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手指一激灵,把整个棋盘都撞落在地,眼神发狠:“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聂长风摸摸手里的拂尘傲然道:“自是真的,若是王爷不信,可当虚妄。”
鲁王眸色一时间闪烁不定,她先前就已经见识过聂长风算卦的本事,此时,不由得她不信,她先前本是先帝长女,理当继承皇位,可先帝偏袒,竟将我封号定在远离上京的汴州,她不甘,怎能甘心,她是帝,她才是帝,鲁王冷着声道:“先生,此番该如何做。”
聂长风眼眸立光一闪,淡然道:“鱼与熊掌都必须兼得,霍府那边,我早为王爷安排了个棋子,愿为王爷差遣,我已秘密交给那棋子一瓶□□,长久食之可迷幻人的心智,至于帝后那边,就有劳王爷了。”
鲁王露出一抹阴险的笑:“还是先生最合我意。”
冷着脸看着站在面前的纪子恒,厌恨道:“还站着干嘛,赶紧走,一点用处都没用,赶紧滚。”
纪子恒缓缓顿身,眼神闪过一丝狠辣。
聂长风眸中流光微微闪烁着,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纪子恒回屋的时候,哐当一声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红着眼,狠狠咬着牙,厌恨道:“出来。”
聂长风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表情默默的朝着纪子恒拱手:“小王爷,您要学会隐忍。”
“忍,那个该死的老女人,表面把我奉为后继者,实则呢,我也不过是她回京的一个棋子罢了,若不是如今朝堂上都在盛传当今帝王尚未有帝女降世,她又怎会任由一个私生女上的了台面,而我,也不过只是她登上帝位的一个傀儡。”纪子恒说着揪住聂长风的衣领狠狠道。
聂长风丝毫不受纪子恒的威胁,轻语道:“小王爷,如今纪琇每日都在吸食金丹,现在看着只是身体强健了些,最终只是秀囊在外,里面腐朽不堪,小王爷的大道定会一番风顺。”
听着聂长风说的话,猛地镇定下来,冷声道:“没错,我才是真是的天命,说吧,她还能坚持几年。”
“最多不过八年。”
聂长风漠然道。
“为何这般长。”纪子恒心下有些着急。
聂长风笑道:“小王爷,此番真是上京之时,若是鲁王突然病逝,你说,当会如何。”
“本王为她守孝,返回封地,三年不得回京。”纪子恒咬着牙狠狠道。
“如此是本王太过急躁了,还是多谢先生开导。”纪子恒沉静道。
霍朝处理好政务之后,正当返回家中之时,被急传到宫中,纪宁帝早早在御花园的一处楼阁下晃着茶盏侵染着杯面,霍朝看着纪宁帝的身影,径直走到楼阁下倾身以礼:“见过陛下。”
纪宁帝轻轻笑道,走到霍朝面前道:“霍姐姐怎得如此见外,此处又无他人,不必如此拘束。”
霍朝面色恭敬保持着动作不变强硬道:“礼数不可废。”
纪宁帝轻声笑道,手指轻轻转着杯口:“行了,我们姐妹何时需要这些虚礼,你且来看看这玉琉杯和你的那对有何不同。”
霍朝无奈道:“陛下,臣的玉琉杯都是您赏赐臣下的,何谈不同之处。”
纪宁帝轻轻放下杯子,轻声道:“不妥,这杯子当时我们姐妹一辈子情谊的见证者。”
霍朝一下心下火热,纪宁帝招着手喊着霍朝过来:“想必已经你也知道我为何昭你入宫,我们今日此番见面并无外人知晓,你有何话要说,大可敞开胸腹大肆言语。”
霍朝神色一顿,眉头一时锁住,抿住唇:“臣近日确实是有事缠身。”
纪宁帝挑眉笑道:“你说的可是你家霍邺落水被鲁王之女纪子恒英雄救美的事迹,如今这大街小巷都在盛传这纪子恒温润如玉,一代良才,为了不毁你家霍邺的名声,可是几次三番的上门试图提亲,这不,今天又是浩浩荡荡领着一路礼品上门拜访。”
霍朝身子一僵,扯扯嘴角:“陛下,您就不要打趣臣下了。”
纪宁帝晃晃手上的棋子,可要下。
霍朝微微一顿,哭丧着脸,陛下,您又不是不知我说武官出身,这要我下棋还不如让我去打仗。
纪宁帝和霍朝感情一向很好,平时四下无人之时,便不再以君臣相交。
