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阎王 第96章 穆天子西征奇遇

冷风袭廊腰，齐侯小白在庭燎的大殿里伏案入睡了，悄无声息进来，胭脂打算喊醒他入寝宫歇息，半道想想算了，将大开的宫门禁闭即可。齐侯小白揉揉睡眼，手脚并用翻过案几，拦住她，睡意全无的问，“胭脂，你几时来的齐宫？”

她掩着几天前来说，“刚刚！大殿冷飕飕的，齐侯还是回寝宫去安歇，上次在女闾多亏齐侯救了胭脂，钻人你体内的小怪物已被逼出来了。”

他晃动手臂道：“难怪今日感到神闲气定的，你将那小怪物拿出来过过目。”他更是赏心悦目，眼前的神女胭脂仍是肌肤胜雪，豆蔻梢头

胭脂面有难色，捂着左手臂答：“小怪物已经死了！”见她躲闪，齐侯小白拖过她的手臂，霓纱衣下手臂隐隐血红色

“你将血怪物引到你体内了？”齐侯小白气息凝滞，自责忧心，只差将她胭脂揉在臂弯，她回避后退，他亦步亦趋道，近乎忘情道，“胭脂，你留在齐宫吧！”

抽身后退，她噌怒说：“齐侯，天帝说三界胭脂爱上哪个男子，哪个男子即是下一任天帝，莫非齐侯觊夺天帝之位？”

无力的松开胭脂的手臂，齐侯小白旁若无事邀请她，“齐宫新来了一位庖厨，庖厨厨艺可谓出神入化，神女陪本侯食一食人间烟火？”

也算不得推辞，胭脂实话实说，“胭脂是一魄，食之无味，闻不到人间的佳肴。”齐侯小白听后，万般失落的独去后宫，他已渐渐老朽，为何年轻气盛时不与神女袒露仰慕之心，当时只顾公子之尊，以为终有一日独霸神女之心

也是将胭脂憋得内伤，其他男子她肯定骂得他狗血淋头，这天下霸主是人界的护身符，她不敢见罪，她的心惊涛骇浪，“人短短百年？齐后宫妃子成群还不够？”

天蒙蒙亮，一行人列阵，一个清瘦身长的男子端着方寸小青铜鼎，吩咐左右，“煮羹用的，将庖厨用的器具洗涮完毕，本庖厨先去寻问齐侯早膳想吃的菜品。”

他该是齐侯提到的新来的庖厨，昨晚推辞的齐侯难堪，她也懒怠自找无趣，当真去作陪齐侯小白用膳，过几日再去赔不是，胭脂坐在齐宫的大银杏树杆上，将齐宫内景尽收眼底。

临近晌午，一行庖厨风风火火的将青铜鼎搬进搬出，厨艺出身入化的庖厨如履薄冰的端着清晨的方寸的青铜鼎。

齐侯小白从未见过如此玲珑小巧的鼎，稀奇的问，“这小鼎是作何用的，是易牙你新研制的菜肴？”易牙得意之作，打开方寸的青铜鼎，里面别有洞天的包藏着一个小金鼎

他端起小金鼎禀明，“这是易牙新调制的羹汤，请齐侯赏鉴亲尝！”

胭脂对此人疑心，见侍下银针验过毒，又回银杏树静坐。齐侯端过金鼎尝其中的羹汤，鲜嫩无比，从未尝过这鲜美通达七窍的肉汤，喝光后问，“易牙，你的庖厨技艺又进益了，此系何肉？”

易牙跪着边哭边说：“齐侯，易牙记得有一次您说过尝遍天下美味，唯独未食人肉，倒为憾事。”齐侯顿时感到肠胃反酸，听易牙的哭声更像哭丧，易牙假装请罪道，“易牙牢记齐侯的话，国君何等尊贵，绝不能食用死囚、平民之肉。易牙有四岁幼子，愿烹子献糜，为祈齐侯安泰无虞！”

