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部落, 顾名思义。zhongqiuzuowen
这个部落,是以养蚕,缫丝, 制作丝衣为生的部落。
丝部落,也是一波另类的死宅。
总之, 和舟部落关系好的药部落, 丝部落, 都是一群技术宅。
丝部落的人, 不喜欢和人沟通。
他们沟通的对象是他们养的蚕宝宝,这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丝部落人,将蚕宝宝,看的比自己更加重要。
他们制作而出的丝衣,都是取蚕宝宝褪下的蚕茧和蚕宝宝们吐的丝。
舟部落和药部落的巫都有丝衣,还有一些丝布储存。
丝部落很有钱, 有钱的大部落, 尤其是玉部落的人,都喜欢穿丝衣, 身上再挂着玉摆件, 别提有多么神气了。
兽部落和鸟部落的人也会买, 但是当做压箱底的, 毕竟他们的环境, 身边都是兽, 穿了丝衣也会弄坏。
至于商部落的人, 丝衣在他们的眼中就是纯粹的物品了, 他们行走在外可不会穿,丝衣金贵,虽然穿着很舒服, 但不妥不妥。
但他们没有什么物欲,最喜欢收集不同的树叶,给他们的蚕宝宝吃。
被药舟带上船的,还有前来求助的丝部落战士,他的性子有些内向,跟众人打了招呼,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位置,面对其他人的答话,也是问一句才说一句。
而对于是谁生了病,又生了什么样的病,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药舟问船速能不能快一点,听说丝部落的病,很是要紧。
得嘞,原本正常速度行驶的大船直接加速起来,洛素看着两边的树林,景色不断地掠过。
这一路疾行,因为知道丝部落有人不好了,看着那丝部落战士的模样,众人也没有说笑。
大船加速,河面上荡起水花,激起了一些鱼群。
各个部落都有着一般自己传承的迷药,基本上是根据周边山林里采摘而来的药草制作的。
像是舟部落这边的红果,就是洛部落那一边没有的。
有些药也许功效相同,但所用的药草也不同,不同部落取的称呼也不同,都是独属于每个部落的配方。
这一路加速的行船之下,刚入夜,就到了丝部落的地盘。
这边的水道密集,部落与部落之间距离的都不远,对比之下,洛部落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偏了。
与到药部落的没人搭理不同,这边船还没有靠岸,丝部落的岸边已经亮起了火把。
只是......他们看起来面色怎么不太好的样子?看起来怒气冲冲的。
等到那名叫做丝树的战士喊话,他们才缓和了一些。
“丝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头领,药部落的头领来了,正好坐了舟部落的船。”
知道被派去找药舟的战士,和药舟都是搭了舟部落的船,甚至还怕出事,一路加速送了他们过来,丝部落的族人连忙道谢。
看见洛部落的人也来了,才想起来哦,还要和洛部落的人交易盐呢。
天色黑了,大船拖上来安好生安置,又给新来的人腾了屋子出来住。
石屋很大,这艘船上的人,只有药舟和洛素两个女性,她们两人被单独分了一间屋子,剩下的洛山和舟部落的战士们挤在一起。
洛素和药舟,包括其他人都以为,既然丝部落特意派人请药部落的人过来,肯定是丝部落里有人是不好了,得了什么病,请他们过来看看。
因此药舟心急火燎地就过来了,舟部落还一路加速行船。
结果到了之后,丝部落遮遮掩掩的,似乎对洛部落和舟部落很顾忌。
弄的药舟不耐烦了,她性子很直,那战士丝树去请她的时候,是带了丝部落巫和头领的手书,请她千万要过来一趟,越快越好,结果这现在来了,却不说,遮遮掩掩的,让人烦。
最后还是丝部落的巫出现,叹息一口气,把他们请到了屋子里。
战士们去休息了,只留了几位头领在,听说洛素是洛部落巫的弟子,她也留下了。
丝部落的人和药舟看了她好几眼,一个部落巫的弟子,就是下一任巫,洛部落怎么这么放心她出来?
“这次特意请药舟过来,实在是迫不得已,以下要说的事,还请几位务必保密。”
丝部落的头领面色并不好看,他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跟着药舟过来,以至于原本打算保密的事情,要公布在这两个部落面前。
但巫阻止了他,还一力将这两个部落的人也请了进来。
“诸位都知道,我们部落的丝衣,都是由蚕宝宝吐丝而出,再由族人编织而成,我族人为蚕宝宝提供栖息地与食物,蚕宝宝吐丝来供养部落。”
丝部落的巫说着,山等人点点头,这他们都知道,所以呢?