纪宁帝轻轻落下一子,无声道:“这鲁王此番回京,你有何看法。”
霍朝抿抿唇,似是在思索该如何说,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近日府上确实乱成一团了,先是邺儿落水之事着实蹊跷,再加上邺儿在家中竟被人留了毒,臣下实在是心中难安,而这就和鲁王回京的时间照上了头。”
纪宁帝闻言屏住眉头,片刻之际:“既然这样,你不妨让邺儿来宫中住些时日,我也许久未见邺儿了,也不知那孩子最近长高了几寸。”
霍朝沉吟一声,也没留意棋盘上的棋路猛地一下,纪宁帝宛然大笑:“霍姐姐,此番我可是赢了你一次。”
霍朝抽抽嘴,拱手道:“陛下,这是臣唯一擅长的棋了。”
“好了,就此说定了,霍邺这几日便住进宫内吧。”
“可这,如今帝后怀胎正是时候,陛下和帝后情深似海,邺儿不会打扰吧。”
“你也不想想,邺儿若是一直在你府上居住,一面那不为人知的黑手也不知何时会对邺儿下手,另一面也可暂时摆脱那纪子恒的纠缠。”纪宁帝站起背身站在露台上垂眸便可看见锦鲤的悦动。
“既然这样,臣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霍朝端着茶盏和纪宁帝碰杯一饮而尽。
霍邺达拉着脑袋靠在屋里,软气无声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啊。”
季桑端着刚洗好的柑橘,守在门口的圆圭看见季桑微微一动,季桑刚进门就瞧见了霍邺这般的样子,调笑道:“我们邺儿这是焉了。”
霍邺一时脸红,没想到呆在这个年幼的身体才没有多久,自己竟会做出这般幼稚的言行。
霍邺坐起身,朝着季桑那边拱了拱:“季桑爹爹,母亲什么时候回来啊。”
季桑看着霍邺一时抽动,身上留下的斑斑痕迹,就有些心疼:“邺儿,你这些时间习武还可习惯。”
霍邺也不知季桑此时说的话带着弦外之意,只带着孩童的软糯声道:“最近邺儿晚上勤工练习,白天休息,也没什么,就是邺儿想要快点长大。”
季桑来了兴致想要挑逗一下霍邺,故意道:“邺儿为什么想要长大啊,长大了可是会变成丑八怪的。”
霍邺抽抽嘴,还是很单纯的说出来,攥起小拳头的样子更是让季桑心中发烫:“邺儿长大了才能保护爹爹和母亲啊,到时候打坏蛋。”
此时站在门外的霍朝听到霍邺充满朝气的童言,虽说明知童言不过只是玩笑话罢了,但听到霍邺说出来,心里更是隐隐欢喜。
季桑轻轻把霍邺搂在怀里:“好,我们打坏蛋。”
此时,季桑还未知道,霍邺此时说的童言日后竟会变为真的。
霍朝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心心细语,爽朗一笑:“我们邺儿这是说的什么啊,竟让你季桑爹爹如此高兴。”
季桑听着霍朝说的话,猛地脸上一股燥热传到心头,彷佛整个心都在隐隐发颤。
霍朝坐在椅子上,脸色微正,像哄小孩子一样笑笑,霍朝也不知如何哄小孩子,也就拿着她的那套忽悠**开始招摇撞骗:“邺儿啊,要是有个地方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小朋友,还有漂亮的小姐姐,你愿不愿去啊。”
霍邺心中一定,来了,不过,他娘的忽悠真是太下档次了,前世自己好似也是被邀入宫的,可是唯独见了纪子恒之后,听皇宫的事情之后,对皇宫心生俱意,就一直呆在家里直至昭天宴上被公布婚约,这次,他绝对不会让纪子恒称心如意,开心的笑笑但是又很快皱住小脸:“母亲,邺儿想去可是不能去,邺儿要是去了,季桑爹爹和圆圭会伤心的。”
靠着门框睡着的圆圭,一听自己名字,猛地一颤,高呼:“谁,谁在说我。”
霍邺打定注意这次未免发生事故,此次带着季桑和圆圭一同进宫,也是自己一生的噩梦的终点。
听霍邺说完了,霍朝有些为难,大手一挥:“成,一起去。”
季桑好奇笑道:“这是要去哪,竟让你如此尽心。”
霍朝摸摸霍邺的小脑袋:“我们啊,是要去皇宫,见见你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