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提起她的谋划,“我曾和妖界定了一个盟约,允许妖修成人,还差一个妖,这妖必须是无比信任的。”
“我这倒有一位合适的!”大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女子,无忧凑近一看,搂住她直哭,“凤皇 !”无忧上下打量,“不,青白!你不是在狗食肠肺小地狱被烧的灰飞烟灭了吗?”
青白也难掩激动说,“是都市王黄炎救了我!后来都市王将我的魂魄偷偷带出地府,告诉我我沿黄河来求助黄河河伯,他是女娲始母神的故友。”
她止住心伤,主动请缨,“始母神,这妖修人的任务你就交给我!”无忧放心答应,“你先在玄黄殿,我还要先去南海寻变骨玄黄丹。”
刚到南海边,“你来了?”不廷胡余从海里搁浅出来,无忧看他金色的鱼尾,“现在人可狂妄的很,你不怕被渔夫捕去?”
他下巴支在岸上,“倘或是你,我愿者上钩!”,不廷胡余手里拿着‘一日鲛人’的丸药递来,无忧接过来吞下,跳入南海,挥动赤金色的鱼尾,上半身浮在海面
不廷胡余变幻出羽毛点缀的龙绡纱制得头纱,“这样你的头发就不会在海里游得入水湿了!”她也不绕弯子,“不廷胡余,你有变骨玄黄丹的女娲秘药吗?你知道当年女娲秘药的下落吗?”
游到南海深处,他神色凝重开口,“女娲始母神真是料事如神,她给我‘一日鲛人’秘药药方时,还另给了我两丸变骨玄黄丹,说我只需等着。”
“看来女娲秘药等的是你!”他前面领无忧去取药
无忧突然对他另眼相看,“女娲始母神很信任你,还请你守护秘药。”
他游到无忧肩旁,告诫她。“哪有信任,只是万物一阴一阳谓之道,阴阳相符,我是守护秘药这一环,鲛人生来守护凡人。”
游到轮回眼,南海震了一震,原来是应龙转了个身,龙头正对着无忧,张大嘴巴,不廷胡余先入,“走,变骨玄黄丹藏在应龙的肚子里。”
应龙一动不动,站在巨齿内,它的肚子内别有洞天,更像一个水洞窟,应龙嘴巴一闭,里面一黑,不廷胡余抓住她镇定的手,“别怕!”
她的手发冷,“这变骨玄黄丹藏的太隐秘了!”应龙扑通扑通的心脏在肚子内四处游荡,不廷胡余指着心脏说,“那微弱的星光正是丸药。”
天光大骤,原来是应龙张开嘴巴吸水,水已经漫过他俩的腰间,漂浮不定的心脏落在水里流向他俩,心脏上趴着的两个白色虫卵状。不廷胡余剖开虫卵,取出两颗药丸,“变骨玄黄丹你拿好,我守护的秘药交还始母神。”
回到龙绡宫,龙侍女们端来蛤蜊汤,“你尝尝我亲自给你熬的素食蛤蜊汤,比真的蛤蜊更鲜。”
无忧看他桌上还有一碟泽兰,他口味真怪,“你喜欢生吃泽兰?”
他生嚼泽兰,含糊说,“要不哪来的泽兰眼泪?”无忧心里一紧,不廷胡余送的鲛人油灯上的眼泪竟然是他自己的眼泪,那幽微的泽兰香气,是因为他日日生吃泽兰
怕她多心,不廷胡余狼吞虎咽说,“我们鲛人自小都喜欢泽兰的味道,生吃极好!”
不廷胡余送她出南海,看到应龙,无忧见它整日六神无主的,“应龙,你和旱魃还真是同病相怜,你实在无趣,可以去沙漠的北方行雨,一般的龙都飞不到那里行雨,那里离江海太远,你是应龙,肯定可以,即使你飞不回天,也不是河里的虬龙可比的。”
应龙立马精神,“始母神知道旱魃王姬在哪儿?”应龙想起在黄帝部落时,和旱魃王姬一起抵御蚩尤的往事
“旱魃在哪儿,恐怕她父王黄帝都说不清楚。”不廷胡余转头问无忧,“你见过旱魃?”他怕应龙又出去惹祸
“旱魃正躲在北方沙漠,移动的沙丘内,有一座高高的黄沙金字塔,那就是旱魃的宫殿。”应龙飞出南海,无忧请罪伏拜,“南海海神不想看应龙憔悴而亡吧!”
“天帝赐婚一直被搁置,你孤身在地府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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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商祖甲大王创造了周祭之法,祖乙大王又封万年为日月寿星,又到武乙公开辱神射天,已然惹怒天帝,说人实不可教。”董白术公开最近神界的庭议内容
回无涯岛,腓腓刚好探查归来,“商帝宫最近可发生大事?”
“太妊生下一子,周人十分欢喜!季历还因此将继承其父古公亶父的王位,古公亶父赐他一名姬昌。”
“这男婴是商文丁大王的外孙,看来周首领古公亶父很疼爱这个孙子。”
“姬昌出生时,有一只火红色的大鸟落在他出生的窗子上,古公亶父说季历的儿子姬昌有圣瑞之兆,所以我们要不要连姬昌一块儿杀了?”
“先去西岐周部落,观望一阵再说,我提醒过祖乙大王,如今他儿子文丁懂得怀柔治周,大概祖乙提醒过文丁。”她俩往周部落赶
“无忧,我们前面的一队人马是商帝天监特使。”
奴隶们抬着许多箱子,箱子上系着红布,“是文丁商帝喜得外孙,贺喜来的吧!”