“前年商部落的人来与我们交易丝衣,换了三十件丝衣走。”
“去年的时候,只给了商部落十九件。”
“而今年,交易的更少,只有十件丝衣,商部落的人以为我们嫌弃价格低,其实并非如此。”
洛素的眉头一跳,丝部落的丝衣越来越少,丝是蚕宝宝吐出来的,这说明蚕宝宝出问题了?
丝部落巫的话没说完,在座的人基本上已经领会到了意思。
“您的意思是说,蚕宝宝生病了?吐的丝越来越少?”药舟问着,不是人,是丝部落最为忠实的蚕宝宝出了问题,所有他们才请她来的?
丝部落的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从三年前开始,蚕宝宝吐的丝就越来越少,但看着各个都是白白胖胖,没有生病的样子,我们还以为是蚕宝宝们心情不好,吐得丝才越来越少。”
“甚至巫用火种和蚕宝宝沟通,蚕宝宝都说很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事实上,丝就是越来越少了。”
“直到最近,蚕宝宝已经一点丝都吐不出来了。”
丝部落的巫面露苦楚,好吃好喝,可是蚕宝宝一点丝都吐不出来,任谁都知道又问题,可偏偏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他们查遍了先祖的记载,也是没有找到半点相关的信息。
准备最好的嫩叶子,蚕宝宝还是照样吃,但是一点丝都吐不出来了,丝部落的人已经蒙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这是一个部落的内部事宜,又是他们部落的机密,没有人可以商量,几番思考之下,决定请药部落的人来看看,蚕宝宝们会不会是生了什么病,之前药部落也是有过给鸟部落和兽部落的鸟兽治病的先例。
听完,连被请过来的药舟都有一点蒙了,给兽治病都算勉强,现在让她给蚕宝宝治病,她自己都要没有信心啊。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知道该找谁了。”
丝部落的头领苦笑着,蚕宝宝吐不出来丝,那他们还叫什么丝部落?以后全部落的生计又从何而来?只怕马上就有些心怀不轨的小部落按捺不住了。
就连要和洛部落交易盐的丝衣丝布,都是往年留存的好不容易凑出来的。
如果蚕宝宝以后真的都吐不出来丝了,丝部落以前的积蓄还能支撑几年,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那么多蚕宝宝,都不吐丝了吗?”舟水问着。
丝部落的蚕宝宝,那是遍布整个部落的领地,有蚕宝宝专门的屋子,里面白花花的,全都是蚕宝宝在,舟水一进去,瞬间就退出来了,感觉渗人。
丝部落的人却恨不得陪着蚕宝宝一起睡觉,今天要是哪一只蚕宝宝吃的少了都放心不下,是心情不好郁闷了,还是嫌叶子不新鲜了?
丝部落的族人还会唱歌跳舞来给蚕宝宝解闷,希望蚕宝宝快快好起来。
现在,蚕宝宝们一个个虽然还是照常吃喝,却一点丝都吐不出来,丝部落的族人更加担忧了,这是到底怎么了?
丝部落巫的话讲完,室内是一片沉默。
无论是药部落,舟部落,还是洛部落,都不养蚕宝宝,甚至养蚕的认知,都是来自于丝部落。
丝部落一代又一代养了这么多年蚕宝宝,他们都看不出来问题,解决不了的,是他们这群门外汉能管的吗?
换做是洛部落,现在丝部落的处境就大概与相当于洛部落山林的凶兽全都跑了,没有凶兽可以打,可以吃了。
现在,连丝部落的人把这样的机密都告诉他们,就是希望他们有没有一点的可能知道些什么问题,药部落那么厉害,舟部落的人见多识广,能不能有一点办法?
可回应他们的,却是现在的一片静默。
最后药舟张了张嘴,“明天我们去看看蚕宝宝吧。”
光是在这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天的时候看看蚕宝宝的状态。
等到了第二日,洛素她们被带到了蚕房,数不清的白花花的蚕宝宝出现在眼前,蠕动着的......
