果是异能者,就不会被丧尸这么容易吃掉。
有谁能够救救他?
谢知年似乎想伸手推开面前的怪物,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哭泣。
他不想死在陆星洲看不到的地方。陆星洲陷入昏迷,他当务之急就要好好活着。
也许口鼻尖呼吸太滚烫,让谢知年分不清幻觉和现实。
谢知年只能孤零零在废墟中躺着,他那额头的温度时高时低。
汗水交织之间,他的眼皮跳动,眼前一片模糊。
不行,他不能死。
他一定要活着。
他一定要活着。
为什么其他人觉醒异能,而他只能变成丧尸?
周围的家具宛如镶嵌进双双人眼一直盯着他,那些人恐怖狰狞的面孔叫嚣着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憎恶的。
恶心的。
肮脏的。
谢知年这一刻,所有的不安达到了极点,他拼命用牙齿咬着舌头。
他不想死在陆星洲看不见的地方。
因为没有人给他收尸。
他好不容易再次活了过来,就这样甘心被人当成玩具呀?
谢知年不愿意死在丧尸的口里,他不想死,他想活着,无论用哪种手段,哪怕变成丧尸也要活着。
谢知年清俊的面容沾染着血痕,他拼命地开始大笑,而他胸口前的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难道就因为他不是异能者,就真的该死吗?
谢知年似乎乎没有再挣扎的力气,他的嘴巴里面发出沙哑得声音。
他发了疯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想要自己安静下来。可是越是这样越是疯狂。
“你如何对我做到见死不救?”
对方如何对他做到见死不救?陆星洲根本不爱他罢了。
谢知年仿佛看穿了陆星洲真正的面目,不停地傻笑。无论他说什么话,陆星洲始终听不见,那人心里一直就没有相信过他。随着,他嘴巴里面最后一口血吐了出来,他的整个头在枕着血泊中,满脸都是血液,却依然笑得狰狞。
似乎他童年就是一个人。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坏的。
谢知年最不喜欢别人嘲笑自己。
即使他挥霍无度,他花心风流,却依然想证明给宋北川看,证明自己不比宋晓寒差。
然而,主角永远都是主角,他一个配角怎么能够反抗呢?
028看见谢知年洗白的头绪,默默为陆星洲上了一炷香。
自己宿主只是位面里面的配角。
对方若误会陆星洲喜欢宋晓寒,因为骨子里面感到自卑离开基地,很好洗白。
因为配角始终没有能力对抗天道之子的。
宋晓寒和陆星洲,他们是天之骄子,是位面里面不染尘埃的神坻。
这两人生来享有不一样的人生。
不管末日前是如何的,末日后都会成为救世主,一个打脸,一个开大。
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臣服于他们,奉他们为主,为自己的信仰。
而配角们的命运悲哀。谢知年来到世界的执念就是要消除这天之骄子的金手指,而宋家找回了宋晓寒,摆明了要跟他一起争财产。而谢知年平生见钱眼开,怎能允许别人抢走自己的东西?怎么允许别人夺走他的一切?在他的眼里,自己是宋家唯一的儿子,活着没有错,而他的方式践踏在别人的性命上。
他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谢知年跪在地上,待到身体里面所有的躁动褪去,只剩下一排又一排的眼泪。
他好一会抬眸看着墙壁,宛如提着木偶娃娃一样,微微一笑。
基地的人说着谢知年狼心狗肺,或许他们已经忘记了。
狗不能听见狼的叫声,狼也听不见狗的哀嚎。
世界规定了,要成为一头狼,就要心狠。
没有人教他什么是善良,他的童年只有与宋晓寒的攀比。
没有人教他如何去得到别人的宠爱,因为他是宋家的孙子,一切都会理所应当递给他。
当别人的宠爱转移,他会憎恶上夺走自己一切的人。
他没有神的光环,唯有人性中的贪生怕死。
谢知年是大多的平凡人缩影,他自私自利,他害怕死亡,他不会在末日里对其他人伸出援手,他只在乎自己。
因为他没有异能,所以他会用尽一切手段也想立足。
被别人说卑鄙又如何?被陆星洲抛弃又如何?
