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妍靠在沙发边,神情罕见地严肃。
“你确定是他?”
苏乔点了点头,将截图放大,指向画面右下角的反光标识:“这件棕马甲,细节是定制款,属于某家服装道具组内部员工专用……但我查过,这个型号在三年前就停产了。”
“而这张截图,是昨天的。”
江妍目光微动:“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故意穿了旧款制式伪装?”
“对。”苏乔声音低下来,“而且我们在《夜坠》事件后曾排查过事故现场监控,他也曾出现在通道尽头,身份始终查无实据。但当时我们没留意他穿的就是这件衣服——现在看来,是同一个人。”
“这就串上了。”江妍打开电脑,敲出几个关键词,调出一个后台员工入场记录。
“昨天节目组借调了几个外部灯光组,说是临时补人。”她说,“可我查了一下,这批临时工是从一个空壳外包公司来的,登记资料都是假的,税务记录显示,近三个月里,这家公司频繁出现在几个与‘嘉沐’有关的拍摄项目里。”
苏乔眯起眼睛:“他跟嘉沐有关系?”
“不只是有关系。”江妍打开一张旧报纸扫描件,“记不记得你之前提过那个‘X’代号?在《夜坠》事件后,有一份匿名信里提到,事故可能与某个‘知晓大量艺人黑料’的内部人有关,代号为‘X’。”
“我们原本以为是艺人经纪,但现在有更大的可能性——他其实是穿梭在各大项目组之间、以技术员身份潜伏在幕后的人。”
“一个游走在各个剧组、综艺现场的人,能接触核心镜头,甚至能暗中操控设备、调换资料。”苏乔缓缓道,“而这类人,在平台备案中,极少留实名信息。”
“他可能就是‘夜坠’事件的见证者,也是幕后推手之一。”江妍冷声说。
“所以才要故意靠近我们,再次出现在录制现场。”苏乔低头看着那张模糊截图,“他没料到我们会注意到这件棕马甲。”
“你还记得,在《夜坠》事件结束前,有个核心文件曾被篡改。”江妍看着她,“那段当时上传失败的视频,后来就彻底消失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X,不是普通知情者,而是行动者。”
三天后,江妍追查到一个线索。
那家空壳公司,注册在港城某工业区,但法人早已失联,账目异常清晰——只有一个账户频繁交易,却从未转出工资,所有流动资金都走向一个代号为“WX05”的公司账户,无法追踪。
“我们再查这个账户,风险就高了。”江妍眉头紧锁。
“留一步。”苏乔说,“我们手头已经握住他两个时间节点的出现场所,一个是《夜坠》,一个是《脑域边界》的录制——如果我们能确定他下一步要接触的项目,就能提前埋伏,布下网。”
江妍点头。
“但我们得先让他意识到,我们已经盯上他。”苏乔轻声道。
她打开笔记本,翻出一段音频——是她在采访后偷偷录下的素材,关于她在梦境节目中的那句台词:
“如果AI无法看见自己,那我就做那面镜子。”
江妍听懂了。
他们决定:将这句采访内容提前释放到节目花絮中,并借机安排苏乔亲自录制一段官方预告,由她发声——
“下一期,见面吧,X。”
与此同时,X也收到了节目播出前的剪辑花絮。
他在黑暗房间中坐着,画面里苏乔仿佛隔着屏幕直视着他。
“……她真的在查我。”男人低声道。
他摁下电话:“计划提前,直接进入《分水岭》剧组,确认她到底掌握了多少。别让她靠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