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今天干掉反派了吗 第9章 院长也想当红娘？

院长办公室里，格薇和雷安德相对而坐。

茶棕色的窗幔用跟金色绦带束起，明媚的阳光透过镶有繁复花纹格窗玻璃照射进来，暖洋洋落在格薇侧脸。

“……所以，雷安德院长，您觉得我是否有资格担任大神术导师一职呢？”

格薇十指交扣撑着下颌，好整以暇望着红木办公桌对面的和蔼老头。

雷安德带着一顶洗得发旧的巫师帽，头发和鬓边的络腮胡花白。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笑呵呵道：“当然！格薇小姐的实力毋庸置疑。布顿学院若能有您这样的老师，是我们的荣幸。”

“我没有神术资格证也行？”格薇扬眉。

“一般的情况下是不能的，不过我们您这样的天才神术师值得我们为您破例。”雷安德捋了捋茂密的胡须道。

他拿出魔杖在桌面一点，一张白牛皮纸赫然浮现。他提起一旁搁置着的羽毛笔，唰唰唰在上面写着什么。

“格薇小姐，您的姓氏？”

“没有。”

“什么？”雷安德握笔的手顿住，掀起眼皮略带不解。

“我的姓很早之前就丢失了，有什么问题吗？”格薇轻声问。

“嗯……没问题，绝对没有问题！不过——”雷安德话锋一转，“我很好奇，姓氏如何弄丢？”

“此事说来复杂，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格薇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年龄？”

“二十五。”

格薇随口胡诌。

雷安德不疑有他，低头继续写着，笔尖和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感慨：

“光明神在上，我敢保证格薇小姐你绝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了！大多神术师二十五岁才从神学院毕业，而您却即将成为他们的导师。”

格薇淡定微笑，丝毫不觉心虚，优雅端起温热的茶水轻抿。

“冒昧问一下，格薇小姐您有情人了吗？”雷安德突然八卦道。

格薇一口茶差点呛住。

她放下杯盏，“抱歉雷安德院长，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好吧。”雷安德手上动作不停，表情遗憾，不死心继续介绍道：“我们学院的凯里安教授你听说吗？是布顿学院建校以来最年轻的教授，二十七岁就是高阶神术师，当然和你比还是差了点。他入校两年就从普通神术导师升至教授，虽说性子冷了点，总得来说是个不错的孩子，重点是长得十分符合你们小姑娘审美，这么多年也一直洁身自好……”

格薇没想到大陆顶尖学院的院长竟当红娘的潜质。

她笑笑，一本正经胡扯道：“不劳您费心了，曾有占星师推演我的命格，说男人克我。”

闻言，雷安德叹气，“那就可惜了。”

他将写好的契约合同递给格薇，“你看看，还有什么条件可以一并提出，没问题的话在最后签上名字就好。”

格薇一目十行扫过，布顿学院财大气粗，薪资报酬上挑不出毛病。

她目光下移，落在契约最后一行。

“……伟大的光明神为见证，凡神学院老师，都须听从学院最高领导人调遣，永远忠于学院，不得损害学院的利益，若违誓言，永生不得再使用神术……”

指尖捻在纸上，虽微弱，但格薇能清楚感应到上面流转着的法则之力。

雷安德看她迟迟不动，抻着脖子瞅了瞅，发现她视线停留之处，心下了然。

先她开口：“九十多年前布顿学院的那场惨案想必格薇小姐应该有所耳闻吧。”

格薇默然不语。

雷安德拿不准她是何意，当她是默认他的话，接着道：“学院一位高阶神术师被邪念引诱，背叛我主，发起偷袭残忍杀害了我校大半师生。当年我无力阻止惨剧发生，只能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逝去。因此，我任职院长一职后，发誓坚决要杜绝这种事再发生。但是你知道的，一个高阶神术师的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我无法确定所有招进来的老师都是善良的，也做不到保证事情发生时有足够的能力阻止。”

说至情深处，雷安德面上适时流露悲恸之色，浑浊苍老的眼眶都不住泛红，

格薇无法感同身受。

“于是我便想出此策为约束，一旦老师们的行为不再可控，世界法则将会降下惩罚。”雷安德迅速收敛好悲痛之色，换上严肃表情。

“不过请放心，学院对老师们是很宽容的，只要不伤害学生，并不会以契约来束缚限制老师。”

格薇不置可否，指节有节奏敲在桌上，不徐不疾道：“我自然是相信学院的，否则我也不会来应聘不是么？不过我此前并没教过学生，我不太确定能否做好一名老师以及适应这里的教学环境，雷安德院长，您介意我过段时间再做出最终决定吗？”

这个请求对于急着招聘老师的学院来说实属有些过分，格薇都做好和他虚以委蛇几个回合的准备，却不想——

“不介意，有所顾忌人之常情嘛。”雷安德是个和蔼的老头，爽快同意，笑眯眯道：“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

“谢谢理解。”格薇礼貌回应。

“优秀的神术师理所应当享有优待。”雷安德耸肩。

“等你决定好后，在契约上签了字送至教务部就行。多数时候我不在办公室。”