向来他对不起别人,而陆星洲是唯一一个对不起他的人。
以错误者的视觉打开,一切变得简单起来。
*
别墅周围响起脚步声,走廊的尽头出现几个身穿黑衣的异能者。
夜晚的月光洒在别墅附近的海棠花上,血一样的鲜红。
三天前,一切都变得非常古怪。
负责值班的异能者汇报着这三天情况,毕恭毕敬地朝着陆星洲回忆道:“我刚才一推开别墅的门,三楼里面出了好大的动静,还有隐约的哭声,似乎里面有人在砸玻璃。按照领主您的要求,我马上派了几个人来进行检查,但是并没有找到宋公子的踪影。”
“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陆星洲揉了揉自己眼眶,并不说话。
他扫过别墅周围,如果一个人从三楼跳下来肯定会发出声响。
谢知年身负重伤,那人身上还有血,不可能走的出的。
“周围没有血迹,人还在别墅里面。”
“你们再去前面找一找。”
陆星洲心里也不确定,他没有把握,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提起,狠狠踩在脚下。
毕竟,雨季是掩盖犯罪的好季节。
谢知年如果真的离开了别墅,那就麻烦了。
陆星洲双唇紧紧地抿着,他爬上别墅的楼梯口,推开尘封的房门。
但是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反而,看到到满地狼藉,不由地皱了皱眉。
逃跑了?
可是玻璃毫无破碎的痕迹。
陆星洲说过谢知年只会插翅难逃,那人又能去哪里呢?
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一丝难过和绝望。
陆星洲当时修别墅特意留出一间房间给谢知年,他已经幻想以后会怎么折磨谢知年,可是后听说谢知年死了,便打消了继续布置的想法。简而言之,这别墅囚笼是他专门为谢知年打造的。
那玻璃,寻常的钻石都刮不破,谢知年怎么会逃走?
整个房间又处于密不透风的状态,只靠排风口子出气。
而排风口子,有没有血。
对方插翅难飞,怎么可能飞得出去?难不成谢知年真长了翅膀?
“给我找。”
陆星洲生出类似荒唐的想法,他暼见地上的血液,眼尾发黑,沉声道:“真的跑了。”
“他身上有伤跑不远,还在我们基地里面。”
“你们都给我追!别让其他人发现他。”
找不到谢知年的踪迹,事态只会变得不可控制。
谢知年是丧尸,别人知道了,一定会死。
他不想谢知年被人发现,对方呆在自己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陆星洲手指拢紧,又想起了什么,别过眼,低头看着摔碎的相册。
这相册是他和谢知年末日拍摄的。
那时候的男孩恣意潇洒,对方和他从鬼屋出来,找路人拍的。
上面谢知年那双眼睛道着数不清的古怪。
对方搭在他的肩膀上充满着势在必得的表情,那双功利性的神色没有遮挡。
在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中。陆星洲蹲下身来,他捡起那张被人打碎相片框,不停地用手摩擦着照片的棱角,似乎连冷淡和嘲讽的表情都不想维持,在说“他们把你变成鬼不恐惧,而你却间接杀害掏心掏肺对你的人,这就是错误。”
谁知背后的异能者打断他的思考。
“领主,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
中间有白衣男站出来,他恐惧地扫过地面的衣服,颤抖道:“听声音,好像是从您床底下传过来的。”
“呜咽声?”
陆星洲挑眉,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正常一点。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很难听见局外人的规劝,他也一样。
陆星洲他抬手把照片放在包里,他擦拭着脸皮消散的雾气。
“床下面?”
白衣男:“对。”
“胡子,你听到了?”
