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有病[西幻] 第98章 奇怪的装置

“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兰尼满不在乎地又把它抛接了一下，“就像那些艾丽西亚人喜好吃变身点心的爱好一样，这是瑞普特斯恩富人的消遣。”

同单纯尚武的班西塔人、爱好魔法的艾丽西亚人不同，瑞普特斯恩人崇尚理性；但过度的理性极大可能会导致心神疲惫。在这种情况下，把做梦当做一种消遣似乎不足为奇。

可是潘西却未必能懂得这其中一系列的弯弯绕绕，“什么消遣？”

“和你说了也不懂，”兰尼一把把那个小东西握在手里，把它扔到一边，“看看别的吧。”

潘西却像是没听到他这句话似的，注意力不断地被那个小装置吸引。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极有规则的几何体，流畅、简洁且有韵律……并且让潘西觉得眼熟。

这种熟悉感让潘西不能不在意。她在兰尼把它扔下后终于还是没按捺住自己，走过去把它握在了手里，“我还是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小玩意儿？”兰尼转头过来，意识到潘西对它的在意，不由生出几分疑惑，“它对我们的处境可没半点帮助。”

“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潘西当然没办法把直觉这种话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做理由，含混地给出这么个应答，“拜托，和我说说它吧。”

“和你这种人……尤其是女孩在这种处境下，还真是没什么办法，”兰尼看上去有些懊丧，但还是乖觉地主动接过了潘西手里的装置，让它在几番变化后变成一个协律的球体，前面画着一个类似眼睛的纹路，“它是可以窥测梦境的装置，来自艾丽西亚。”

“哈，窥测梦境，之前也有一个人也有这样的装置，他也是——什么？”潘西无意的抱怨话说出口后，突然才意识到两者之间的关联，扯了扯嘴角，“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个东西来自于艾丽西亚的博纳尔特家吧？”

”唔，你知道博纳尔特家？不过这也正常，艾丽西亚人总应该对他们的贵族有所了解。”兰尼言语中像是默认了潘西的话，“它和以前可真是太不同了。之前的窥梦装置还不是这样的，它要更……规则一点，更符合瑞普特斯恩的审美；现在这个装置的样子，让我觉得……混乱。”

“混乱不就是梦的状态吗？”潘西反问一句，眼神仍然没有离开它，“不过你想说的一定不止这个，外观的不同应该没那么重要吧？”

“那是当然，”兰尼肯定了潘西的话，把手里的小球转了转，“它不仅会窥测人的梦，也可以回溯人的梦……甚至可以控制梦境。”

“听你的说法倒是神奇，”潘西撇了撇嘴，她可是见过这个小装置的上一个版本的，“可是恐怕没什么用处。”

“你说得对，至少对于现在的我们没什么用处，”兰尼认同了潘西的意见，把它再一次放了下去，“我们还是看看别的吧。虽然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或许还会有奇迹出现。”

“或许吧，”看着兰尼再次把它放下转而去翻找其他东西，潘西还是下意识地把它抓在了手里，像是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促使着她去这么做似的。

然而这么一个小球并不十分好拿，再加上遮挡住她的视线的纱布，潘西的手在它附近胡乱摆了一会儿才把它握在了手里；然而这球相对于潘西的手掌又实在太大了，潘西在握紧它的同时，就触碰到了不知道被隐藏在哪里的机关。

小球上眼睛的花纹飞快地闪烁了一下，潘西就觉得自己的掌心一烫，像是有一条火舌飞快地探出了舌头舔舐了一下她的手心似的。潘西被这么一烫，握着它的手一松，小球就掉在了地上。

兰尼看到这幅场景，对于潘西对这个装置出乎意料的兴趣都有些无奈了，“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东西不放？它真的只是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小玩意儿罢了——如果下一秒你就要被判处死刑的话，你或许可以用它获得短暂的快乐。”

“唔，在班西塔的森林里，有很多这么叫的乌鸦，”潘西瞥了兰尼一眼，目光却仍然没有离开那个小球，因为它此刻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你快看！”

