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冰顿了一下,挥手将她吃掉的冰补上,“嗯。”
这冰越吃越多,江婵走过天梯,到达小木屋门口时,竟还有大半。
江婵皱了皱眉,一口吞掉。
谢挽冰并未看她,推开了门。
“呃…”江婵嚼冰块的声音停了下来,脸上难得起了一层红晕,“没必要在院子里?”
只见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浴桶。
浴桶是由寒冰所造,雕刻着繁复的动物,栩栩如生,又在内层嵌了一层清火,氤氲着腾腾雾气。
这可比那日江婵造出来的好看多了。
谢挽冰见江婵进来后,又将小木屋关上了,并未用口诀,而是用的手。
破旧的小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打破了寂静无比的摇光峰顶。
谢挽冰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问道,“在琉光谷不就这样吗?”
确实如此,琉光谷的住宿条件绝对比这小木屋好上许多,但琉光谷的景色更美,夜晚颗颗明星璀璨如斯,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烛火,江婵就能看到人间美景。
可那时多是与友人共浴疗伤的心思,她看了谢挽冰的身体,谢挽冰同样也看了她的。她现在又不是当时十四岁的小孩子,该有的也都有。江婵也不觉得怎样,但到了谢挽冰亲自造出这寒冰来,她就觉得脸色臊红。
“我布了阵法,不会有人进来。”
谢挽冰说着,一道白光朝着江婵的衣服上飞去。
那白光覆在江婵的右肩处,这会儿那处已经不流血了。太岁玄甲却破了个窟窿,那道白光很快就将其修补好了。
江婵除了剑术不行,符阵都精通,自然从进门时,她就看出了此处布置了巧妙的阵法,且最少有三个。
她胡乱的应了一声,背对着谢挽冰,将刚刚缝补好的太岁玄甲,随意的扔在地上,只剩下一层里衣。
温度适宜的水流,很快就将她的衣服打湿。
她手臂放在浴桶上,抬眸看向还未动作的谢挽冰,“怎么?”
谢挽冰静静伫立,垂眸看向她,伸手将发带摘下,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肩,随着她缓步而来的动作,轻轻曳动。
不仅如此,她缓步走来时,竟有数只萤火虫绕在了她的身边,温润的荧光,将谢挽冰冷淡的容颜衬的温和了不少,真如书上所言,乃仙人也。
江婵突然抓紧浴桶边缘,视线跟随着她慢慢移动,喉咙莫名干涩,“怎么弄的这么花里胡哨的。”
浴水将谢挽冰的衣物浸湿,隐隐约约露出皎洁婀娜的身形来,她低头轻解自己的衣物,眼睫轻颤,“摇光峰空寂,风景不如琉光谷,自该找些美色。”
江婵低头看了一眼,又立即移开了,“嗯,确实不错。”
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向前倾身了一些,轻轻的抱住了谢挽冰的腰身,仍旧是光滑无比的肌肤,只是…感觉好像不太对。
江婵疑惑的睁开眼睛。
莹莹光线洒在一片光滑的背部,一圈光晕映照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感受到江婵的动作,谢挽冰的手臂往后伸了一下,摸向她的脸,情绪淡淡,“今日不想看到你的脸,就这样吧。”
江婵:“……”
她闭上了眼睛,轻念了句清心诀,再次抱上了谢挽冰冷滑的肌肤上。试探着调动神识,
天蓝色神色弱小了许多,竟只和那股稚嫩的青色神识一般大,似见天蓝色神色太过虚弱,它竟难得从谢挽冰的心口飞了出来,与天蓝色轻轻碰了碰触角。
熟悉又温暖的感觉,江婵没忍住又将人抱的紧了两分。
……
谢挽冰现在的神识实在太过强大,江婵的灵海被撑的满满当当的,丢失的神识也在慢慢恢复。
“挽冰,我虽然没完全恢复,感觉灵海松动了一些。”江婵高兴的睁开了眼睛,松开了抱着谢挽冰的腰。
“嗯。”谢挽冰背对着应她,又在水中缓缓的将里衣穿了上去,遮住了曼妙的身形,举手投足间又染着些风情。
江婵心道,还好谢挽冰是背对着她,不然她又要忍不住开亲了。
她利落的将太岁玄甲穿在身上,与谢挽冰一前一后从桶中而出。
江婵神清气爽,丝毫不见伤势,她赤脚在院子中走了两步,又伸手去拿储物戒中的美酒。
谢挽冰并未用法诀去除身上的温水,水珠一颗一颗的从她的脸颊上滚落而下。
江婵看不惯,立即念了个法诀,替她去除了,“小心感染风寒。”
谢挽冰:“……”
她修习冰系法术,如何也不会感染风寒这样的病症。
-
门派招新已是第十一日,人数并未减少。
