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没有时间了,这苍州来去两趟花了将近半个月,她终于带着顾晟,抵达了王城。到达目的地后,也不耽误时间,小二先送秋娘回了云良阁,而赵芜月则跟顾晟一起,直奔丞相府。
陆筠早在三天前就收到小二的报信,说他们会在三日后回来。所以那天陆筠便留在了府中,等候顾晟的拜访。其实他原本以为赵芜月这一走至少会走个一个月,却没想到她半个月不到就回来了,惊诧之余又心生担忧。
果不其然,他后来在家门口看到了风尘仆仆的赵芜月。她骑在马上,脸色煞白,看起来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几圈。她正准备翻身下来,却被陆筠一下拉住胳膊。他轻轻一拽,她整个人便要从马上摔下来。
她惊恐万状,身子不由自主地朝陆筠的方向扑过去,手不自觉便勾住了他的脖子。陆筠则伸出另一只手揽在她腰上,一下子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由分说,直接将她往屋内抱去。
顾晟也是没想到,自己不远万里前来商议起兵大计。头一次见面,这主人家竟是管也不管他,直接抱了姑娘就进屋去了。他愣愣地在府邸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后来还是老管家带他进去的。
“你是多久没睡了?”陆筠一边抱着她往里走,一边低头问道。
“也不是很久,其实天天都有睡……就是比较少……”赵芜月将头靠在陆筠的胸口,含糊不清道。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陆筠低声斥责。
“才不,我怕死的很。”赵芜月抬头极力反驳。她若不是怕死,现在也不会这样拼命了。
可是刚一抬头,双目便撞进陆筠深如瀚海般暗不见底的眸子里。她只望了一眼,便立即扭开头,眼神闪躲不及。她终究不是很会骗人,所以现在在一心算计他的时候,总是有些心虚。尤其在陆筠显得特别真诚的时候,她就更没有办法直视他的双眼。
看着赵芜月不大自然的眼神,和略显尴尬的神色,陆筠什么都没说,将她一路抱进自己的寝室,然后轻轻放到床上。替她脱了鞋,再帮她掩上被子。
“你先睡一觉,明天我喊你起床。”陆筠将两只两手抚上她的脸颊和额上,将她脸上多余的碎发拂开。
“明天?”赵芜月的脑子里开始飞速计算时间。
“你答应我的事已经做到了,剩下的,我来解决。你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陆筠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道。
“嗯,好。”
赵芜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岔,又或者说,读取信息是否发生偏差。她总觉得这一趟回来后,陆筠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又怜惜,这让赵芜月几度羞愧。她翻了个身子,将脸转朝里,不再看他。
陆筠见她如此,便站起身来,一只手撑在她的枕边,另一只撑在她的里侧,弯腰俯身,缓缓将头凑到她面前,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轻柔道,“快睡吧。”
赵芜月闭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直至听到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打开又关起的房门声,这才确定他已经走了。
她松了口气,然后慢慢放松刚刚一度紧绷着的身体,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侧身躺着。她本来还想先梳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却因躺着的床铺太过舒服而渐渐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到几时,赵芜月好像做了个梦,梦里边系统在对她狂笑不止,然后还有什么东西在舔它的脸,湿漉漉的,还有点涩。赵芜月觉得有些痒,便往后缩了缩脖子。这一缩脖子,耳朵又好像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绵软又带着微热的温度。
赵芜月想扭头去看,却发现脖子像被固定住了,怎么扭都扭不了。她又拧着身子挣扎,又发现整个身体都像是被卡在了石缝里,动弹不得。她忽然就想到了鬼压床,这一下就给吓醒了。
醒来后发现……系统确实是在对她狂笑不止……
许久不见的胖橘,以农民揣的姿势端坐在她的枕头上,圆滚滚团成一团,龇牙咧嘴的瞧着她,尾巴扫来扫去的,时不时伸出爪子伸过头来舔她两口。赵芜月心想,估计是它嫌弃自己脸太脏了,想帮她洗脸吧。
听说,猫愿意舔你,说明它愿意与你亲近。所以赵芜月被舔的很开心,虽然它的猫舌糙了些。
可她还没开心多久,赵芜月就发现了另一件比较严峻的事情,她整个人还是动弹不得的。但她同时发现,她并不是鬼压床,只是被一双手“绑着”了而已。
她低头的时候,看到腰上缠了一双手,两手交错缠在她的腰上,胳膊纤瘦又强劲有力,绣了祥云样式的白色衣袖被撩到胳膊肘,几条青筋隐在小臂上。赵芜月静静听了听,发现有均匀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
她拧着老腰往后瞧了瞧,窗外刚好有几缕阳光从糊了窓纸的窗户里照进来,打在陆筠的身后,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赵芜月这姿势着实怪异,按理说会很吃力,但她愣是瞧陆筠瞧的入了神,完全忘记了身体的不适。等她再想起要把身体拧回去的时候,陆筠却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之时,气氛甚是微妙。赵芜月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刚刚自己算是偷窥,当下就有种做贼心虚之感。她先转了转眼珠,避开对视的目光,然后再悄悄扭开脖子……
才扭到一半,缠在腰上的手却一个大力,将她整个人都翻了过来……这下完全就是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了。
“以前我总觉得你太小,碍于道德,不能对你下手。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全然不能。”陆筠故意凑近她,眼睛若有似无地往她身上扫了一眼。
赵芜月听了一时有些疑惑,然后循着他的目光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这一看,才发现不好。她身上只套了一件薄薄中衣,身形隐约可见。而此刻,陆筠将她搂在怀里,贴的如此相近,连轮廓都可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