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扳手 第82章 进击的女巫23

工坊外十分安静，里面的动静一点也没有传出来。

然而，埃诺里是个强大的女巫，她不需要动用魔力，只用眼睛，就能发现这个看似平静的工坊内部正在经历一场波涛汹涌的动荡，浓郁的魔力气息让这里像是刮起了一场魔力龙卷风。

埃诺里的马车夫在安抚两匹拉车的马，动物的本能让它们对这里充满恐惧，马车夫什么都不知道，在美艳不可直视的高贵女士面前，他觉得丢脸极了。

马车夫无法安抚马匹，他用鞭子狠狠地抽打，马儿发出痛苦的嘶鸣，这让埃诺里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她付了车费，让马车夫走远点，不要靠近这里。

马车夫搓了搓手，局促地接过钱，点头哈腰地走了。

马车夫走远了，埃诺里挥舞魔杖，“此地，应为我敞开大门。”

在埃诺里的认知中，没有人能拒绝她。无论工坊内正在发生什么，这都不能成为让她无功而返的理由。

……

魔法阵的动荡引起了工坊内的恶魔的注意。

赫默修斯用充满煽动性的语言为米亚描述了一个充满悲剧的未来，在他抢夺来的身体内有艾莉西亚在不断突破意识封锁，阴影穿梭被完全封印——这让祂同样无法突破艾莉西亚设下的魔法阵，唯一的变数成了守在外面的米亚。

她的两个孩子在恶魔的口中沦为愚蠢人类的牺牲品，狄安娜穷困潦倒，从出卖武力到出卖身体，染病而亡；安格努力工作却无处容身，成为可悲的流浪汉，他流入进人口买卖的黑市，失去一条腿一只手臂，好不容易逃脱却因为贫困和饥饿，死于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收尸人把他的身体卖给外科医生，断臂残肢成为医疗垃圾……

恶魔不但用语言描述，祂甚至通过声音激起米亚的想象，让她在脑海中不断重演孩子们悲惨的未来。

米亚的软肋是孩子，但也是她的盔甲。

她不容许孩子们受到丁点儿伤害，却也不会杞人忧天，尽管恶魔激发出她对孩子们悲惨未来的无尽想象，但她心中仍然坚信，她的孩子们不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没有发生的事情，可能会任何一点小事改变。

就像过去的米亚不会知道，有一天当她发现一个人的命运与恶魔纠缠时，她没有立刻剔尖砍下那个人的脑袋，而是像个忠诚的守护者一样站在她的魔法阵外，为她的努力做最后一道保险。

这两个女人的心性之坚定远超赫默修斯的预料。

这是祂罕见的失败。

但是想想，也不那么意外，不是吗？人类的文明史传承至今已有上万年，这璀璨的历史长河中，总有那么些璀璨如恒星办的人物闪闪发光，曾经与众神一起对抗深渊恶魔们入侵的那些家伙，就是赫默修斯对他们恨之入骨，也难免佩服。

艾莉西亚在与赫默修斯的对抗中也在蚕食祂的能力，他们签订的契约成了最佳桥梁——赫默修斯利用契约将束缚她，成功地占据她的身体，而艾莉西亚同样利用契约反噬这个老奸巨猾的恶魔。

对这一点，赫默修斯无能为力。

干掉艾莉西亚的机会已经用掉了，当艾莉西亚从混沌中清醒，就宣告了恶魔的失败。

恶魔在深渊孤独地过了一年多年才抓住机会来到现世，这像一个近乎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浮上水面，呼吸过自由的空气，谁还愿意回到水底慢慢窒息呢？

而正因为上浮的过程过于急切，赫默修斯来到现世的时候放弃了太多，以祂有限的能力中，根本无法撼动两个女人的坚定的信念。

不能再拖下去了。

赫默修斯知道，时间的天平并不在自己这一边，有了《智慧之书》加持的艾莉西亚像初升的朝阳，她会一步步壮大，壮大到将恶魔吞噬也不不误可能。

赫默修斯像是放弃了，祂学着艾莉西亚似的盘腿坐在魔法阵中央，开始思考如何与艾莉西亚谈判。

就在恶魔准备放柔身段时，工坊外传来了新的变化。

这一点赫默修斯发现了，正在努力挣脱束缚的艾莉西亚也发现了，两个家伙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