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田巧把碗收进厨房洗了。zuowenbolan
张实继续从新房顺东西出来。
厨房收拾好,田巧进新房看了看。
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万幸不是特别严重,张实说修缮一下就可以了。
“相公,这边洗衣服是在哪里洗啊?”田巧问道。
院子里堆了那么多脏衣服和脏床单,要抓紧时间洗好晾起来。
瞧着今天的天色怕是要出太阳,若是上午洗出来晾着,傍晚应该就能干了。
晚上就有地方睡了。
“出门右拐,大概三十米处有条小河,在那里洗就行!就是你上次失足掉下去的那个地方。”
“哦,我知道了。”田巧把衣服和床单被罩装盆里,拿着洗衣棒和皂角往小河边走去。
清晨的小河边热闹的很,到处都能看到大姑娘小媳妇拿着棒子锤衣服。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围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有说有笑,热闹的很。
田巧笑嘻嘻的走过去,逢人就打招呼,也不管认不认识。
混娱乐圈久了,人际交往这一套也练得炉火纯青。
“哟,张实家的新媳妇来洗衣服啦!”
“怎么拿这么多啊?”
“是啊!咋回事啊?”
田荷花阴阳怪气道:“不会是张实太懒了吧,堆了好几个月的衣服都不洗,瞧那床单被罩都脏成什么样了。”说着,还一脸鄙夷。
田巧坏了她的名声,让她在村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原本顾家华说好的十六两银子聘礼,也生生减成了六两。
还害得她被爹娘痛打了一顿。
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应该不会吧,张实那小伙子勤快的很,天天闷在家里打铁,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是啊,人家张实有本事的很,这几年还了上百两的赌债呢!要不是家里欠了太多钱,也不至于现在才娶上媳妇。”
“对呀,虽然张实不怎么出门,但每次出门都是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
田巧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田荷花,随即收回视线,对众人笑道:“可不就是嘛,我也觉得我家相公特别好!昨儿个成亲都没让自己闲下来,一直忙着打铁,我瞧着他那辛苦样都心疼。
说到昨天,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昨天下了一天的雨,晚上那雨势更大,我记得当时相公刚进新房,房顶便塌了一块,幸好我们跑的快,这才躲过一劫。
这些衣服和床单都是昨晚屋顶坍塌弄脏的。”
田巧笑着解释了昨晚的事情,在外面,维护相公那是第一位。
张实站在不远处,听到田巧说的话,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张实之所以过来,也是巧合。
家里的床被砸坏了,需要修一下,但家里工具不够,他准备去长深家借点工具,看到院子里一大堆的衣服要洗,想着田巧那小身板来来回回也麻烦,就顺便把衣服给她带来了。
没想到刚到小河边,就听到她说心疼他的话。
众人听了田巧的话,唏嘘不已,一个个出口道:
“哎呀,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啊?我都不知道。”
“万幸,人没事就好。”
“那房子还能住人吗?”
“那昨晚你们住在哪里?”
