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阎王 第114章 春秋五霸齐桓公

“夷吾无礼，申生已向天帝恳请，将晋国送给秦国，秦国将祭祀申生。”太子申生屹立在狐突的车舆前

狐突劝诫说，“臣听说神不享用非本宗庙的祭祀，太子您的祭祀将因此断绝，您是晋国的太子，您仔细考虑，三思而行。”

申生哀息道：“如此，申生再一次向天帝恳请，十日后，新城曲沃之西，将有巫显现申生的神灵。”

狐突稽首行礼后，抬头间申生不见了，他如梦方醒起身，前往新城曲沃，再见先太子申生的亡魂

胭脂命招风载太子申生回帝都山，申生推辞道：“多谢！申生拘在帝都山，今日再游览晋国的山河，不劳招风，走上三五日，帝都山转眼到了。”

说来太子申生的命途多舛，罹殃之人却襟怀坦白，胭脂因问，“人王先祖皆不敢管人间霸主之争，太子肯走这一遭，不怕引天祸上身吗？”

“申生不过一介太子之身尔尔，人王之下的小辈，尽得是身为晋国子孙的本分，神明皆是明月入怀之身，岂与申生必较？”

招风邀游一俯冲上了九重天，太子申生施施而行在晋国的家土上，朝新城曲沃的方位而走，一天一地合着人间。

灵霄殿上，天帝东皇太一坐在九条游龙垂天坐椅上，闭目问，“那介神明多管闲事救活了公子重耳？”

周平王姬宜臼回禀，“一个叫介子推的凡人割肉熬汤救了晋公子重耳。”

幽冥地府秦广王黄飞虎懊恼道：“介子推坏了大事，黑白无常已去勾魂，重耳的魂魄到秦广王府十六个小地狱过一遍刑，雕心雁爪的重耳还怕逼不出来？”

天帝嗤之以鼻道：“介子推这等凡人大逆不道，黄飞虎，你身为封神榜首新神，本天帝命你的一干事宜，迄今一无所成。你幽冥地府十殿阎罗之首，樗栎之才不堪重用！凡人生死出于阎罗王之手，介子推的祭日在几更，介子推他不割股奉君吗，介子推的生死薄你编纂妥当，公子重耳忘恩负义，介子推死于他天下霸主，人间不准再出尧舜之君，黄帝之王，三界立，四极定，人神殊途，人怎可与神平起平坐。”

黄飞虎为难，他这个秦广王是个花架子，徒有虚名，幽冥地府生死薄的事还由不得他插手，他上禀，“生死薄向来由轮转王朱笔亲定，人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因缘际会，皆由盘古开天命盘轮转，这……”他开始吞吞吐吐

天帝旋即站立，众新神伏地，天帝不怒自威道，“尔等新神听着，黄飞虎，惩戒介子推，一桩小事你再一事无成，尔等新神自贬神籍下界去！”

黄飞虎诚惶诚恐上禀另一桩事，“上古始母神余孽无忧的那缕魄从蓍草符而出。”天帝忽睁开双目，此女胭脂挣脱蓍草符的时日足足早了一百年。

天帝忧心忡忡道：“退朝！”幽冥地府除外，那帮子上古神也非泛泛之辈，重立三界秩序万不可操之过急，五百四十九年的大乱世足够将人间搅个天翻地覆，人人行浊言清，人人同室操戈，人人相煎太急，那些人性本善的人蒙昧无知隐住了恶

他闭目神伤道，“女娲妹妹！你偏信人性本善。”

下到人间晋国曲沃之地，狐突在此地恭候了时日，申生再次鬼魂之躯现身，申生与他说，“天帝将惩罚夷吾这个罪人，夷吾将在秦晋之役的韩原大败。”

不到半日，晋国内有童谣传唱，“恭太子改葬，晋国十四载不盛昌，盛昌等四目兄长。”胭脂见童谣很是奏效，晋国内人心惶惶

秦晋之役落定的尘埃，这垂柳后的那双眸锲而不舍呢，胭脂伫足道：“从秦国跟到晋国，该现尊驾了。”