其他人:“我怎么没有听到呜咽声,你该不会说领主这房子闹鬼吧?“
白衣男:“没有。”
“你仔细听又像尸体落地的声音,在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剩下的检查人员推搡着白衣男,几个人对视一眼,神情说不出的阴沉,“不会真的有鬼吧?这基地的纪念日马上就要要到了。外边挂起白布怪阴森的。话说鬼不都是祭日才回来,你说有鬼现在回来?这算什么事,难不成这房间当真有猫腻?”
“就是呜咽,哭的好伤心,令人好难受。”
被冤枉的男人面色冷凝,他辩解道:“听起来好像很痛苦。”
“我没有听错的话,你们安静一点,认真听,那人好像还在一直叫着领主的名字。”
“在说,自己好害怕。”
“在说,你为什么不救自己。”
叫着领主的名字?
陆星洲?
众人们回绝道:“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别吓唬我。”
陆星洲听见众人的低估声,他拿起床头的台灯,然后调换头绕道窗台一看。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到发光的双脚。
那脚趾冻乌。
对方躲在床底下,正宗床单挡住自己的身体。
像个受伤的兔子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光线透不过进来。
陆星洲不知道谢知年在吃什么,他只听见对方牙齿发抖的声音。
不过三天没见,对方怎么会变成这样?
男孩那小声抽泣声慢慢变成尖耳的痴笑声。
“你躲在床底下做什么?”
陆星洲在确定谢知年没走。他不明所以。
那阴沉的侧脸像是挺拔的山峰,尖锐不拔。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语气柔和了一点。
他记得谢知年怕打雷,而昨天夜里又下了场暴雨,混合着打雷的响声。
那人不会害怕雷声呆在床底下一夜?
陆星洲伸出手,反应过来,对着谢知年道:“出来。”
男人充满着命令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陆星洲推着台灯靠近发抖的谢知年,他掀开谢知年身上的床单的被子。
对方的双眼红红的,无助而绝望地看着他。
仿佛不过来。
陆星洲:“你躲着我有什么区别?出来换身衣服,你身上打湿了不冷吗?”
谢知年没回复陆星洲,陷入噩梦里面的男孩冷得不停发抖。
“你别跟我装神弄鬼。”
陆星洲假装警告谢知年,他半蹲在地上,见对方迟迟不动身,他伸出用手一摸,却摸到大片的液/体,而那些液/体还是温热的,他没有得到青年的回复,见现在这局面有点不对劲,他猛然伸出双手想要把谢知年拉出来,喉咙里面升起一股燥火。
“年年?”
陆星洲害怕手上是血,那人不会饿得吃了自己的肉吧?
“你在哭什么?”
对方转头一瞬间,简直一眼万年。
只见火光钻入黑暗的地带,陆星洲瞳孔缩了缩,谢知年慢慢抬起头。
对方委屈而颤抖地道:“洲洲。”
一句洲洲让陆星洲出神了。
这是他的小名。
很少有的叫他洲洲。
男孩念起来在撒娇起的。
陆星洲的血液听着谢知年称呼开始沸腾,他骨头都在酸涩。
而谢知年佝偻着身躯,好一会才转过头来。
陆星洲能够看见谢知年的眼里藏着泪水,此刻还有点湿润的水光。
就像是被揉碎月的星光,那眼眸里没带着恶意,满眼无辜。
“星洲。”
谢知年磕磕巴巴,对方捂着双眼,哽咽道:“洲洲,我好疼。”
陆星洲愣在他愿意,他看着谢知年的牙齿。那泛着疼痛面色逐渐苍白
“牙疼?”
谢知年像个空洞的娃娃,对方安安静静,定定地看着他。
“嗯。”
“我方才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我梦见你抛弃了我,我梦见我们小时候,你跟我玩捉迷藏,然后我找不到你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然后我立刻醒了。正好夜里打雷,好大一声,温度又好冷,我叫了你一夜的名字,你都没有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分明喊到嗓音都沙哑了。”
谢知年声音虚弱到极点,那瞳孔通红而无助,看上去纯真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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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看陆星洲被咬,还是割心头血喂谢知年?
老规矩评论区,我明天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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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竹马领主的黑月光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