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长长叹息一声:“你要是做任务也有现在这么积极该有多好?”
余弦翻了个白眼,又顺手敲了几下,将518标记过的监控视频恢复了出来,“这些明明都是你这个系统该干的活,我这是在替你忙碌。”
小世界对系统的能力也有很大的限制,限制小一点的世界里,这种事情确实都是518在做,不过在这个世界518就只能上上网冲冲浪,当个数据筛选标记的工具了。
比谁更懒这件事上,518就没赢过,所以它明智地转移了话题:“这个办法是不是有点慢?要不然咱们还是找到钱珊珊在哪儿,直接上门去堵她算了。”
谁知道钱珊珊会不会打开邮件?又或者什么时候才打开邮件?
余弦反正是不着急,随口回到:“那就看我这个女主的运气怎么样了。”
话刚说完,响起一声滴滴声,邮件被人打开了。
余弦:……
余弦:世界意识也不用这么上心,这不只是贷款开女主光环的程度了,它是不是直接卖身了?
浮夸的手机界面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余弦快速翻阅了一遍,很快就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们之前的猜测基本正确。
就是钱珊珊故意把原主灌醉然后送到酒店房间的,也是她故意把房卡放到门口的。
钱珊珊一心想要大红大紫,平日里自然是有机会就去演戏,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去演戏,只可惜忙碌两三年,也没溅起多大的浪花,至今只能混迹在龙套组和十八番配角组。
与其说她是看不上原主,不如说她是嫉妒,原主长相比她好,性格比她好,钱珊珊看不惯她,只能从没有志气这方面来打击原主。
可想而知,当一个嫉妒了三年的人拿到试镜邀约时,钱珊珊会气成什么样子。
更要命的是,气愤之中的钱珊珊还得到了小道消息——那邀约似乎是为了孙和颐的新电影选角,钱珊珊瞬间就心动了,她再三核实了消息的准确程度,确定消息准确率高达九成。
九成可能,已经足够钱珊珊冒险。
钱珊珊知道自己这个舍友,一心只想进话剧团,对她来说试镜邀请和名片是对她演技的褒奖,她会为此高兴,却不会使用它,顶多会找个地方珍藏起来,以作留念。
一张过时作废的名片,不按时使用就是一种浪费,钱珊珊觉得自己是在避免这种浪费,她决定要从舍友手里拿到那张名片,自己去试镜。
然而一旦拿走了舍友的名片,钱珊珊认为自己就要面对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她试镜成功,舍友发现后找她算账怎么办?又或者如果舍友突然改了主意要去试镜怎么办?到时候大家就都知道她钱珊珊就是个冒名顶替的!
为了避免这两个虚构出来的问题,钱珊珊决定来个釜底抽薪加狸猫换太子。
也是事情赶巧了,前段时间钱珊珊勾搭上了一个网剧导演,本来说好了会给她网剧女三的位置,可是那导演精明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甚至直接说了吃不到甜头就不给好处。
钱珊珊气得不行,倒不是气自己要委身与人,而是气这网剧导演水平太低,混到中年了还没有作品,只能靠着网剧混日子,这绝对不是她希望的人选。
她不愿放弃好处,又不愿意被占便宜,搪塞了好几天,眼见那个导演快要不耐烦了。
现在机缘巧合出了舍友的事情,不正好是天意吗?
