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礼立时便将芭蕾小人给收进系统里,顺手拿了床边的一条毯子披在身上,实在是屋内冷的吓人,明明睡前还没这么冷。
房间里她知道的只有柜子上镶着的那一面半人高的椭圆形镜子,刚才她还照来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倒是那个衣柜,看着像上世纪的老物件,用的木料一看就价值不菲上头还雕着精致的花纹,但破损很严重,布满划痕,有一些像是被刀砍的。
她一手提着游灯,另一手握着匕首慢慢靠近柜门,直到看见镜中映出她的身影,微弱光亮下她白皙苍弱的脸显得分外诡异,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镜面将手中的灯凑近镜面想要看清一点。
却见镜子中的那张脸突然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虞礼的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灯给摔了,灯光一晃,镜中的脸又恢复如初,仍旧是一脸冷淡的样子。
虞礼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感染的原故,出现幻觉了?
她干脆拿了毯子将镜子给遮起来,眼不见为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遮住后她感觉温度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冷了,她重新躺回床上,准备在睡一会,如果这里的食物都不能吃那她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系统的广播声响起:——“欢迎来到新的一天,下面播报乐园今日智商平均值:50%;您的智商值:83%;感染值:19%。”
看来她已经在乐园度过了一天,这个智商平均值还会每日变化,为什么会比昨天要高出这么多?难道是和这个世界里的人有关联?
虞礼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到底该如何从这个世界出去?如果说这里是画中的世界,那这里和那些画上的小孩又有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虞礼又有些犯困听着屋外的雨声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外头的天色仍旧昏暗,虞礼有种日夜颠倒的错觉,感觉睡了很久又觉得才一会,头昏脑涨,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那一块突突的跳着疼。
这具身子不会是淋了雨现在生病了?一摸额头果真烫的吓人。
她看了床边的时钟发现坏了,时间停在凌晨一点半,因为这里的时间和外头的不一样,系统上显示的是外面的时间。
她拿起时钟拍了拍,不信邪的试了试发现坏的很彻底。
虞礼从原主的衣柜里找了一身休闲服换上,赵晴虽然私下里苛待原主,但在着装方面倒是不算吝啬,大概是担心虞川霖看到自己女儿成天穿的破破烂烂的总归不好,再说被外人看到也会对她这个后妈多有说辞。
大人们的面子还是要体体面面的。
她将先前堵着门口的桌椅移开,准备出去看看,外头安静的十分不寻常。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外头基本都不安全,但一直待着也是浪费时间,多留一刻她的体力就多消耗一点。
房门常年被潮湿的水汽浸泡,变得破旧变形,开关门时十分不顺滑,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咯吱声,动静很大,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十分醒目。
外头也是一片漆黑,她提着游灯小心翼翼的踏出门去,木质的地板踩在上面有种悬空的错觉。
大门是敞开的,有冷风从外面不断涌进来,穿过客厅走廊吹在虞礼的脸上,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风吹的游灯的光飘飘荡荡,散落在屋内的各个角落,不大的两室一厅放眼就能将所有地方都尽收眼底。
一片狼藉的地面,椅子东倒西歪碗碟也碎的到处都是,虞礼才走出两步便感到脚下有异样,低头一看是半块碎片,她小心的避开。
怎么一会的功夫这里就像被洗劫了一样,问题是她在房里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还是说她真的睡的这么沉?
走过走廊来到客厅,虞礼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一条长长的血手印从厨房一直延伸到客厅,一路的拖痕触目惊心,就像是一个人生生被拉扯着一路从厨房拖了出来,那人的手企图抓住什么但都无济于事只留下满地的血迹,一路上那手试图抓住厨房门框、饭桌桌脚、椅子、掉落的物品....