“有什么好看的，”兰尼没好气地白了潘西一眼，却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会儿那个小球已经大变样了：它不再只是散发出金属的光泽，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蒸腾开一片雾气。潘西没办法确认这雾气是什么东西，只能隐约看见这片朦胧的灰白色变成各种不规则无法定义的形状，最后凝结成一个平面。

“看起来有点像是黑心皇后的魔镜，”潘西眨了眨眼睛，朝着那个平面的方向走近了两步，“如果我问它问题，它会回答我吗？”

“显然不会，”兰尼盯着突然出现在这个空间的平面里的魔镜，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了危险似的，“我们最好把它关掉。”

兰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平面，像是生怕里面会冲出什么怪兽，把它们抓进平面的另一边似的。他没有动作的意图。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意识到兰尼是在对自己说话，潘西不紧不慢地迈步过去。

潘西看上去并没有像兰尼那样警惕，事实上，她认为自己也没有什么警惕的必要：她从这个平面里感受不到危险。当然，它的气息很奇妙，也很令人紧张，但这仅仅是因为魔法与被他们称为“科技”的不兼容气息罢了：她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这一点。

但是为了维持她和兰尼现在的狱中同盟关系，潘西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听他的话。她可不确定如果自己反抗他，那么兰尼找到什么出去的办法时，会不会把她丢在这个冷冰冰的监狱里。

这样想着，潘西缓缓地靠过去，“怎么把它关掉？”

“你怎么开启的它，就怎么关掉，”兰尼离像是一面镜子的平面远远的，像是对它十分忌惮的样子，“最好快点，我们的时间可经不起浪费。”

“唔，我没这个意思，”潘西试探着在平面附近摸索了一阵子，没发现什么可以驱动的按钮，反而是水雾聚集起来的那个平面一经接触，就被彻底打散了。潘西不由再一次看向兰尼，“刚才我是在无意间开启它的，现在我没办法关掉！”

“那可真是太棒了。”兰尼低声嘟哝了一句，却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反而离那个平面更远了一些，“你再想想办法。”

“如果我能想到办法的话还会是这样吗？”潘西被兰尼这动作气笑了，“你离那么远做什么？它总归只是一个探索梦境的东西，又不会把你吃掉。”

“如果只是吃掉我或许还更好一些，”兰尼却没有松口的意思，“你快点！”

“你自己怎么不过来试试？”潘西拍了拍平面的边缘，水雾飞快地散开又再次聚拢起来，“你觉得自己还有时间耗在这儿？”

“我是在保护你的**，丫头，”兰尼不满地看着潘西，“你总不会想要被我看到独属于你的梦境吧？”

潘西这才意识到兰尼究竟在纠结什么事情。

对与瑞普特斯恩的人来说，梦境是其他人不可触及的**——它只属于做梦的人本身。从一个人的梦境里，可以看见他的过去与未来，也可以看见一个人的憧憬与想望，甚至可以看见一个人藏在最心底的、或许都已经被做梦的人本身忘记的秘密。

对于瑞普特斯恩的人来说，探索一个人的梦境，就像是不经同意闯入他人的家门，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突然反应过来这一点的潘西不由失笑，像是有些无法理解他似的，“你闯进别人家门的时候会少吗？——可不要忘了，我们现在为什么会待在一块。”

“那时候我以为你睡了呢。”兰尼试图争辩。

“你的撒谎技术可不像你的破门水平一样高，”潘西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戏谑，“而且，你恐怕是看不到我的梦境的，所以赶快过来帮忙吧。”

“这可是你说的，”兰尼用眼神向潘西确认过她的确不在意之后，靠近了过来，“如果我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对自己说的话有自信，你不会从我这里看到什么的，”潘西回忆了一番在博纳尔特宅邸里见到的那个小装置，与在她醒后别人的转述，“不过你可能会湿得更厉害，你看到的雾气会更重一些。”

“这些雾气都是假的，”兰尼明白潘西说的是什么，无情地打破了她的预想，“这不过是那些高官的恶趣味罢了……朦胧的雾气与梦实际上也没什么很大的相关性——这是什么东西？”

兰尼惊呼出声。潘西马上也朝着那个镜子平面的方向看过去，面前出现的景象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