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虽然已过立秋,可午后的天还是有些热,以往她在沁园午睡一贯穿着随意,亵衣外头仅着一件半透明的蚕丝薄衫,十分清凉。
可自从来到主院,她下意识变得拘束,哪怕慕容珩不会随意进房,她也总是长衣长裤地裹着自己。
这一天,她原本也是想着就这么午睡的,可偏偏陈管事让人来禀告,说是慕容珩宫里还有事,恐得夜里才能回府。
这人一旦起了心思,就很难把它再压下去,沈如意几乎没有思考多久就开口让流香回沁园将那件蚕丝薄衫取来,而后又特意吩咐她在屋里头候着,别让外人进里屋。
流香保证得很认真,她也就放心地午睡去了。
这还是几日以来头一个这么放松的午后,再加上喝了安神汤,她一卷薄被,入睡得比往常还要快。
……
慕容珩推门进屋后,里头一片安静,坐在一旁圈椅上打瞌睡的流香头点了两下倏地抬了起来。
“殿,殿下!”流香有些意外,赶紧起身行礼。
慕容珩没太在意,只道:“去让人烧点水过来。”
流香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还没走出两步,慕容珩又开口问道:“皇子妃在里头休息?”
“啊,是的。”流香睁着双单纯的眼回道。
沈如意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在流香心里慕容珩压根不属于她口中“外人”那一类,甚至当慕容珩朝着里屋拐去时,流香反而高兴地偷偷咧开了嘴。
里屋比外头还要安静几分,床榻上的帷帐松松散散地垂挂着,偶尔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轻轻摆动。
慕容珩本只是回房沐浴,瞥了眼床榻就想转身往柜子走去,可突然帷帐后头轻轻浅浅,模糊不清的一句呓语让他停下脚步。
昨夜里头某人被噩梦惊醒的事他还记得,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沉默两秒竟反身往床边走去。
女子的如墨般的长发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披散着,反而蓬松凌乱地高高扎在头顶,脸侧几绺碎发遮着她的眉眼,虽然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显然她并没有再一次梦魇。
慕容珩放下心来,正准备收回撩起帷帐的手退开,床榻上的人却突然一动,翻过身将整个薄被卷起抱在怀里。
他眸中微愣,眼下的这个人着了件中长款半透明薄衫,薄衫里头是鹅黄色的露背抹胸,下身也不再是不透风的长裤,反而穿着一条比普通亵裤还要短一截的同色裤子。
刚刚她这么一动作,藏在被子底下的两条白如月,滑如玉的长腿就这么露了出来。薄衫微微遮着一点大腿的部分,可因着是半透明的,遮与不遮几乎没什么差别。
曼妙的身躯几乎是完完全全地展露在眼前,慕容珩的惊讶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燥热与尴尬。
这种复杂的感觉十分陌生。
慕容珩行事谨慎小心,对任何人事都要求自己有万分的把握与掌控,可偏偏这一次他竟然感觉有些失控。
……
流香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三皇子从主院走出,步履匆匆的,与以往沉稳的步伐很是不同。
“不是说要沐浴吗?”
小丫头啥也不明白,暗自嘀咕完还是继续回到屋子里给她家姑娘守着。
沈如意是在半个时辰后醒来的,这一次她是无梦睡到醒,整个人变得十分轻松。她下了床伸着懒腰走到外头,流香正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流香,流香。”她走到小丫头身边,开口唤道。
“唔……”流香缓缓睁眼,见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忙起身道,“皇子妃,你醒了啊。”
沈如意并不介意她偷睡,笑道:“累的话就回屋睡会儿吧,这边反正也没事。”
流香点点头,正要从房间里退出去,转身之际却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眨眨眼开口:“对了皇子妃,刚刚殿下回来过了,本来说是要沐浴结果等烧好水,他又突然匆匆离开了。”
“……你说什么?慕容珩回来过?什么时候?”
沈如意正在桌边给自己倒茶,听到这话当即顿住。
“就半个时辰前。”
“你没让他进屋吧?”沈如意一下就想到这个问题。
流香看着她,愣了下回道:“……让了,皇子妃,这没事吧?”
沈如意:“……”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把帷帐给拉上了,否则就她这副模样指不定慕容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可能还会怀疑沈家的家风……
虽然慕容珩突然回府,可大半个下午快过去,沈如意也没瞧见一眼,离晚膳还有些时间,她索性回沁园写一会儿书。
可谁想她才跨出主院,抬眼就瞧见某人走在面前的小道上,虽然是背对着她的。
这条小道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主院。
这人是走错了还是临时有事突然原路撤回?
“殿下?”
这段日子以来,两个人相处得其实还好,沈如意觉得打个招呼也算是礼貌。
哪想她这边是友好度满分,前头那人却是脚下一顿,回应也没个回应,直接加快步伐拐个弯没了身影。
沈如意:“……”
她那一声殿下难道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