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宗师的摆烂日常 第5章 修行之路（01）

山间的晨风清爽宜人，院内的地面上又落了一层粉白色的花瓣，时不时的随风而动。

一推开门，就见长廊边站着一个人，衣着是比这粉白色花瓣更为鲜艳的红色，即使没有看到她的正面，海川也能一眼认出她是何人。在他还未出声之时，她就已经回过头来笑吟吟道：“小川儿，你终于醒了啊？”

回想起昨晚的事，海川的眸光便不自觉的沉了下来，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只是……

海川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后脑勺，“我这头怎么……”

听他提及此，海棠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赶紧错开视线掩盖心虚，轻咳了两声故作一本正经道：“你头一次饮酒，难免头疼，这都是正常的。”

“是么？”

海川有些狐疑地放下了手，喝醉了酒的头疼是这样子的吗？怎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海棠则是很肯定地点了下头。

她肯定不能让海川知道，昨晚和谢姣抬他回房时，不小心将他的头撞到了门框上，好在这小子醉得不省人事，撞了头也没有醒来，否则她还真难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反正这事除了她和谢姣，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要她打死不认，小徒弟也奈何不了她。

眼见他没有再多问，海棠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你已经没什么事，那今天上午先好好歇着，下午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罢，她便收回手转身离开了屋前。

若再不溜，恐怕她就会被小徒弟看出心虚来，好在他年纪还小，糊弄起来还不算太难。

到了下午时分，海棠带着海川穿过后山竹林，再往前走就来到了一处山洞前，她没有给海川解释什么便率先走了进去。

言欢已经出关，洞内空无一人，唯有冰莲池上仍是寒气四溢。

此前任灼光的话一直回荡在海棠脑中，若是她的徒弟连修仙的门槛都迈不进来，势必无法服众，海棠也不能为了他一人而坏了宗门规矩。

所以，她得加紧步伐助他与天地通灵，吸纳五行之力。

“把衣服脱了坐进去。”

海棠在池边站定，不由分说就来了这么一句，跟在后面的海川明显怔了怔，随之以警惕的眼神看向海棠。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听听像话吗？

海川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海棠回过头来又催促道：“快点的，还磨叽什么？”

“你想干什么？”他终忍不住质问道。

此时海棠才意识到小徒弟在害羞，但她并不着急解释，反而一步步向他靠近，还不怀好意挑了挑眉：“你说我想干什么？小川儿，你我师徒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干的？”

海川则是往后退了两步，别过头去没有理会她。

这女人，真是没个正经样。

即使他的脸上冷若冰霜毫无波澜，可他后退的动作却略显局促，内心自然不会是毫无波动。但眼下还是干正事要紧，海棠遂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目光落在水池中朵朵盛开的冰莲上，“好徒儿，这冰莲之力与你的灵根同源，或可助你聚气凝神，褪去衣衫置身其中效果更佳。”

望着水面上冒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海川仍有犹疑，站在原地没有动，“你在这看着，我怎么脱？”

“我是你师尊，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海棠双手抱臂斜睨着他，对于他的顾虑甚是不以为然，“况且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被人看？”

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有那种意思，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她不至于这点良知都没有。

眼见海川还是不动如山，海棠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干脆一抬手捏起法决，不由分说直接将他整个人拽进水池里，还顺便将他的衣衫脱下放在池边。

一时水花四溅，浸湿了那如墨色般的发丝。

等海川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是一片冰凉，衣衫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条裤子还穿在身上。他下意识用双手环抱身躯，抬眸恼羞成怒地盯着池边的红衣女子，“你无耻——”

“不要动怒哦。”海棠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否则你无法抵御这冰莲的寒气。”

“快，聚气凝神，试着借冰莲之力稳固内息。”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池中的海川走近。

周身寒意入骨，似要将全身血液都凝固冻结，海川再顾不得其他，只能顺着海棠所言开始试着聚气凝神。

海棠停步于他身后，透过薄薄雾气，竟恍然看见他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布满伤痕，后背、胸前以及双臂皆有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似是年岁久远已经淡化，有的还非常明显。除了少部分的利器伤，大部分的伤痕皆是棍棒所致，总之是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你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海棠眉头紧蹙，心里亦不是滋味，纵使她已经活过百年，也曾受过伤，但从来没有像这样满身伤痕。

而眼前之人才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他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海川缓缓睁开眼睛，清透的双眸如这池水一样冰冷，似乎在默默隐忍着什么，半晌都不曾有任何言语。