蒋子文现身，胭脂冷嘲道：“以为天界哪位神明盯着，原来是幽冥地府的北阴酆都大帝。”他这个帝位可是夺了始母神无忧的命得来的，撇去神界天帝，这八荒**，也唯有幽冥的阎王天齐仁圣大帝可与他不分轩轾

“无忧在时对子文总犹疑，是因你这一魄，无忧的魂是思慕子文的，而无忧的魄是嫌恶子文的。”他喊出始母神名讳时，卑以自牧的模样，亦难怪始母神无忧凡心所炽

转瞬胭脂又嫌恶道：“北阴酆都大帝既有此心，又何故娶花楮为帝后，她不过一只楮树精，你与人间污浊男子又有何异？”

登时蒋子文眉目一横道，“花楮是子文的帝妃，请胭脂姑娘口下留情！”而后纵身飞起，往秦国去了

秦宫内，秦穆公宿在夫人穆姬殿内，秦穆公百般柔情的替穆姬松开垂云髻，取下角形玉冠，穆姬轻唤了声，“任好，穆姬今收到弟弟夷吾的来信。”她从袖笼里取出绢帛呈上

“家信而已，大战在即无妨，任好相信夫人！”秦穆公将绢帛放到妆奁上，并未另看一眼

穆姬依偎在秦穆公怀里，喃喃道：“任好，穆姬生为晋国公主，出嫁为秦国夫人，晋国内人心惶惶，有童谣唱：太子改葬，晋国十四载不盛昌，盛昌等四目兄长，这四目即重瞳，重耳也，在秦国也传一传，由百里奚去，秦晋大战在即，鼓舞士气，上下一心，秦兵必胜！”

好一个唱筹量沙的计谋，秦穆公任好打横将穆姬抱起，两人互诉衷肠，却话秦国江山。

秦穆公，晋惠公合战于韩原。两军胶着之际，步阳驾驭着战车载着晋惠公夷吾，车右护卫徒持着戈矛，夷吾手持长剑，郑国人步阳初来乍到，并不熟悉晋国的山川路况，战车飞驰陷入泥沼，马蹄前昂，战车轮陷入大半，秦兵追了上来。

夷吾窘迫，大呼庆郑来驾车，庆郑那日在晋国宗庙听从了神明口谕，咬定了不驾车，“不听占卜，败不亦当乎？”说罢掉头而去

韩原战败，他庆郑生是晋国臣子，岂有眼睁睁见晋君被俘之理？庆郑传令来梁由靡，“梁大夫，秦军追来，你去驾车救驾，虢射任车右护卫。”

梁由靡策马扬鞭，唾面道：“庆郑，你性耿直，政见不合，不肯驾战车，陷晋侯于危难，晋侯今日若被俘，你便失刑乱政，杀你不足为训！”

两军三杀三出，梁由靡迎击秦穆公，秦穆公麾下武士冲击打败晋军，晋军败逃，梁由靡活捉秦穆公之计失败，而秦穆公率军将晋惠公夷吾围住，俘虏了晋惠公及大臣。

一行浩浩荡荡，秦穆公携俘虏班师回秦国，秦穆公对着阶下之囚的晋惠公夷吾大笑道：“秦将以晋侯以祀天帝！”晋惠公夷吾听后面如菜色，魂不守舍。

秦穆公夫人穆姬听闻同父异母的弟弟晋惠公夷吾被俘，秦大胜而归，她喜忧参半，后又打听得夫君将夷吾带回秦宫处死。她同胞母的弟弟太子申生已死，晋国公室弱，晋公子死的死，逃得逃，母国无群公子，宗室衰微，日后晋国传百世恐后继无人？

穆姬晋国公主岂能坐视不管？她领着太子罃，二子弘，公主简璧登上秦宫高台，踩着柴草，又命心腹侍女，“你捧丧服去迎秦伯说：上天降灾祸，秦晋两国君兵刃相见，兴兵车之会。若晋侯日朝入秦宫，小君日暮焚身，日暮入秦宫，小君日朝焚身，任君裁夺！”