格薇点头，将契约收进空间，起身拉开软倚正要离开。

雷安德叫住她，魔杖在空中画了一圈，把一块太阳徽章推至她身前。

微笑道：“代表大神术导师身份的胸针，我想它可以提前给你。”

*

格薇推开门，贴在门边八卦的几人毫无防备，踉跄几下险些跌入办公室内。

“雷安德院长，我们……只是恰好路过。”

“对对对，路过而已。”

几人讪讪找补。

雷安德瞧见几人心虚尴尬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挥挥手没做追究。

那几人识趣关上门，和格薇说了声“抱歉”后匆匆离开。

探出头观察这边情形的老师们立刻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翻翻手中教案，或是整理平整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衣领。

格薇不自觉笑了笑。

方才拦住格薇的几个黑袍神术师环手站在过道，神色依旧难看。

刚才他们被藤蔓绑住的窘态可没少被路过老师们看到，好几个熟悉的同事嘲笑了他们半个钟头！

格薇唇角笑意加深，朝他们晃了晃金色胸针，“今后就是同事了，愿未来相处愉快。”

一人不屑“哼”了声。

格薇不在意，收好胸针。

“西里尔，你们几人怎么样了，伤势如何？”

一个干瘦黑袍的神术师匆匆赶来。

他的黑袍上用银丝绣线勾勒出星月暗纹，无论是形制还是黑袍质地明显比周围人更胜一筹。

浑厚的嗓音不怒自威，自他出现，格薇敏锐的察觉到周围人变得恭敬起来。

来人外表六七十岁的老者模样，一头银白的短发精神矍砾，双眸锐利如鹰，眸光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塞托穆教授，感谢您的关心，伤势并不重，我们已经上药了。”西里尔受宠若惊，忙道。

塞托穆扫了他们一眼，确认没有大出血伤口，微微颔首，问出赶来的目的：“闯进星月大楼的贼人呢？”

“呃……”

几人迟疑，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在这儿呢。”格薇看热闹不嫌事大，笑意盈盈主动出声道。

“不过在称呼我为‘贼人’就不合适了。毕竟，今后大家都是同事了。”

格薇抢在塞托穆前补充道。

塞托穆神色很不好，眉头紧锁着，中间的沟壑似能夹死一只苍蝇，连带着嘴边的倒八法令纹都深了深。

本就凶巴巴的面相更刻薄几分。

若有受学生喜爱老师排行榜，雷安德院长定是稳稳拔得头筹，他是个慈祥和蔼的老者，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而塞托穆则是稳居末尾，是令所有学生闻风丧胆的对象。

古板，不近人情。

格薇心中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不以貌取人，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心里给对方性格做出猜测和判断。

“雷安德院长的意思？”塞托穆眸光沉沉，扯着略微沙哑的嗓音问道。

“是啊，雷安德院长亲自签写的聘书呢。”格薇心情颇好。

打了个响指，乳白色雾气自指尖升腾，白色牛皮纸卷从光点中浮现。

塞托穆瞥了眼落款处遒劲的自己，无话可说。

他收起握在手里的魔杖，仍旧没好气道：“既然雷安德院长没计较你强闯大楼的行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还望阁下能熟知我校规章制度，免得今后违反了校规，再犯今天这种事。否则怪我不念同事情谊处罚。”

格薇：“如果校规合理且正确，我当然乐意遵守。”

塞托穆眉毛倒竖，“我们布顿学院的学院律法由整个大陆最先进的律法团队制定的，曾获光明教廷教皇多次肯定，当然是合理且正确的！”

格薇不反驳，“但愿如此。”

塞托穆被噎住，看着面前女人自若的神情，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听说有入侵者强闯星月大楼，放下手头事匆匆赶来，人没能抓到，还憋了一肚子气发泄不出。塞托穆郁结，不想再喝眼前女人纠缠，碍于礼节生硬和格薇道了声别，才带着受伤几人离开。

瞬间，大厅又热闹起来，格薇甚至听到好几人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格薇向身旁女老师问道：“你们很怕他？”

女老师怀中的书有两块转头厚，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手臂有些发麻，她放松地活动下肩颈，对格薇解释道：“除了学院的那几位，估计没有谁不怕塞托穆教授的。他是安全部的部长，刚才拦住您的那几位是安全部的守护者，他们部门除了负责保护学院师生安全外，还专管制度维护以及各种处罚实施。

您是不知道，从塞托穆教授上任后，被劝退学生数量是布顿学院建校以来最高，还有不少老师被辞退！”

“都是些什么原因？”格薇问她。

年轻女老师摇头，“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学生之间一些口角打斗之类的，老师们偶有无意中违反校规。但是嘛，众所周知，学院规矩最是繁琐的，那些条条框框谁能全部记住！按理说没造成严重后果，学院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反正以前我任职的学校是这样的。但奈何塞托穆教授十分较真，连雷安德院长的面子都不给，固执地执行学院那些称得上是严苛的律文！以至于现在大家听到塞托德教授的名号就紧张，生怕被他纠到哪里犯了错。”

女老师话里话外不难听出抱怨意味。

格薇若有所思，对她的话不与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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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院长也想当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