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觉得……”
“我去楼下吃饭,三点之前离开这里。”
他走后,只留简映厘一人在办公室,三点回来的时候,特助告诉祁渊,简小姐一句话不说就把饭盒带走,根本没吃午饭。
至此之后,简映厘确实很听话地不再带饭盒来,她向来如此,只要是被他拒绝的事情,都不会做第二次。
哪像现在,他能吃到的最好的饭菜,就是简映厘做的辅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祁渊心情复杂,纵使肚子没填饱,也没心思继续吃下去。
夜幕降临,另一只白熊渐渐醒过来了,它似乎也闻到了食盆里的辅料,步伐轻快地走去。
紧接着,他吃饱了后爬上跑轮用力一蹬,很不凑巧,祁渊被跑轮的转动撞了一下脑袋。
指望一只仓鼠道歉是不可能的事情,祁渊只好又挪到另一个角落坐着。
落地窗被推开,外头走来了个佣人,与另一人交谈:
“你不觉得夫人变了吗?听说今天婚礼办不成,夫人不仅心情看上去还挺好的,居然把先生的便当盒给劈了。”
“谁叫先生不吃呢,其实说实话,夫人的手艺挺好的,毕竟是做了十几年的饭了。”
“之前雷打不动给先生送了一个星期的午饭,结果被告知难吃,夫人伤心了很久,还把手给烫伤了……”
“啊?我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一般都十指不沾阳春水。”
“夫人比你想象中要会得多,人美心善还温柔,真不知道为什么先生不喜欢她。”
俩人正聊得欢着,直到张妈上了楼,这才心照不宣地噤声。
祁渊原本耸立着的耳朵立马软塌下来,穿成小仓鼠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这对耳朵能适时地屏蔽一些声音。
-
第二天,简映厘秀眉蹙起,被细微的争吵声吵醒。
昨日虽然睡得很香,但今天却比往常要起得更早,佣人一如既往地在花瓶插上新鲜花朵,见夫人醒来,连忙上前。
“夫人,严先生今早刚来,不过好像和江小姐起了争执,您要不下去劝劝?”
简映厘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佣人口中的严先生是她父亲严胜昌,而他的来意也很显然易见,必然是为了昨天她逃婚的事情。
洗漱完换了一套衣服,她淡定从容地下楼,争吵声也越发清晰。扫了一眼客厅的人,来的除了严胜昌之外,还有再婚妻子李萱灵及她那个没什么感情的弟弟。
“你们谁啊,一大早的跟个要饭乞丐似的,随随便便就拿我的东西!“江若念气得炸毛。
她刚睡醒,听到运送人员说自己的名牌衣服被人顺手牵羊走了几件,起初还以为是简映厘干的,没想到来的却是三个她不认识的人。
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江若念,看到那位素不相识的阿姨拿出袋子里的衣服,立马大步流星地走去扯了过来。
谁料这位阿姨还和旁边的中年男人大喊她是不懂规矩的佣人,说这些衣服是她女儿的,他们想拿就拿,由不得一个外人瞎掺和。
而其余佣人也不敢上前说什么,方才搬运衣物的人员也被江若念先拿小费打发走了,所以才造成这个说也说不清楚的局面。
“你问问我女儿是什么人!真没见过你这么不懂规矩的。”严胜昌把李萱灵护在身后,看到站在楼梯口的简映厘,立马指向她。
听他这么说,江若念立马把视线转移向身后慢慢走来的女人。
简映厘也向她投去了不明所以的表情,并未看另外俩人,只留下了乌黑微卷的长发及柔和的侧脸,温润开口道:“严先生,这位是祁渊的表妹江若念,不是我家聘的佣人。”
“还有李明芳女士,我想若念自己买的衣服让人运过来,还莫名其妙被你拿走几件,不懂规矩的应该是你吧。”说到这儿,她略带笑意地瞥了眼那人,咬字清晰着重说了几个字眼。
李萱灵原名李明芳,自从改嫁严胜昌,名字也随之更改。
再次听到原名,她本来就不乐意,但得罪了祁家的人,更让她脸上一阵青白一阵涨红。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闯了祸,她拽着严胜昌的手瞬间松开了,连带着那袋带有名牌logo的纸袋也掉在了地上。
听到这声响,严胜昌心底咯噔了一下,虽然并未回头看李萱灵,拳头却隐隐握紧。
再次看向江若念,对方轻哼一声双臂抱胸,他不得不讪笑着,连忙道歉:”都是误会,一家人嘛,难免会有点小摩擦。”
“谁和你一家人?”江若念嫌恶地蹙眉:“嫁过来的是简映厘,又不是你严胜昌还有你身后的那位老阿姨。”
听到这话,简映厘也忍不住轻笑。
这声笑,惹得江若念再度把视线拉了回来,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即使她再怎么大大咧咧,刚才这个女人说的话她也能听出来,这家人似乎并不是很和睦。
而这所谓的严夫人,也和她半年前所见到的不太一样,一个姓简一个姓李,前者和简映厘眉眼相像,后者一脸尖酸刻薄。
“你去跟人江小姐道歉。”严胜昌与俩人相看无言,为了打破这尴尬,转过头冷冷命令道。
