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毓面色难看,难堪至极,可偏偏她还不能反驳。
谁不知道皓月宗凌云老祖天资过人,怎么到阮锦白自己口中就成资质平平了,对方不是在自谦,分明是在给方才自傲的她难堪。
本来皓月宗的元婴老祖突然跑来维护姜笑渊就足够令人不可置信了,再则阮锦白还这么处处为姜笑渊说话,甚至为了姜笑渊完全不给赫连家半点面子。
赫连家个别子弟看姜笑渊的目光也奇怪起来了,姜笑渊有什么拿得出手,不能修炼的废物,也就那张脸能看了,所以姜笑渊这是攀上了元婴老祖,成了对方的男宠吗?
看似云淡风轻的阮锦白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来早了一点。
毕竟怎么也要等到男主被退婚后,再被狠狠羞辱一通才出场不是更好吗?这个是男主最脆弱狼狈的时候,在这个时机救下男主,以男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性子,必然不会作出弑师之事,而且还会对他恭敬有加。
只不过阮锦白虽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但看着男主好好一个阳光大男孩被一堆人羞辱,他之前还能冷眼旁观,可看着声音里充斥着脆弱不甘的男主,阮锦白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分明都要哭了,还逞什么能,这好歹是他阮锦白之后的徒弟,怎能任由他人欺负,索性他也就提前出场了。
不过他现在突然有点后悔,没有被人打压到尘埃里,男主还能发愤图强吗?
赫连毓到底还是年轻,因为年轻所以骄傲,她自然知道元婴老祖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可如此被人这么羞辱,她难免有些恼怒,却也恭敬道:“晚辈尊凌云老祖是一方大能,可凌云老祖如此维护姜笑渊似有不妥,晚辈可能退婚之事上处理不当,但他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的确配不上我。”
设身处地的想的确如此,一个是骄傲的天之骄女,一个是就连引气入体也不能做到的废物,对方退婚也情有可原,无可厚非,可退婚也就算了,对方却也难免过于心狠手辣了一点,半点情面不留。
这样的人很适合修真界,但处理的手段到底稚嫩了些。
赫连家那个刚刚向凌云老祖行礼的族老一时有些后怕,一个练气期的黄毛丫头居然就敢和元婴老祖叫板,哪怕对方句句在理,可他们面对的却偏偏是以心狠手辣闻名的凌云老祖,这位在修真界的名声可一点也不好,喜怒无常至极,一个不顺心他们赫连家说不定就玩完了。
阮锦白微挑了下眉,他倒没有生气,“本座维护一个人哪需要妥与不妥。”
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族老却觉得凌云老祖这是威胁,连忙拉住赫连毓下跪,颤颤巍巍道:“小丫头不知轻重口出无拦,无意冒犯老祖,还望凌云老祖见谅。”
见凌云老祖一时没有回应,族老面色灰败,丹旌殿是断不会为了一个附属家族而与皓月宗作对,可他们赫连家金丹真人都屈指可数,又拿什么与元婴老祖对上。
此时他谨小慎微的模样,哪还有之前释放威压时的目中无人,姜笑渊握紧了拳头,这就是力量,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这些人俯首称臣。
姜笑渊唇边不自觉溢出苦笑,然而他却偏偏没有力量,不过……姜笑渊眼神奇怪地看着那个被称为凌云老祖的女子,这个人为何要如此帮他。
阮锦白面色冷淡,全身上下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凌厉之气,“既然来了,阁下又何必躲躲藏藏。”
正是这时一道温润嗓音突然从远处传来,“久闻不如见面,晚生见过凌云老祖。”
阮锦白眼眸冷淡,看向那显出身形的不速之客,面白无须的白净男子温润如玉,翩然虚立于半空之中。
“你是丹旌殿的人。”
白净男子颔首,对着阮锦白笑了笑,行了一个修真界的见面礼,“早听闻凌云老祖是何等美人,今日一见才知何为倾城之色。”
“过誉。”阮锦白表情冷漠,口气也很淡然,如同被夸赞的不是他。
“凌云老祖我这徒儿不懂事,还愿老祖能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男子对着阮锦白温和一笑,这如沐春风的劲也难怪会让早期的赫连毓心生爱慕,不过这个时间段,赫连毓按道理喜欢的还是男主。
在书中赫连毓就是被丹旌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长老收为了弟子,但赫连毓后期怎么也是男主后宫之一,在一堆家族显赫天赋异禀的后宫中占得一席之地,她的师尊怎么可能真的平平无奇,所以作者就给这位未婚妻写了一个金手指,她的师尊便是丹旌殿少有能练出七品天级丹药的鬼才,修为虽只是金丹,却可以让元婴老祖为其效力,赫连毓就是那位目前唯一的弟子。
阮锦白挑起眉,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睨了白净男子一眼,“那本座如若不原谅她,是不是就说明本座小肚鸡肠?”