看来他是不会轻易讲述自己的过往，海棠深知这点，便也没打算强求，她想伸手抚摸那一道道的伤痕，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转而扬唇轻笑道：“过去虽然艰难，但好在都已经过去，从今往后有为师护着你，谁也别想再欺辱我的徒儿。”

少年依旧不言不语，只是那眼中的寒霜已然消失不见。

“小川儿，我一定会助你突破练气。”海棠抬手之间掌心便多了枚雪白色的丹药，没有犹豫就将丹药送进了他体内，很快便融入灵台，在他周身泛起了水蓝色的淡淡光华。

“这是什么？”

他亦感受到了内息的变化，抬头疑惑地看着海棠。

“你别管是什么，反正是个好东西就对了。”海棠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并不打算向他解释，随即抬手运气捏诀引冰莲之力入他体内，光华弥散之际，他身上的伤痕也全都消失不见。

这些都是凡间普通武器所留下的伤痕，冰莲再加上聚灵丹，恢复如初并不是难事。

告别黑暗的过往才能迎接新生。

在她眼中，他看到了明艳似骄阳般的笑，仿佛能照亮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地方。

“好了，穿上衣服坐到那圆台上去。”

海棠抄着手站在池边发号施令，池中之人便缓缓从水里起身，只不过是刻意背对着海棠，伸手捡起放在池边的衣物。

他越是这般扭捏，海棠就越是盯着他看。

有这般姿色还会害羞的小徒弟，谁能不爱？

等到他穿好衣衫坐在那圆台之上，海棠一挥手便有一道红色光华飞向洞外，这是千里传音术。

没过多久，便有一位身着蓝白广袖长衫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支如玉般光滑温润的翠绿色竹笛。

“拜见师尊。”

他手持竹笛向海棠俯首行礼，随即转眸望向池中央正盘腿而坐的少年，笑道：“这位便是刚来明月峰的小师弟？”

“是啊。”海棠抢先回了一句，还转头向海川介绍，“这是你四师兄，言欢。”

海川遂朝他微微颔首，“师兄。”

他此刻总算知道海棠的收徒标准是什么了，简单来说就是看脸。

资质平庸的三师姐谢姣，生得一张清纯殊丽的脸，眼前这位灵根受损的四师兄，更是生得妖颜若玉风雅无双，举手投足间尽显翩翩君子之风范。

估计那两位不在凌霄山的大师兄和二师姐，样貌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收徒标准如此清奇，当真荒谬。

言欢回以他温雅一笑，随即转向海棠眉眼间笑意不减，“师尊收徒果真很有眼光。”

“哪里哪里！”海棠一边笑着一边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不过是凑巧罢了，他刚好无处可去，我们明月峰又刚好缺一位水灵根弟子，一切就是这么水到渠成！”

她当然不会承认，她就是看上了他这张脸。

待他长大成人，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间绝色。

“小欢，为师唤你前来，是想让你用碧海青天吹奏清心音，来助你师弟聚气凝神，从而吸纳天地灵气。”海棠此刻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视线随之转向言欢手里所持的竹笛。

翠绿如竹，清润如玉。

言欢并未第一时间回应海棠，而是转眸望向少年的胸口处，那淡淡的雪白色荧光他再熟悉不过。但是他也未曾多言，双手持着竹笛向海棠拱手一拜，“既是师命，弟子自当遵从。”

海棠点了点头，随即退后让开了地方。

言欢持着竹笛缓缓走上前，当悠扬婉转的笛音响起时，翠绿色的淡淡光华也在周围蔓延开来，与海川周身的水蓝色光华交织流转。

海川轻轻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笛音落入灵台，牵引着周围灵气向他靠拢。

一曲清心音，果真是能清除心中杂念。

海棠在旁静静聆听，都不免沉醉其中。

当言欢放下竹笛时，余音未尽，只见少年额间隐隐浮现一枚水蓝色印记，在旁观望的海棠瞬间喜笑颜开：“成了！”

修行之人皆有灵印，只是正常状态下不可见。

有了灵印，便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为己所用，是为练气。

到达练气期，也就正式踏入仙途。

什么资质太差，不适合修行，对她海棠来说皆不在话下！

“小川儿，趁着周围灵气还未消散，你好好在这继续练功，我与你师兄便先行告辞，不打扰你清修。”

海棠留下这番话，就同言欢一起转身离去。

感受到体内有灵气流转，海川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心亦有水蓝色光华，全身都好似脱胎换骨般清爽万分。

她这么费尽心思助他修行，是真把他当成徒弟了？

可世人皆浊，她又能有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