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成亲的日子。kanshushen
成亲前一天,田巧弟弟田磊从县里请假回来了。
当晚还塞了二两银子给田巧,当做添妆。
临到睡下时,田母做贼似的塞了一本避火图给她。
“明晚顺从着爷们就是,不过也不要太顺从,女人头一遭都要吃些苦头,到时候难受还是自己。”
田母说的囫囵吞枣,田巧还未怎样,她先脸红了。
“我知道了,娘。”田巧乖巧道。
“嗯,早些休息,明早还要早起。”田母道。
“好,娘也早些休息。”田巧道。
田母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田巧关好门,坐在床上拿着避火图翻看。
直到把书看完,才熄灯睡下。
古代的避火图隐晦,感觉没有现代的小电影好看。
犹记得现代时为了演好祸国妲己的角色,她曾经连续看了几百部小电影,看完后差点都吐了。
不过获得的好处也是显然的,她塑造的妲己无一不是经典中的经典。
可以说出道即巅峰。
第二天,天还未亮,田巧就被田母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巧儿,该起来了,喜婆等会儿就该到了。”
“唔,好,我知道了。”田巧在被子里支支吾吾,完全没睡醒。
“快点起来,娘已经把洗澡水烧好了。”
“知道了。”新娘子出门前洗澡是这边的习俗。
田巧磨磨蹭蹭起床,径直去杂物间洗澡。
等她洗完澡回来,喜婆已经到了。
田巧礼貌问好,然后在喜婆的帮助下穿喜服。
大红色的喜服是田母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上面只绣了几朵喜庆的花朵,简单大气,最主要的是极为修身,衬的纤腰不及盈盈一握。
这段时间田巧没怎么干活儿,皮肤养白了一些,身段也比之前好了一点。
喜服穿着,显得她胸.大腰细。
很是出彩。
田母看着也满意的很。
穿好衣服,便是盘发。
喜婆拿着梳子边梳边念叨: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盘好头发,便是绞面上妆。
两根白色细绳在喜婆的手里极为灵活,没过一会儿,田巧就感觉整张脸白了许多。
上妆时,田巧见喜婆给她涂了一张大白脸,她的强迫症就犯了。
做为娱乐圈人士,极为注意自身形象,她绝不允许自己顶着一张大白脸成亲。
“婶子,上妆就我自己来吧,我前阵子去镇上买胭脂水粉,掌柜说我的脸有些敏感,需要用她们家的脂粉上妆才行。”田巧委婉道。
“你自己可以吗?”喜婆有些迟疑。
“可以的,买脂粉时掌柜还教了我一下怎么化妆。若是我化的不好,待会儿婶子在帮我捯饬一下。”田巧柔柔笑道。
“那好吧。”喜婆也不是个固执的人。
田巧笑了笑,拿出胭脂水粉开始化妆。
田巧敢当着田母的面说这样的话,也是有所依仗的。
前些日子学会了打络子,她就用打络子的钱买了一套胭脂水粉,最近这几天一直在捣鼓脸,也算是潜移默化田母。
半刻钟后,田巧把妆化好了。
“天爷哟,这完全就是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真俊。”喜婆惊呼。
田母也笑着道:“我姑娘今天真好看。”
田巧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美人,虽然这张脸现在还算不上好看,但小家碧玉是有了。
眉目弯弯,杏眼圆圆,两颊还有浅浅的梨涡,怎么看怎么喜人。
田母趁着喜婆去方便,小声对田巧道:“巧啊,娘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你可要记牢了。成了亲,张实就是你的相公,是你的天,以前不论发生过什么,你都要忘干净了,知道吗?”
“娘,您放心,我知晓分寸的。”
“娘就是怕你忘不掉顾家华。”田母无奈叹了口气,定亲四年,自家姑娘一心一意为顾家华,她当娘的都是看在眼里的:“往后你和顾家华是对门,更要注意,千万不能让张实多想知道吗?”
田巧乖巧点头。
“还有就是你和顾家华同一天成亲,也别有什么攀比的心思。好好和张实过日子,苦过这两年,往后日子就红火了。”
田母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听荷花娘到处炫耀顾家极为重视田荷花,成亲当天还请了唱戏的,得意的不得了。
她就是怕田巧心里难受。毕竟张实的境况和顾家没法子比。
他爹又叮嘱了张实,婚礼走个形式就成,不用铺张浪费。
他们都是庄户人家,日子过得红火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是次要。
“娘,我都明白的。我既然和顾家华退了亲,往后便是陌生人,断然不会在存有其他念想。”
“那就好。”田母放下心来。同一天成亲本就敏感,但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就初六这天是成亲的好日子呢!