钱珊珊几乎是无师自通地想好了办法,她一边上蹿下跳建议话剧社团聚会庆祝,一边向那个网剧导演提要求,睡是可以睡,但一定要保证不能被拍到甚至不能留下任何记录。
那导演知道钱珊珊有野心,兼之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这样的肮脏事,丝毫不在意这种要求,很快就答应并给出了地址。
于是钱珊珊四下里出主意,引导话剧社把聚餐地点定到了酒店楼下的商场。
聚会开始后的事情,余弦就知道了。
原主是个一杯倒,钱珊珊还没开始劝酒原主就喝醉了,然后被塞进了提前约定好的酒店房间。
518看得连连摇头:“她做坏事就做,何必都要讲出来?”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为了壮胆,钱珊珊把自己的前后计划都发给了某个软件的智能回复,虽然用了代称,但是余弦就是当事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余弦哼笑到:“要是赵天锋也有她这么自觉就好了。”
不仅自觉地交代了做过的坏事,钱珊珊现在还自觉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呢。
拿到名片后,昨天钱珊珊就去参加了试镜,一腔踌躇满志以为即将爆红,不曾想孙和颐根本就没看上她。
她失落了半天,还没缓过神来,就接到了网剧导演的质问怒骂。
估计那网剧导演晚上想去酒店捡漏,正好撞上赵天锋大发雷霆被吓得不轻,质问钱珊珊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弄清楚,只知道嘴脏骂人。
他不清楚赵天锋到底遇到了什么,但是赵天锋出事的房间号,正是他和钱珊珊约好的地方,于是便将所有恐惧和埋怨全都集中到了钱珊珊的身上。
钱珊珊比他还一头雾水,她又没告诉对方晚上在酒店的不是她本人,反正以那导演色中饿鬼的性格,只要他得到了好处,根本就不会管床上的到底是谁。
而且当晚为了夯实自己局外人的身份,她还特意跟话剧社的人去唱K唱到12点。
本以为多日谋划,能换来两处开花,结果试镜没成功,酒店的事情又出了茬子,钱珊珊一脑门子官司,思来想去最后把罪魁祸首的名头扣到了被她坑害的舍友身上。
人一旦作了恶,那以后再继续作恶,就是很顺畅的事情了。
钱珊珊没有考虑到是自己做错了事,而是觉得恐怕是舍友不知好歹,于是她竟然信心十足的回来兴师问罪了。
518上蹿下跳地出主意:“你打算怎么对付她?要不要给她来个十大酷刑之类的?”
余弦兴致缺缺,“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激动个什么劲。”
原主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全部身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她用了三年的手机,衣服也只有三套,有几件还洗得起毛边了。
余弦随意收拾了一下,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行李箱才装了一半。
百无聊赖又多等了十分钟,走廊上就响起一连串急促又尖利的高跟鞋落地声,钱珊珊砰得一声踢开门了,怒火冲冲的闯了进来。
一进门看见余弦,钱珊珊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可她向来嘲笑这个没用的舍友都成习惯了,余弦在她眼里就是个软面瓜,因此很快就忽略了这点不对劲,张口就质问到:“余弦,聚会那晚上你干什么了?”
余弦这才抬起眼皮看她,没什么表情的说到:“我能干什么?你以为我会躺在床上等着你那好玮哥来强女干?”
钱珊珊的脸当即就抽了起来。
她一时之间好像耳朵聋了,似乎没听清楚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余弦根本就不想在她这里浪费力气,恶人自有恶人磨,钱珊珊不是喜欢把人往床上送吗?那这次就换成她自己,让她来亲自感受一下这种滋味吧。
于是她挑眉道:“怎么,约见面的时候叫人家玮哥,现在被人骂上门了,就忘了玮哥是谁了?”
钱珊珊狠狠踉跄了一步,伸手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稳住,她的嘴也在哆嗦,满腔理直气壮倾泻一空,脑子都木了。
余弦没有给她整理思绪的机会,又说到:“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有好心人给你那位玮哥递了消息,相信他很快就能过来看望你了。”
消息当然是518发的,保证足够全面。
余弦懒洋洋拿起自己的行李箱,非常贴心地给钱珊珊留出了空间,让她享受即将到来的欢聚时刻。
钱珊珊的视线一直跟在她身上,看着她走到宿舍门口拉住门把手,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脑子也乱哄哄的,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奥对了,”一只脚迈出宿舍的余弦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她:“多谢你的电脑,里面的东西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房门被人随手关上,脚步声逐渐远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钱珊珊又愣愣站在了五六分钟,才猛然清醒过来,冷汗已经浸湿了衣领,她艰涩的转了转眼珠,迟疑转身,看向手边桌子上的电脑。
熟悉的聊天界面,熟悉的表情字符,仿佛带着血色,映入钱珊珊的眼帘。
她眼前一黑,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