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因着聂柯的话,连宁消停了几天,管家当天晚上还把他骂了一顿,女人没有男人心细,故而聂柯看出连宁的心思,管家却毫不知情。
管家当年为洛卓南挡箭,说的好听是救命之恩,说的不好,不过就是尽忠职守,本职而已。
连宁凭着将军府做支撑完全可以嫁一个好人家做正君,但若是非要嫁洛子染必然不会是正君的位置。管家私心里从没想过让连宁做侧室,自然不同意他嫁给洛子染。
连宁还为此和她吵了一架。
不过这都跟莫轻禾无关,这几日洛子染将莫轻禾宠到了骨子里,他突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却没有一丁点不适应,洛子染方方面面都替他准备好了。
因为他的缘故,洛子染下了朝就往家赶,她在书房忙公事,莫轻禾就捧着书在旁边看,微风拂过,日子过得分外美好。
洛子染刚从边疆回来,也没什么多的公文,便时常带他出去玩,一个多月下来,月城附近能玩的地方都被他们逛了个遍。
莫轻禾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幸福。
吃得好住得好,加上心情愉悦,莫轻禾整个人都较之前胖了一圈。
晚间,天色刚黑,没什么星光,月亮却很圆,快到中秋了。
莫轻禾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一桌子菜,微微皱眉。
“怎么了?”洛子染绕过屏风便看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今天晚上的菜不合胃口?”
莫轻禾回头看她,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跟我说说好不好?”洛子染行至他的身后搂住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呢喃道。
“痒。”莫轻禾摸了摸耳朵,将洛子染稍稍推开,神色纠结懊恼,认真的问道,“子染,你觉得我是不是胖了?”
“……”
洛子染凭女人的直觉有一种这个问题要慎重考虑回答的感觉。
莫轻禾见她不答,顿时来了劲:“你居然犹豫了?你不回答是不是也觉得我胖了,你嫌弃我了?”
“没有。”
洛子染发誓,她刚刚只犹豫了一秒钟。
许是这句“没有”回答得很迅速,莫轻禾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胖这个问题上:“我感觉自己腰都粗了一圈,要不以后还是少吃点吧。”
洛子染无奈的笑了笑:“不胖,你这样正好,我还嫌你以前太瘦了呢,你别给我玩什么节食啊,实在不行,多喝一点桌上的茶。”
“茶?”莫轻禾不懂得茶艺,也不知道桌上放的茶叶是什么品种。
洛子染起身拿给他看:“这个就是,宫里许多贵君都喝。我交代一声,日后让小侍泡给你喝。”
莫轻禾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贝:“这个啊,今天泡的就是这个茶叶。”
莫轻禾起身绕过洛子染去拿桌上的茶壶,因为激动着急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哐啷一声清响,震动了外面的人,管家加快了脚步,往这边走来。
莫轻禾吐了吐舌头,玩闹道:“我这么笨,以后是不是要找许多兄弟来照顾你啊?”
“你敢,莫轻禾,看来你还没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啊。”洛子染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装作生气的样子欺近,手搂过他的腰贴在他耳边危险的问道,“给我找男人?嗯?”
莫轻禾不理会她的威胁,推开她,仰着脸挑衅道:“你只娶我一个人?”
说完他紧张的心脏怦怦跳,虽然说是玩闹,可这话无论那个是说给谁听,都是要被指责善妒的,严重的还要被休夫。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能陪在她身边他已经很知足了。
洛子染还没来得及搭话,房门被敲响,莫轻禾,管家带着人走了进来。
“给二小姐,莫公子请安。”
管家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莫轻禾,洛子染和莫轻禾都没有注意。
小侍都低着头,心想着刚才在门口听见的话。这个莫公子当真是胆子大,仗着小姐宠他,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想着又各自在心中对莫轻禾鄙夷起来,幸灾乐祸的想,他这么不懂规矩,二小姐能宠他几天,到时候铁定被扫地出门。
不过各人想自己的,倒没人敢在洛子染跟前提这事儿,管家也只说了正事儿,又交代了一些中秋节的事宜,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两人尚且不知道管家他们误会了什么,被这么一打岔,也就没接着闹,老老实实吃饭去了。
管家则是一刻不停歇的赶往聂柯的住处。
“你说的可是真的?”聂柯声音压抑着怒火。
管家道:“千真万确,当时在场的小侍可是都听见了,二小姐骂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他还恬不知耻的说要二小姐只娶他一个人。”
管家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挺好一个孩子,可如今回想起来,青楼勾栏院里出来人,哪个不是狐媚子,老奴是怕二小姐见的男子少,被他忽悠拿捏住。”
“倒是个有手段的。”聂柯听完反而冷静下来,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搁回桌上,才开口道,“连宁,明天阿染上朝以后,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是。”连宁低头应下,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后,他都安分乖巧,不仅没再招惹莫轻禾,连洛子染也没去见。
管家看着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无论他表现得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连宁还惦记着洛子染。这孩子被宠坏了,心直,哪里斗得过莫轻禾,更别提以后还有正君侧君入府。
这一夜相安无事的度过,风波在暗处等待着莫轻禾。
第二日一早,莫轻禾便被带到了聂柯跟前。
连宁看着他,不知是嫉妒多一点,还是优越感多一点。
莫轻禾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不知主君找奴侍是因为何事?”
聂柯看着跪在地上的莫轻禾,也不出声,只管喝茶,态度和上次见面差了八条街。
莫轻禾不再多言,心中明白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副态度,若是说不喜他,可已经入府这么久了才发难,岂不是太晚了一点?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聂柯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满满都是讥讽:“奴侍?阿染没给你名分吧?你在我这儿一口一个奴侍叫得卑微,扭头便让阿染许你一世一双人,手段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