赫连毓向来骄傲,何时被人如此针对,虽一肚子火,但也忍耐了下来,修真界恃强凌弱,本就如此。
白净男子温和地看了赫连毓一眼,无声叹了口气,让其稍安勿躁,又对着阮锦白无奈道:“皓月宗与丹旌殿素来交好,不少皓月宗仙子的道侣也是我们丹旌殿的人,凌云老祖也莫要恼怒,晚生稍后自会教训我这不懂事的徒儿,晚生早些时候得了一枚上好的千年雪麟花,鲜花赠美人,还望凌云老祖能收下。”
说着白净男子就真的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玉盒,打开些许,赫然是一朵千年雪麟花,一股浓郁的天地灵气直扑面而来,仅这清香就让人修为徽动,识海清明。
阮锦白微有诧异,这雪麟花极不易得,娇柔得很,往往才几十年年份时就易枯萎,市面上百年的都能引起一番哄抢,这人居然一出手就是千年雪麟花。
见阮锦白冷着一张脸没有回答,白净男子还以为他这行为让阮锦白不悦了。
“无功不受禄,心意本座领了,只不过……”阮锦白冷淡的黑眸转为冷冽噬人,视线锐利得犹如寒冰,“这小子是本座看上的弟子,本座都还没有欺负,就先由其他人给欺负了,本座很不爽呢?”
谁收徒弟是拿来欺负的,可阮锦白却偏偏把这么任性的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这下就连姜笑渊都震惊了起来,他不过是一个就连引气入体也不能的废物,这个从天而降挡在他身前的女子居然想收他为徒,震惊感动之余,姜笑渊面色古怪,不要以为他小他就不知道了皓月宗只收女弟子。
察觉到姜笑渊的异动,阮锦白回眸,眉目垂敛,冷淡的语调中暗含警告,“怎么,你不愿意。”
这话就如同你敢说不愿意本座就先把你送上黄泉路,姜笑渊愣了愣,还是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应道:“小子愿意。”
姜笑渊的惴惴不安,阮锦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不是话多的人,但也难得声音平板地解释,“本座所修虽偏阴寒,但教导你却也绰绰有余。”
姜笑渊:……不是这个问题!
在阮锦白看来男主在万剑仙宗的生活虽然精彩,可剑修厉害是厉害,甚至能越级杀人,但生活大多穷苦,书中男主就多次为了灵石发愁,然而他皓月宗就不一样了,就算不一定比得上炼丹门派丹旌殿不差钱,却也绝对不可能亏待门下弟子。
赫连毓脸色难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一秒她还觉得配不上她的姜笑渊,转眼就成了元婴老祖的徒弟。
白净男子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元婴老祖既然说很不爽那看来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徒儿了,他好脾气地问道:“那凌云老祖的意思是?”
这白净男子脾气似乎有些好过头了,在原书中他的形象并不是如何好,虽护短,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男主不顺眼。
阮锦白之前还以为他是喜欢赫连毓所以才不喜男主,可看到后面这人似乎对赫连毓并无多余意思。
阮锦白并未多想,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漠,“罢了,今日闹出的动静也不小,传出去还会以为是本座为老不尊,看在真人与丹旌殿的面子上,本座也不欲与小姑娘为难,不过小姑娘天资过人,觉得本座的徒弟配不上你,那不如我们两年之后的四大门派十年大比再来看看,两年后的门派大比若是我徒弟能侥幸胜过姑娘,本座希望赫连姑娘能为今日的所作所为道歉。”
只是道一个歉,比起赫连毓今日的所作所为也算不上过分,毕竟各凭实力说话,只不过白净男子很清楚赫连毓到底有多骄傲,让她向自己看不起的人道歉大概比杀了她还难。
白净男子皱了皱眉,两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他不确定两年后的赫连毓能否比得上被凌云老祖教导两年的姜笑渊。
白净男子本来还在想如何为赫连毓拒绝掉这个赌约,没想到赫连毓自己倒先应了下来。
她是一个极骄傲的人,骄傲之人自然也自负。
见赫连毓应下,阮锦白不再多言,打横抱起还一脸懵逼的男主就欲离开,当然离开前他还送了姜族长一个装有无数上好丹药的空间戒指,毕竟把人儿子拐跑,还是得给一点表示。
被一个女子打横抱了起来,姜笑渊惊得脸颊爆红,挣扎着就欲下去,被阮锦白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屁.股,这下姜笑渊的脸更红了,却也不敢再乱动。
阮锦白暗想男主怎么这么麻烦,一点也不乖。
“对了。”已走至大堂外的阮锦白回头看了一眼赫连家一众,冷淡道,“今后星陨城姜家就是本座罩的了。”说着他人便已化作流光消失于星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