吱吱转身走了出去,有点恶心,想吐。
药舟则是一脸认真地观察着,甚至还要了一些蚕宝宝的屎,要试着入药。
洛素想了想,蚕宝宝的屎,墨绿色的细沙状,也叫蚕沙,确实是可以入药的,可以治风湿,清热活血,活络关节,也不知道在这里会被开发出什么功效。
她们围着蚕房走了一圈又一圈,鲜绿的桑叶摆在这,蚕宝宝们吭哧吭哧地吃着,看起来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可是偏偏不吐丝出来。
丝部落的头领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药舟捏着下巴做沉思状,洛素则是盯着一只格外白胖的蚕宝宝,它好像,有点与众不同?
“这些蚕宝宝,上一次吐丝,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吐丝是一个月前,吐丝的蚕宝宝只有几十只。”
丝部落的头领说着,这蚕房里就有几万只蚕宝宝,只有几十只蚕宝宝吐丝,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这一只蚕宝宝,有多久没有吐过丝了?”洛素指着那只格外吸引她的蚕宝宝问着。
丝部落的头领见她盯着那只,立刻上前,“这是蚕大,它是这蚕房里大部分蚕宝宝的祖宗,它从三年前就开始不吐丝了,是第一只不吐丝的蚕宝宝。”
三年前?
洛素盯着这只蚕宝宝,它正在慵懒地翻滚着,啃了一口旁边的嫩叶子,继续翻滚,好像自己和自己玩一般,没有半点萎靡的状态。
这些眼前的蚕宝宝,都不是她曾经见过的家蚕或者柞蚕模样。
而且,光是丝部落的头领说,眼前的这一只蚕宝宝,能活三年到现在,就说明,这与前世现代的普通蚕宝宝,似乎并不是一个物种。
正常的蚕宝宝,要经过五次蜕皮,之后成茧,最后会被送到纺织厂,或者变成蛾子继续产卵,整个过程都不会超过半年。
而丝部落的这些蚕宝宝,只要吃叶子,心情好,就会一直吐丝,寿命也十分的悠久。
洛素看到吗,蚕宝宝的身边几乎都放着像一个小木棍似的东西,似乎是给蚕宝宝吐丝,之后丝部落族人取丝用的。
但现在,这些小木棍上都光秃秃的,这些蚕宝宝光吃饭,不干活,很久没有吐丝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只两只蚕宝宝,丝部落这里有几万只蚕宝宝,光是为了他们吃的树叶,丝部落的族人都操碎了心,丝部落周边的树,都快比他们撸秃了,甚至还种了一大片地的桑叶。
这是洛素见识到的第一个种植的部落,却偏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蚕宝宝有足够的食物。
虽然不知道蚕宝宝之间有没有基因遗传的关系,但洛素莫名的觉得,这些蚕宝宝们都不吐丝,可能与这位“蚕祖宗”有点关系。
“三年前,这只蚕宝宝不吐丝的时候,可是有什么事?”
洛素一问,丝部落的头领就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三年前,不是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
丝部落的头领没有想起来,药舟突然想起来了。
这一说,舟水挠了挠头,“是雨季的那天晚上,像是地动了一样,当时大河涨起来了,我们都躲到了树上去,看到天上好想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当时,是你们部落的方向吧?”
他这么一说,丝部落的头领才想起来,但洛山却是摸不着头脑。
三年前有东西从天上砸下来?他们怎么没有这件事?
“不知道从哪里掉了块大石头,正好砸到了原来的蚕房里,不是现在这个蚕房,那个大石头,压死了好多蚕宝宝。”
说起这个,丝部落的头领愤愤不平,三年前,丝部落的族人们大哭一场,死去了好多他们精心养护的蚕宝宝。
“这只蚕大是不是当时的蚕房里的?”洛素接着问,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是的,蚕大当时不知道怎么,还爬到了天上掉下来的大石头上面,当时结成了茧,后来生了好多的蚕宝宝,本来以为蚕大要死了,但生完蚕宝宝,它又变成了茧,从茧里出来,又重新变成了蚕宝宝的样子,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
丝部落的头领说着,蚕大确实不太对劲,一般生完蚕宝宝的蚕,都是会死掉的,难道这和当初的大石头有关吗?
“那块大石头被你们放到哪里去了?”洛素急忙问道。
天上掉下来的大石头,可不就是陨石?
