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队 第2章 chapter 2

消毒水混合着电子焚香的气味在走廊流淌，林飒扯开黏在伤口上的运动绷带。全息投影在医疗舱墙壁投下斑驳光影，映出她后腰处新添的淤青——那是伊戈尔的钢钉鞋留给她的纪念。

“新型靶向腐蚀剂效果如何？”宋玥的虚拟影像突然从智能手环弹出，紫色脏辫在数据流中幻化成量子玫瑰，“刚截获的卫星图显示，红皇后在曼谷的制药厂正在焚烧文件。”

林飒将匕首插进自动缝合仪，纳米机器人沿着伤口爬行的酥麻感让她皱眉：“溶解速度比预期快2.3秒。告诉曼谷的线人，焚烧灰烬里的聚酰亚胺残留物值得检测。”

医疗舱突然响起三级警报，天花板降下防毒面罩的瞬间，林飒已经翻身滚到设备柜后方。透过战术目镜的热成像，她看见三个透明人影正从通风管道析出——相位隐形衣特有的量子扰动在空气中泛起涟漪。

“十七秒。”她在脑内通讯器轻叩两下，这是和宋玥约定的紧急作战暗号。

第一道粒子束擦过耳际时，林飒扯下心电监护仪的电极贴片。沾着血迹的医用凝胶被她甩向半空，接触隐形衣能量场的瞬间爆出刺目电弧。惨叫声中，她踩着翻倒的输液架腾空跃起，被改装过的自动缝合仪突然弹出激光手术刀。

“你们老板没说过...”液态金属护腕在粒子束照射下泛起波纹，林飒旋身避开第二道攻击，“偷袭医疗舱的三大禁忌？”

寒光闪过，三根戴着相位手套的断指落在消毒液里。林飒的军靴碾住还在抽搐的残肢，匕首挑开刺客后颈的皮肤，露出闪着红光的神经接驳芯片——刻着骷髅玫瑰的微型图腾正在融化。

宋玥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医疗舱的六个消杀喷口突然喷射强酸雾：“首先是别碰我的病人。”

腐蚀声伴随着焦糊味在密闭空间回荡，林飒却盯着芯片残骸若有所思。在她太阳穴处，十年前植入的军用级记忆芯片突然发烫，养父被血浸透的衬衫又一次在眼前闪回。

“第七个碎片...”她擦去匕首上淡紫色的冷凝液，这是塞舌尔特种部队惯用的神经毒剂，“黑色郁金香在流血。”

警报解除的绿光亮起时，智能手环弹出母亲的三维留言。穿月白旗袍的沈清秋正在擦拭围棋棋盘，机械义肢的关节处隐约可见梵文刻痕：“小飒，明天记得带松香。张九段的系统又升级了，说是能推演《敦煌棋经》残谱。”

林飒刚要回复，走廊突然传来金属拖拽声。她反手握住匕首，却看见白天那个手臂打着石膏的少女正倚着墙喘息，石膏表面用荧光笔写着：致淬火女士——您折断的是锁链，不是玫瑰。

“他们说您能修好这个。”少女举起畸形蜷曲的左臂，人造皮肤下透出劣质义体接缝，“但医生说要截肢...”

林飒的瞳孔微微收缩。在对方肘关节处，她看到熟悉的蜂窝状溃烂——正是三年前“毒刺”集团非法试验留下的标记。宋玥的呼吸在通讯器里停滞了半拍，她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明天下午三点，”林飒撕开新的运动绷带，露出小臂内侧的蔷薇纹身，“去梧桐路11号找穿白大褂的姐姐，就说要预定...”她突然侧身避开突然射来的麻醉针，“...预定淬火特供的美容疗程。”

第二支针剂扎进少女颈侧时，林飒已经撞破防弹玻璃。夜风灌进伤口的刺痛让她清醒，三十层楼下，六辆没有牌照的磁悬浮车正组成包围网。她后腰的芯片接口突然亮起，宋玥的声音混着数据流的杂音传来：

“还记得尼泊尔雪崩时那招吗？”

林飒笑了。她扯开藏在高马尾里的纳米索，朝着霓虹最密集的中央商务区纵身跃下。合成纤维战衣在疾风中展开滑翔翼膜，十二架追踪无人机在靠近的瞬间集体短路——宋玥特制的电磁脉冲正在云层之上绽放。

坠向深渊的失重感中，林飒想起活佛将刻刀按进她脊椎时的预言：“你会成为劈开黑暗的雷火，但最先灼伤的永远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