虞礼俯身将灯凑近地面上的一个物件,是一个相框,已经裂开,明显被血手抓起来过又再次扔了出去,血迹之下还能看清里面的照片,是一张原主的家庭照,赵倩倩一脸灿烂笑容的站在赵晴和虞川霖的中间,而原主则神色冷淡的站在虞川霖的另一边。
那张脸和十九号画像很相似,只是画上的那个孩子看着还小,这个照片上的却已经是十四五岁的模样,应该是不久前照的,照片显得很新。
客厅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虞礼眯起眼眸顺着血手痕迹看过去,最后消失在客厅的沙发椅后,客厅连着阳台,风不断从打开的阳台窗户灌进来,将窗帘吹的张牙舞爪。
她深吸一口气,避开满地狼藉的物品,往客厅走去。
果不其然一双满是血迹的双手映入眼帘,是个女人的手,一只手腕上还戴着一条多宝手串,各色玉石珠子被血染得色泽更加艳丽。
那是周磊偷了他爸的钱特地给赵倩倩买的。
刚才还气焰张狂的赵倩倩此时却已凄惨的躺在客厅角落没了气息,那张俏丽的脸朝下趴着,但仍旧能猜出一定十分可怖。
——“触发隐藏内容‘碎裂相框’:找回失踪的相片拼好相框。”
系统突兀的声音属实把虞礼吓了一跳,现在着场景刻太像恐怖电影里的命案现场了。
虽然虞礼在地府工作多年,也见过不少孤魂野鬼,但真正意义上的死人却是并不多见,她任职的部门是畜生道,接触到最惨的也只有被虐杀的牲畜们。
现在看着前不久还活生生的人转眼变得死气沉沉死状凄惨,心中难免有所波动,她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
房间里有一面奇怪的污染镜,现在客厅还死着一个人,看来这里不能久留。
她找来袋子将那个碎的不成样子的相框装了起来,想先收进系统里却发现收不进去,只得提在手上,明明相框里的相片并没有丢失,但任务里却是让她找回失踪的相片?难道是这个相片被人换过?或许是原主之前的全家照?
虞礼当初下楼的时候就在想这栋楼正好是三十层,她所在的又正好是十九,这不就跟他们三十个参观者正好对上,她打算先试试看能不能直接出去或者看一下别的楼层,如果能找到秦书瑶就更好了。
谁知她来到先前下楼的地方却看见原本应该标着‘安全通道’的铁门现在变成了一户紧闭的房门,反复确认她并没有记错啊!
虞礼提灯将整层楼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任何出入口,楼梯和电梯都没有,就像一个封闭的场所,只有这些紧闭的房门,数一数加上原主家这一层总共有八户人家,房门都是一模一样的风格,也没有标着任何门牌号之类的区分,如果不是原主家还开着门,这么转上一圈,估计她都找不到原主家了。
记忆里这个十九层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住户也才三四户没有这么多。
因为暴雨整栋楼都停电了,但虞礼觉得没那么简单,刚刚从阳台看出去,外头也是半点亮光都没有,她有理由认为是这个世界故意安排的。
她有意在经过其他房门的时候放慢脚步想要听一听里头有没有动静,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隔音太好还是怎么都显得十分安静,静的让她心慌,感觉在这里再待下去人会疯掉的吧?
就在她打算重新回原主房中看看情况,找一找失踪的相片时,却听到从原主家对门的那一户家里传出细微的哭声,有男声也有女声,似乎都在哭泣,有高有低,从房间里传出来伴着外头的雨声丝丝绕绕在楼道里传开。
不用靠近虞礼就知道那间房里不对劲,那红棕色的木门上仿佛写着‘危险重地请勿乱闯’。
但此时此刻她却像无法克制一般被那扇门吸引着,一步步走了过去,在距离半米之外她生生逼得自己停住了不受控制的脚步,一脸惊骇的喘着气,不可置信的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强迫大脑冷静下来。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虞礼感觉她的身体像被另一个念头侵入控制了,走过来的一连串动作都不是由她控制的,这种感觉很可怕,和先前附身在别人身上是不一样的,就好像自己变成移了傀儡受人操控,做出违背意愿的举动。
就像灵魂上被侵犯了一样恶心。
虞礼想大叫出声又害怕惊扰到房里的其他东西,此刻她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她缓了片刻,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刚才的感觉令她恶心的眼泪止不住流。
与其被看不到的东西控制还不如先直面寻找机会,她径直走到那户家门前面,看着连个门把手都没有的门,犹豫是该敲门还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