秦穆公听侍女回禀，马不停蹄连夜赶回秦宫劝慰夫人穆姬，秦穆公方入秦宫，遥遥瞧见高台上四个缟白丧服，夫人穆姬着丧服，不施粉黛，赤着玉足，长发垂腰，腮边梨花带雨，其余三个小人儿央央的看着君父。

“夫人不是金口说过秦兵大胜，何故如此？况听说唐叔虞的后代必昌盛，岂可自此灭亡？”秦穆公登上柴草，紧握穆姬的手

穆姬含悲跪下说，“穆姬未出嫁前，君父献公卜了一场占筮，时任太史史苏解卜辞说过，《归妹》变《睽》卦，《震》变《离》卦，《离》变《震》卦，正应了今日之事，《离》与《震》卦，又是雷，又是火，胜者嬴姓，败者姬姓。”

“你在为你弟弟夷吾求情？”秦穆公搂下儿女，目不斜视的问

穆姬昂头唤他，“任好，申生才是穆姬的亲弟弟，夷吾此人背信弃义，夷吾从秦国归晋国继位，穆姬托他照顾弟弟申生的夫人贾君，他竟霸占他的嫂嫂，穆姬岂肯为他求情，是太史的卦象，重耳将归晋国登位。”

秦穆公扶起穆姬，穆姬发自肺道，“晋侯夷吾，国之不附，秦伯您当赦他归晋，他在位无所作为，割让国土，封官许愿，这样的晋国如何与秦国争霸主之位？”

“晋国人不驯服他，放这位阶下囚的晋侯回去，夷吾不久也将被废黜，于秦国多此一举，晋国还将另立新君。”秦穆公犹豫不决

穆姬好言相劝，“请周天子前来，秦晋两国结盟，还晋侯归国，两国商讨将河西之地献给秦国，何如？”

“你那位弟弟已背信弃义了两次！”秦穆公弯腰替夫人穆姬穿好鞋履

登高望着晋国，穆姬狠下心来说：“请晋侯送两位质子，弟弟夷吾逃亡梁国，与梁国公主生下一双儿女，其子叫圉，其女叫妾。我那侄女送与穆姬身旁为侍女，我那儿侄儿，将怀嬴公主嫁与他。再也不惧晋侯不将河西之地拱手奉上。”

秦穆公笑逐颜开，将穆姬拥入怀中，下令道：“传！晋侯暂住秦晋之交的灵台！”转而又摈退左右，“将太子，公子，公主护送回宫！”

穆姬下颚抵着秦穆公的胸口，幽幽的说了句，“任好，劝晋侯夷吾立其子圉为太子！”一计永绝后患，一来掣肘夷吾，二来太子圉继位永绝重耳继位，三来还夷吾归国，全了晋国颜面。至于占筮再次灵验，那是她穆姬亦无可奈何

连夜召来了夷吾近身的大夫韩简，穆姬召见他，“韩简大夫，晋国大败，穆姬已说服秦伯放晋侯归国，殃及了晋国子民，晋侯登位以来不修德政，穆姬身为晋国公主，远在秦国也略听一二，晋国子民怨声载道，请韩简大夫托话给吕省大夫，请弟弟晋侯早立太子。”

韩简大夫立即返回灵台，禀告被俘虏的晋惠公夷吾，夷吾颓废的冷哼，“本侯那个长姐，旺夫之命，太史史苏占过卜，先君若听从这个占卜，不将这个长姐嫁给秦国，本侯也断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吕省大夫劝说，“晋侯还是早立太子！”

夷吾暴跳如雷道：“诓本侯立太子，一看便知是那个好长姐的好计谋，三更立太子，五更本侯便身首异处！”

吕省谏言，“韩原之战大败被俘，晋国之耻，晋侯早日立了太子，也是对晋国子民一个赎罪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