李萱灵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立马捡起地上的纸袋,一改前不久嚣张跋扈的嘴脸,走到江若念面前唯唯诺诺:“江小姐,是我误会了,还请你看在映厘嫁入你们祁家的份上,就别计较这么多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是啊,我们今天来为的就是带映厘去和祁老爷子赔个不是。是我严胜昌教导无方,导致昨天她逃婚还让你们祁家收拾烂摊子。”严胜昌立马把来意搬出来转移话题。
【系统:虽然剧情发生了更改,但在原文里,严胜昌曾在你出车祸流产时,带着你去向祁家人赔罪,没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而江若念则是在那一刻十分厌恶你的家人,连带着对你越发看轻,最终作恶毁了容。】
简映厘没说话,深邃幽暗的眼底越发透着凉意。
确实如同系统所说的,她可以改变细微剧情,却不能扭转被虐的剧情脉络。
从前是她太懦弱,渴望这人渣能良心未泯重新给予她父爱,就如同她母亲一般,始终盼望着一家能重归于好,因此才一直留有余地。
可是系统给出的未来剧情,都无比清晰地告诉她,根本不可能。
【系统:他只在乎你能不能带给他利益。】
【系统:你已使用封心锁爱!数值-5】
简映厘咬紧牙根,在下一秒松弛了片刻,微微一笑:“是么,我这里就有现成的祁家人,要不你就直接在这儿跟若念磕头认罪吧。”
“好歹也是祁爷爷的亲外孙,爷爷身体不好,就不好见外人了,你们在这儿跟若念磕头认罪,更显得诚恳可嘉,不是么?”
江若念原本还想看看这家人能闹出什么笑话,她不太待见那俩人,自然对简映厘心生鄙夷,暗想小门小户果然没素质。
可是简映厘这话,却让她惊异之外直呼好家伙。
还能这样?
割席就割席,怎么还给我抬咖来了?
江若念错愕地看着简映厘,正巧那张素净柔和的鹅蛋脸微微笑起,眼尾也上扬着。她神情恍惚了一下,突然有被惊艳到。
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女神脸,说出这种话,好像还蛮撩的……
意识到这一点,江若念感觉自己见了鬼了,居然还会觉得简映厘撩。
可不等她细琢磨,严胜昌却怒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放下公司的事务不管,专门带你去找祁老先生道歉,你却偏偏推三阻四说出这种狗屁不通的话来糊弄人!”
“是啊映厘,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都嫁到了祁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做错什么登门拜访去道歉也是应该的啊,你不能总是心气儿比天高,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全天下就你最委屈。”李萱灵也连忙附和。
一番话下来,话里话外都是指责简映厘的不是,完全把自己的事儿摘了出去。
纵使是江若念,听得也血压升上来了。
这都是什么极品啊??
“姥爷确实身体不好,见了你们估计都要吸氧气直接立遗嘱选好棺材盒了。”江若念语气稀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到相机那处,正对着那俩人,似笑非笑:“来吧道歉吧。”
“不过他用智能机还是挺六的,回来我把视频往他那传,免了你们的面对面物理攻击,还能从屏幕里感受到你们情真意切的道歉,岂不美哉?”
看着笑容明媚的女人,严胜昌感觉直接的老脸快挂不住了,噌噌地涨红。
昨天的婚礼变成了蔚京集团的活动,他的亲朋好友,甚至是公司老总合作伙伴,都在私底下嘲笑议论他。
他本来想,挽着简映厘的手举行婚礼仪式,再大肆找人宣扬一番自己的亲女儿嫁入了祁家,祁家对他们是厚待的,这番风光无限背靠大树还能吃到红利。
这么一遭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祁家对待他女儿这个媳妇并不是很上心,连带着也对他十分看不起,集团股价一跌再跌。
气急之下,他一夜没合眼,于是隔天就顶门找来简映厘。
却没想到李萱灵这个蠢货一时贪心惹怒了江小姐,还造成现在要对一个小辈磕头认罪的结果。
“江小姐,这是我们和映厘之间的事情,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李萱灵急得心中滴血,再次规劝。
江若念只觉得自己站久了有些腿麻,就近坐在沙发上,眼皮微掀:“啊?刚才不是还说她嫁到我家是我们的人了么?怎么现在还换了个说法啊。”
“映厘。”严胜昌低沉地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简映厘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撇开肩膀上的长发,桃花眼黝黑转动:“如果您觉得磕头认罪仗势太大江小姐授受不起,也可以让李明芳留下来伺候她一星期。”
“在伺候人这方面,李小姐可是很上道呀,好歹从业这行业二十多年了,而且看在她伺候好的份上,我也会支付相应的酬劳。”
“哦,伺候这个词不太恰当,一家人嘛,你出力我出钱,也算是互帮互助了不是?”简映厘微顿,纯然地弯了眉眼。
江若念:我可真是个大孝子
小厘:俺也一样
有没有营养液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