天外陨石,谁知道里面蕴含着什么奇特的物质?对这些蚕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能让这蚕三年不吐丝,实属平常。
“大石头砸死了好多蚕宝宝,被愤怒的族人扔到河里去了。”
洛素:......
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陨石,是在河底,还是在哪里。
洛素这一问,丝部落的头领也明白过来,是当初那大石头导致的问题?
当时那一块大石头直接砸到了蚕房里,丝部落只听见一阵惊雷,再加上当时是雨季下雨,还以为是正常的雷鸣,第二天早上雨停了才发现。
结果却是蚕房倒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石头压死了好多的蚕宝宝,大石头被丢进了河里,然后丝部落的族人就开始重修修建新的蚕房,给蚕宝宝们搬新家,保证这次的屋顶不会坍塌。
丝部落的头领有点不知所措,如果真是大石头导致的,可现在石头没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叹着气,众人又回到了屋里,丝部落的高层已经在开会了。
河水流动不假,但那大石头很重,当初一扔进河里,就好像沉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捞上来。
...
洛部落的狩猎队正在丛林总穿行,他们行走的很轻松。
狰和烈带着人进山,这一次进山,不是为了去挖盐晶,也不是为了狩猎,
而是为了一年一度的——偷果子酒!
果子酒为什么叫果子酒?
这是先祖们称呼的,就这么叫!
果子酒,是山林中的猴兽们酿造的,猴兽们会储存大量,各种各样的果子,做成酒。
这酒是个相当好的东西,上次舟水他们来部落,听说那边的大部落,就有人会酿造酒,喝起来,那是滋味无穷啊。
果子酒是猴兽们酿制的,带着果子的清香,还有一种难言的感觉,令人沉醉,喝完之后,飘飘欲仙。
几乎每一位尝过果子酒的洛部落战士,都念念不忘这滋味,如果能够一直喝到有多好。
可惜的是,每次取果子酒,都是和猴兽们斗智斗勇的一场战斗。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猴兽们寻找伴侣,结成伴侣。
狰估摸着,按照往年的时间,现在基本上猴兽们已经结完伴侣了,正忙着□□呢,是偷果子酒的好时候。
果子酒一般都被猴兽们放在树洞里,用葫芦装好。
狰听部落的前辈们说过,这果子酒,似乎是山林中的猴兽,原本在树洞中储存的果子用来度过冰寒。
但似乎是忘了这一树洞的果子,等到冰寒结束,挖开树洞,原本堆满树洞的果子,化作了这些果子酒。
猴兽们尝过之后,似乎就学会了,年年如此用百果储存在封闭的树洞之中,等到冰寒结束后打开,就会得到一瓮的果子酒。
甚至现在这群猴兽已经在树洞里修了个石洼,专门用来堆果子,还改善了卫生条件。
后来被洛部落的战士们发现,就每年过来偷,捡现成的便宜。
本来在部落里的树洞也试验过,消耗了百枚果子,但冰寒结束,一扒开,腐烂得只剩下果核了。
自此之后,就不再实验,毕竟那么多果子,可以给多少族人吃啊!
队伍的脚步声越来越浅,他们已经接近了猴林。
猴林的猴兽众多,地上爬的,树上挂着的,只要一个猴兽发现,就会报信给别的猴兽了。
所以狰和烈各带一队,准备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一队吸引猴群的注意力,一队负责深入敌后,偷取果子酒。
烈带着队离猴群越来越近,瞬间吸引了树上猴兽们的注意。
呼朋唤友的嗷呜声响起,猴叫声不停,一个个猴兽荡着树蔓过来。
快来啊!那群该死的野蛮人又来偷东西了!
眼见着大部队已经被烈他们吸引,狰带着小队火速潜入,他们得速战速决。
直接冲着猴林中最大的树洞冲过去,还有两个猴兽在守着。
嘿!果子酒今年肯定就在这个树洞里!
战士制住猴兽,让身材矮小的同伴钻进去取酒。
“快点,烈那边的猴兽太多了!”
下一秒,狰看着队友从树洞里薅出来个......人?
被树蔓层层捆住,裸着半身,穿着简单兽皮裙的矮小人族,面色枯槁,下身扭曲,像是经受了什么折磨。
什么情况?狰他们蒙了,猴兽林里怎么会有人?还在被猴兽重重看守的树洞里?
盗一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让我以最狼狈的姿态,出现在我的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