齐侯小白听后感动不已，“易牙你对本齐侯的忠心胜过爱你的儿子！”卖弄一番后，易牙了如指掌的得意齐侯对他无比宠信

午膳过后，齐宫议政大殿上，鲁使问，“齐公女哀姜，齐侯当如何处置！”齐侯知觉克制不住怒气，顶得他差点对鲁使大发雷霆

愤而起身，鲁使见齐侯发怒，面有惧色，齐侯还护短不成，齐侯小白声音豁亮道，“庆父已自缢而死，正好杀哀姜以尸归鲁，且出齐国动手吧！”

新从议政大殿传出来的诏令，不一时儿，齐宫上下人人皆知，胭脂迷糊醒来从宫女口中得知，“你们听说了，齐侯要杀哀姜公主，不，不，杀鲁国太夫人哀姜！”

幻听了，她着实记得齐侯小白对哀姜怜悯，放她一条性命，岂会出尔反尔杀她？出了纰漏，或是九婴婴灵的后遗症，刺激齐侯小白昏庸？九婴婴灵已经取干净了，药王神农氏并未与她提后遗症什么的。

飞奔齐侯小白的寝殿，他正在与大臣们议事，一进去，她闻到一股小儿幽怨气，一位四岁的小儿的魂魄停在大殿不肯离去，直勾勾的盯着齐侯小白。

胭脂问，“你这小魂哪家的公子，你该去地府报道，别等着黑白无常来勾你，被铁链绑着走，如履刀尖！”

小鬼抬头翻着白眼，气殃殃道：“他吃了我！”悚然的一闪，抬腿跑出宫门，转弯不见了！

大臣退下，她急追问，“齐侯，你午膳食用了哪些菜肴？”

他残忍的回味无穷道：“易牙杀子献糜，作了一道金鼎汤！”

庖厨技艺无双，与商朝伊尹比起来，易牙彻头彻尾的一个佞臣，齐侯小白还提拔他为司疱，她知多说无益，齐侯小白已被他的风味菜鲜咸的耳聋心盲。吃下金鼎汤肉，刺激了九婴婴灵在齐侯体内的少许引毒

她试着劝导，“齐侯要杀哀姜？”他喜怒无常，压制不住心里的邪火，胭脂看得真切，是那个四岁幼儿魂魄搞得鬼，易牙，一定要清查这个易牙，苦肉计使得登峰造极，连亲生子都奉献给庖厨，他拜得是哪一方神

他将酒爵砸到胭脂身旁，作威作福道：“哀姜不杀，本侯如何服众，你以为本侯昏昧，杀她是大局！”

“齐侯将哀姜禁闭在宫里多日，本意是要放哀姜一命不是吗？易牙的羹汤迷了蒙蔽了你的心智！”她行礼劝诫

齐侯小白变了一个人似的，挖苦道：“神女何故行礼，易牙比你对本侯更亲近！”空口无凭，她也得说，“杀亲生子讨好你，其心天诛地灭！”

他固执己见，哀姜不知用了多少手段买通了齐宫的内侍，推宫门而入，忿忿不平的斥问齐侯小白，“我只不是庆父的从犯，弑杀二君的另有其人，姑姑文姜弑杀鲁桓公姬同是确有其事，为何你不杀姑姑文姜平鲁国的众怒，却杀哀姜赔罪！不公平！”

三步并一步，齐侯小白一把扼住哀姜的脖子，不屑一顾道：“凭你也与文姜姐姐比，她为齐鲁关系竭尽全力，处处隐忍，你身为鲁小君时，除了替齐国献了身，文姜姐姐可以替子摄政，强鲁国，你哀姜做的到吗？庆父都是文姜姐姐的手下败将。愚蠢至极的出逃鲁国，丢了你的最后的救命草！”

眼见哀姜脖子连着脸通红，提到文姜姐姐，齐侯小白不自觉松手，他是要放哀姜侄女一条性命的，良久回不过神。鲁使觐见，齐军将哀姜押解，与鲁使共同护送哀姜归鲁，已昭告天下，齐侯小白小如蚊鸣的自语，“悔之晚矣！”

而晋宫那边，骊姬已开始向太子申生动手了。胭脂对齐侯小白之事久久不能释怀，她是追着那四岁幼儿魂魄潜入太子申生都城曲沃，“难缠的小鬼去哪儿？”