贺兰颜与段锦秋有清衡长老的推荐,直接走的是亲传弟子招新的路数,这会儿已经换上了练剑服,准备上场了。
江婵甚少来定天门,更别说观看门派招新了。
而且定天门人是真的多,又穿着大差不差的衣服,神识基本没有,江婵一时竟还有些脸盲。
她端坐在谢挽冰下首,强打起精神,看还未筑基的剑客对打。
即便是只比拼剑术,这些人的剑术也不够优美。
“阿颜上来了。”谢挽冰视线落在擂台上,轻声提醒道。
一听贺兰颜的名字,江婵方才起了些精神,准备看自己的二徒弟进步多少。
谢挽冰封住了二人的神识,她们现在也确实是与这些新招录的弟子没有太大差别。
定天门弟子多用剑,贺兰颜的对手却难得用的是刀,一见是刀,江婵就觉得这大概率是吴刚的弟子。
她心神一转,目光看向了吴刚,吴刚脑袋向后仰,同样与她关注此次比武。
虽然吴刚昨夜刚伤了她,江婵其实并不讨厌这位开阳峰长老,因为他大多随心情做事,厌恶就是厌恶,然后就拿刀砍,不会暗地里干坏事。
还未移开目光,却见吴刚又朝着她怒视而来。
江婵一脸的莫名其妙。
却忽然听谢挽冰道,“吴刚传来神识,说阿颜习的是我的剑道,四舍五入习的是定天门的剑道。即便那人输了,他也是输给了定天门的剑术,而不是输给琉光谷。”
江婵:“……”
她往擂台看过去,那位拿刀的亲传弟子被贺兰颜灵活的剑法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还是最不喜欢修术的贺兰颜。
江婵有些奇怪,道,“为何你的剑法没有教给定天门的这些弟子?”
这套剑法名千雪坠,谢挽冰最出名的一剑千淞万星,便是此剑法的最终一式,剑法飘逸灵动,姿态优雅,对出剑者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上限又这么高,怎么没在定天门普及开来?
而且从下面人的表情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认出来这是他们清衡长老的剑法。
也就吴刚曾与谢挽冰动过手,知道这是谢挽冰的剑法。
谢挽冰:“此乃女子剑法,门中多为男子,即便是女子也学了些门中其他功法,教起来很是困难。”
江婵听明白了,她的三个弟子从来没有学习过最基本的剑术,一上来就被她带着学习道法,不曾被其他剑法干扰。自也是最是适合修炼谢挽冰的剑法。
“既如此,你还是收几个徒弟吧。”江婵有些汗颜,“我这几个徒弟可都不是剑修,白白的损了你剑法的名声。”
谢挽冰摇头,“她们剑术天赋还可以。”
贺兰颜胜了一场后就下去了。
段锦秋就上场了,段锦秋未入琉光谷时,曾也学过些拳脚功夫,即便是千雪坠这般以力打力的绵里藏剑的招式,她使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好在身形矫健,并未露出破绽。
江婵也看出来了,她最是喜欢这个小徒弟,道,“锦秋许是不适合这套剑法,好在她是道修,又辅了神鞭,学剑有所感悟就好。”
谢挽冰垂下眉眼,“嗯,她甚好。”
江婵当然知道自己这小徒弟哪哪都好,就是她有那么一点儿,不想让谢挽冰夸她。
总让她有种抢了别人妻子的感觉,她又不是昏聩的狗皇帝,最是喜欢强抢臣妻!
……
中午休息时,贺兰颜与段锦秋一同过来寻江婵,她们早就已结丹辟谷,并不需要吃饭,只坐在一起听江婵…夸奖她们。
若在谷中也罢了,可她们现在在剑术天才清衡长老面前,江婵的侃侃而谈,颇让她们感到不自在。
即便是段锦秋,她也不好收下江婵这般的夸赞。
“清衡长老。”
一声轻唤,将几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那人是云水间的云沧。他今天穿的很是隆重,恨不得将护体法宝全部穿在身上,以至于身上金光灿灿,颇为吸引眼球。
谢挽冰看他一眼,“何事?”
她倒是认识云沧,却不曾打过交道。
云沧晃了一眼江婵,拱了拱手道,“清衡长老,不知您的擂台什么开启呢?”
清衡长老的擂台到底办不办,云沧到现在也不知道。负责的人只说,他们清衡长老最是讨厌拿这种小事去问她,该办时,她自会找人举办。
那不是说了和没说一样吗?
谢挽冰偏头看向江婵,视线落在她的右肩处,“江婵,你伤势好了吗?”
挽冰:“不想看见你的脸。”
江婵:“…原来是后口的意思。”
未出生的崽:“…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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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