田巧道:“昨晚雷雨交加,没听到很正常的。我和相公昨晚在打铁房待了一晚,今天早上相公把新房的东西拾掇出来,基本上没砸坏什么东西,房顶虽然坍塌了一块,但相公说可以修缮,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哎呀,张实小伙子过来啦,这成了亲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一个婶子看见张实抱着脏衣服过来,打趣道。
张实微微颔首:“李婶儿好。”随即走到田巧身边,干咳了两声:“这些衣服是要洗的吧?我顺便给你抱过来。”
“顺便?相公是要去哪里?”田巧好奇看着他。
“家里的床被砸坏了,我去长深家借点工具修补。”
“哦,好的。”长深她有印象,昨日成亲还和张实一起来接的亲,长的瘦瘦高高的,和张实关系很好。
“嗯。”张实放好衣服,转身离开了。
“嗐,没想到张实平时闷不吭声的,还是个疼媳妇儿的。”
“可不是,我家男人可从来没给我送过什么衣服,都是我自己抱出来洗,自己提回去晾。”
田巧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时代虽然民风开放,但男女分工明确,男主外,女主内,像这些家务活大多数都是女人的。
张实今天给她送脏衣服过来,算的上村里的头一份了。
田荷花在一旁见田巧出尽了风头,脸色不好看了。
田巧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也没兴趣注意,拿着棒子捶打着衣服,偶尔旁边的小媳妇和她说话,她笑着答上两句。
田荷花在田巧来了之后,就开始使劲炫耀她头上的那根银簪,说是顾家华亲自给她买的云云.....好似故意说给田巧听的。
此田巧早已非彼田巧,对于田荷花的话,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她很吵。
半个时辰后,田巧洗完一盆衣服,提回去晾着,然后又回来洗床单被套。
彼时已经快上午十点了,小河边已经没人,太阳炙烤着大地,田巧蹲在小河边热的不行。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继续捶打着床单。
一股微风吹来,河面荡起圈圈涟漪,床单被波浪拉开了一点位置,田巧的手也适时偏了一下。
霎时间,洗衣棒直直打在了手背上。
“啊。”田巧吃痛,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眼圈顿时就红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田巧虽然是孤儿,但生的娇气,有洁癖,害怕疼,女生有的特质,她全都有,而且还更严重。
张实正在院子里修床,就看到田巧聋拉着脑袋,眼圈红红的回来了,那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是咋了?”张实皱眉看着她。
田巧闻言,眼圈更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拉道:“相公,我手受伤了。”伸出那只受伤的手给张实看。
张实见手上红了一大块,都隐隐肿了:“手怎么了?”
“洗床单的时候........”田巧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委屈的不得了。
“疼不疼?”张实见自家媳妇惨兮兮的。
田巧点头:“疼。”
“那我带你去看村里的赤脚大夫?”张实道。
“嗯。”田巧最怕疼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河边把衣服拿回来。”
“嗯。”
张实大步流星去了。
于此同时,田巧从嫁妆里翻出自己的荷包,拿了一两银子出来。
片刻功夫,张实便拿着床单被套回来了。
“走吧。”
田巧乖巧点头:“好。”
两人走了十分钟左右,便到了赤脚大夫那里。
赤脚大夫给田巧看了伤,道:“这伤没有大碍,抹点药酒就好了。”
“好。”张实点头。
“抹的时候还要揉一揉,把瘀伤化开,好的快。”赤脚大夫仔细叮嘱,他是个外男,不方便做这些事情。
“好。”张实耐心的听。
两人谈好以后,张实凑在赤脚大夫耳边小声道:“牛大叔,您看这回的费用能不能先欠着,等过段时间在给您?”张实有些不好意思道:“最近娶亲,家里的余钱已经用光了。”
赤脚大夫道:“没事,下次给也成。”张实在村里的信誉度还不错,赤脚大夫也卖他这个面子。
田巧离的远,没听到两人在嘀咕什么,临走时准备结账,却被张实拉着离开了,说已经和赤脚大夫说好了。
田巧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离开了。
回到家,田巧把身上的一两银子交给张实。
张实家有多穷,她是知道的。
“相公,这一两银子用来家里开支吧,今日我瞧着家里还有好些东西没有置办。”田巧说的委婉。
“不用。”张实一口回绝,他怎么能用女人的私房钱。
“相公,你就拿着吧......”田巧话还未说完,直接被张实打断:“不用再说了,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涂药酒。”
“哦。”田巧察觉出张实的意思,也没在强求,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张实倒了一些药酒在田巧手上,然后用力帮她揉。
“哎呀,好痛啊。”田巧吃痛,眼圈又红了。
她最怕痛了。
张实听到田巧娇滴滴喊痛的声音,后背一僵,干咳了两声:“你忍着点。”
“啊,相公,真的好痛啊。”田巧晶莹的泪珠哗啦啦的往下滴。
张实额头青筋暴起,这对于他不亚于一场折.磨。
该死。
“别出声。”
“哎呀,太痛了嘛!”田巧委屈巴拉。
“娇气。”张实埋着头,仔细的为她抹药酒,看不出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