一个黑影窜入曲沃晋国宗庙，那个小鬼，无忧跟着闯入，那四岁幼儿小鬼正拿着药粉往宗庙供奉的贡品胙肉里洒，晋国先祖唐叔虞从宗庙神位现身，一脚踢翻胙肉，四岁幼儿小鬼窜出宗庙，胭脂怕唐叔虞要了小鬼的命，也跟着追赶请晋国先祖唐叔虞手下留情。

戍卫的士兵听到宗庙巨响，与太子申生禀告，“宗庙里有动静！”

太子申生更衣而出，“本太子去看看，哪个贼人敢闯晋国宗庙，本太子祭祀母亲的胙肉别叫贼人偷去。”

太子之师杜原款将太子唤到一旁，“太子，骊姬一直想置太子您于死地，您看**不离十是骊姬派人闯入晋国宗庙，晋侯来信说骊姬梦见您母亲，让你在曲沃祭祀，将祭祀用的胙肉带回晋宫进献给晋侯，说是齐姜夫人挂念你，告诫你对晋侯尽孝，一定是骊姬不安好心。”

“杜师，先入宗庙看看！”宗庙里安然无事，摆在台子上的鼎，供奉着胙肉的鼎立在地上，胙肉并未滚出来，杜原款下令，“来人，验一验这胙肉！”

巫医验了验，回答：“无毒！”杜原款疑心重重，对侍下说，“去换一鼎新胙肉！”

晋国先祖唐叔虞不废吹灰之力，已将四岁幼儿小鬼提起双脚离地，讯问，“你这小鬼跑到晋国宗庙偷吃的，暂且饶恕你，你还往胙肉里投毒，谁派你来的？”

“晋国先祖手下留情，他是易牙之子，因怨气行差踏错！”胭脂转过脸问，“是不是骊姬派你来的？”四岁幼儿的小鬼垂头丧气答，“嗯！是骊姬派我来下毒胙肉！”唐叔虞听后慌忙往宗庙赶，小鬼被摔的屁股墩

“啊呀！”小鬼拍拍屁股站起，垂髫的黄口小儿，头上梳两个角，肉嘟嘟的小胖手，绕过胭脂扬长而去，她将他搂起，拍它的大大脑袋问，“我救了一命，这么快想跑，是骊姬派你的没错，但你是九婴婴灵引来的，说！九婴婴灵在哪儿？”

他挣扎着哭喊，“我知道错了，我回地府投胎还不成吗？”

胭脂捏着他的肉脸蛋，贴着他的脸笑说，“你不带我去见九婴婴灵，我送你去灶神祝融那去！”他浑身战栗，惊吓求饶道，“不！不！我带你去找九婴婴灵！”

不日后，太子申生带着胙肉来觐见君父晋侯，恰好当时晋献公外出打猎去了，杜原款临行还检查了胙肉，于是忐忑将胙肉放在宫中，还暗中派人监督胙肉有无人投毒？

过了两天，晋献公打猎回来，庖厨将胙肉做成菜肴，晋侯心情格外好，“将太子带来的胙肉切一块！”

骊姬从旁边阻止晋献公，说：“胙肉来自远方，应试试它。”

庖厨先割一块胙肉丢给给狗吃，狗口吐白沫，庖厨哆嗦道：“狗中毒死了！”庖厨又割一块给宫中厮役尝，厮役七窍流血，庖厨跪下认罪，“胙肉有毒，太子申生毒害您啊，晋侯！”庖厨开始嘴唇发紫，倒地而亡

晋侯面如菜色道：“庖厨仅是触碰了肉，也中毒而死，这毒多凶狠啊！”

骊姬哭着说：“太子为何这般残忍呀！连他君父都想杀了去接替他，更何况其他人呢？再说君父老了，是由他名正言顺的继承晋侯之位，竟迫不及待而想谋害您啊！”

太子申生有口难辩，晋侯上前踢了太子申生一脚，双眼发红的问，“你是狼子野心，孽子，本侯是想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你先下手为强竟敢毒害你的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