周部落王殿内,灯火通明的,周人都聚集在一起迎接商帝文丁诰命,天监特使诰命:“传商帝文丁口谕:本帝听闻帝姬太妊,生有一子,甚为欣慰,兄帝乙亦想念亲妹,还望太妊亲妹携带幼子,特往朝歌朝觐归省为盼!季历牧师亦随同往住。”
天监特使退下歇息,无忧回头疑惑问腓腓,“牧师?季历是不是前后打败了西落鬼戎,始呼戎、翳徒戎?”
“是啊,商帝文丁还因此赐给姬季历圭瓒、积匕,由西侯加封他为西伯,这有何不妥吗?”
她不禁一笑,对腓腓说,“看来商帝文丁开始动手了,我们助他一臂之力。”
周人皆不知所措,太姜不舍道:“季历,母后担心你此行安全。”太姜拉住太妊的手,很是担忧,“母后怕你一去不能回来了。”
古公亶父呵斥道:“商帝传召,为臣觐见是礼数,太妊你先占上一卜,看此行去朝歌是吉是凶?”
“时机来了!”无忧掐指一算,“季历此行定定是大凶,将大凶改成吉凶参半,这样季历肯定会南下去朝歌,这样他必死无疑!”
回朝歌省亲,太妊也很想念兄长和父亲,但她也清楚父亲一直忌惮周的不断强大,她是商朝的帝姬,夹在其中左右为难,自祖父祖乙起,商帝贵族都精通卦象,以此架空巫祝只手遮天。
她立即起卦,得出雷泽卦,上为震,下为兑。
周人不解卦象,都问太妊,“此卦何兆?”
太妊见雷泽卦,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说:“雷为震,为兄,泽为兑,为妹,兄想见亲妹,亲妹只能一去。”其实她知道,此卦吉凶参半,卦象一旦有变,她可能一去不返了,永远不会返回西岐了。只有初九爻、九二爻、六五爻利周不利商,其余各爻利商不利周,皆大凶,且有血光之灾。
其实太妊不知,其余的卦象已被藏在暗处的无忧隐去,故意让卦象显示吉凶参半,古公亶父听后叹道,“明个一早,祸福一半,你一家人自去,吉人自有天相。”
太姜抹眼泪说,“母后替你们收拾,一路上照顾好我的孙儿姬昌。”
朝歌城内,商帝文丁亲自占卜,“母子吉祥,已到渭河了,帝乙!随我去迎你的妹妹和外甥,今天用一个月前大梁新做的大船去接我的爱女。”
渭河边,漂泊的小船上,太妊搂着襁褓婴儿的姬昌,上了大船,文丁搂过姬昌,很是疼爱,“瞧我这外孙,小小周王生得俊秀,大邦有子,我天邑商又添了一个外孙,为天邑商开疆辟土,兴我殷商。”
文丁大王瞥眼看季历,总觉得他配不上女儿太妊,帝乙抱过姬昌,“来,叫舅舅看看小小周王姬昌!”
到了朝歌王宫内,酒过三巡,季历和太妊不见儿子,太妊急问兄长帝乙,“哥哥,我的昌儿呢?他该饿了。”
季历突然觉得全身无力发软,眼发昏,坐在王座上的文丁说,“太妊,女儿,你只能选一人随你回西岐周地。”
“来人,季历牧师酒醉,将他扶下去休息!”
帝乙提醒妹妹早做决断,“妹妹,商帝宫大,你一家三口久住多陪陪父亲。”
姬昌在商帝后的怀里睡着了,安放在红木床上,帝后此去劝解女儿,季历非死不可,劝她不要记恨自己的父王。
无忧来到床前,腓腓问,“杀不杀他,杀了姬昌永绝后患,他有圣瑞之兆,周人都传他是圣人之子。”
“商帝文丁会杀了他吗?”她撩起帐幔看这小小文王,婴儿姬昌瞪开大眼,狡狯一笑,拳着小手比了个三
“这小姬昌在对她说殷商三世而亡?”
“当时为何要放弃杀尚在襁褓里的姬昌?”腓腓不明,不论是文丁,帝乙,无忧总是在养虎为患啊
“改了一次天命,无法再更改天命。”无忧当时感应到女娲石正在排异她,“我此次要去趟玄黄殿,你去不去?”
“我不跟着去了,我要回趟青丘国,最近青丘国不太平,亲族们请我回去,纯狐氏,有苏氏,涂山氏皆有子女被杀。”腓腓收拾些行装就走
无忧与她分头行事,“腓腓,多加小心,早日归来!”
她带着一颗变骨玄黄丹来到黄河玄黄殿,黄不浊避嫌退到殿外。无忧将丹药放到青白的手里,“你确定吗?你可能因此不能位列神界了,失去神骨,辛辛苦苦最后修炼成一个凡人而已。”
青白决绝的吞下药丸,与无忧话别,“我母亲白矖,父亲腾蛇虽说是女娲始母神的左右护法,但身为他们的女儿,我有神骨,也是被天帝驱逐在神界之外,此去人间由妖修人,是我最好的去处,也是妖界先驱,功德一件。”
无忧送她出玄黄殿,“始母神,请留步,将来在人间,见到一条白蛇,师从骊山老母,那正是我所化。”骊山老母,她懂青白的深意,这骊山老母正是女娲始母神的隐名
青白这一修行至少千年等一回,“还要一个妖去修行,得想法去救她。”她也赶着回地府
解忧阁内等着,占戈叩首问,“太卜官传小差有何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