只要田巧往后顺顺遂遂,别扭一天也值得。
若田巧知道田母心思,定然会说太迷信了。
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往后日子过好就行。
张实大概上午十点多来接的亲,牵着一辆牛车,身后跟了两个年纪相当的壮小伙子。
没有喇叭,没有锣鼓,很是冷清。
田巧是被弟弟田磊背上牛车的。
田磊看着如此简单的接亲,脸色有些不好,待碍着今天是姐姐的大喜日子,他生生忍了下来。
刚坐上牛车,田巧就听到田母的哽咽声,心里也一阵不舍。
就在这时,田巧听到张实道:“岳父,岳母,小婿日后定会好好待巧巧的,请二老放心。”
“好好好。”田父连说了三个好字。
*
牛车缓缓行驶,往原路返回。
田巧顶着红盖头乖巧的坐在牛车上,一语不发。
半刻钟左右,牛车缓缓停下。
张实道:“我扶你下来。”
“嗯。”田巧柔柔伸出手去。
张实听了田巧的声音,浑身一酥,有点别扭,有点不习惯,干咳了两声,伸手把她从牛车上扶了下来。
对门人声鼎沸,喇叭锣鼓声音震天,极为热闹。
与之相比,张实这边除了几个说话的人声,几乎没有别的声音,清净的很。
张实一路扶着田巧跨火盆,拜天地。
一系列流程走完,便入洞房。
入洞房时,人多了起来,田巧听到不少声音,好像有几个年纪相当的小伙子从顾家华那边过来瞧热闹的。
顾家华那边还在接亲的路上,这会儿还没回来,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就跑到这里先热闹一下。
“掀盖头,掀盖头。”大伙起哄道。
张实向田巧走了过去,看着端坐在床边的田巧,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郑重掀开了盖头。
盖头掀开,一张精致如画的脸蛋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伙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不是没见过田巧,一直觉得她长的不咋地,没想到今日这么漂亮。
张实在心里也惊了一下。
田巧顶着盖头大半天,突如其来盖头一掀,强烈的光线让她略感不适。
她抬头看了张实一眼,男人今天一身红色,胸前绑了一朵大红花,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了,型男中的型男。
田巧唇角微微翘起,对着张实羞答答一笑。
霞飞双颊,杏眼欲说还休,羞中带娇,端的是巧笑倩兮,美目倩兮。
这人以后就是自己男人了,一辈子都绑在一起的那种,她得把关系处好了。
只有张实喜欢她,待她好,她才能幸福过完一生。
张实只感觉千树万树梨花开。
霎时面红耳赤,连忙干咳了两声。
田巧对于张实的反应,意料之内。
她可是妲己专业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经过了千锤百炼,顶顶的魅惑心神。
屋内的年轻小伙也看直了眼。
“靠,张实艳福不浅啊。”
“是啊,老子都快羡慕死了。”
一个个小伙子出声打趣,不过心里是真羡慕张实,毕竟谁都喜欢长的好看的女人!
“走走走,出去喝酒去。”张实没有正面接话,拉着一众小伙儿出去喝酒了。
片刻功夫,新房里的人走的干干净净。
田巧空闲出来,悠闲的打量着新房。
约莫二十多个方的大小,屋内陈设极为简单。
大门进来几步,放了一套桌椅,桌子上放了两个粗碗。
最里面是一张一米五左右的木床,木床上铺了崭新的床单被套,应该是屋子里最亮眼的了。
挨着床旁边是一个衣柜,在过去就是一扇窗户。
窗户底下放了一些木盆和杂物,还有她带过来的嫁妆。
墙和窗户及衣柜上贴了一些大红色喜字,零星看得出房子主人今天成亲。
穷,是真的穷。
屋外热闹了一会儿,便又清净下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实端了一碗饭进来,饭上面是一个荷包蛋和零星的几片肉。
“饿了吧,吃饭吧。”张实把饭放在桌上。
田巧回了个‘好。’扭着腰肢走到桌前:“你吃了吗?”
俏生生的看着他。
张实有点不敢直视田巧,道:“吃过了。对了,等下我在旁边打铁,你要有事就喊我一声。”新娘子成亲当天不能随意出房门。
“打铁?客人都走了吗?”田巧疑惑。
她知道张实是靠打铁为生,自从镇上的铺子关闭后,他就在家里打铁,这些年就是靠着打铁,把债务一点点还清的。
“嗯,都去对门吃酒了。”对门弄的热闹,还有唱戏班子,大家伙过来贺礼后,便过去了,留下来吃饭的也没多少,吃完了也过去瞧热闹了,他落了闲,才有功夫打铁。
“哦。”田巧道。
张实简短说了两句,便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田巧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打铁声,以及对门的唱戏声。
吃过午饭,田巧闲的没事,便睡下了,没有半分新娘子的紧张。
田巧再次醒来,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对门的唱戏声没有了,打铁声依然声声入耳。
她闲着没事,开始打络子。
打络子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初来异世,能挣来几个零花钱,聊胜于无。
临到傍晚,张实又送来一碗饭,和中午的饭菜差不多,饭上面是一个荷包蛋和几片肉。
“饿了吧!”
“没有,坐在房间里也没有干重活。”田巧柔柔的笑了笑:“你吃了吗?”
“我过会儿吃,还要打一会儿才能完工。”后日便是交货的日子,得抓紧时间。
“哦,那你赶紧去把饭吃了吧,身体最重要。”田巧道。
“嗯。”张实看了田巧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
张实再回来,天色已经黑完了,外面的雨势丝毫不见转小。
推开门,张实就看见田巧坐在油灯下,对着窗户发呆,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难道是在想对门的顾家华?
毕竟定亲四年的未婚夫今天成婚!
思及此,张实的脸色不好看了。
说实话,娶田巧不是张实本意,若不是发生了小河边事件,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
可以说他对田巧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想法,之所以对她有印象,也是勤劳肯干。
但男子汉大丈夫,不管是救人还是什么,毁了人家名声,那就得负起责任。
他当时拿着一套农具过去,是抱着诚意,也抱着顺其自然,毕竟他条件就是那样,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他也问心无愧了。
就连今天的婚礼也是如此。
上午和他一起去接亲的两个小伙还私下问了他,会不会弄的太寒酸了?
他没钱是真,但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借点钱弄风光点也无不可!
他当时没说话。
但娶回来就是他媳妇儿了,若不出意外,这辈子两人都要绑在一起了,若她好好跟他过日子,他也会尽力好好待她。
只是张实进来这么大的声音,人都已经走到坐在桌子旁了,田巧还在发呆,一点没有发现他,张实脸色比先前更难看了。
“你在想什么?”
张实略带愤怒的话乍然出现在房里,田巧顿时回神,看到他脸色漆黑,心里咯噔一下。
扯了扯嘴角:“没....想什么,就是有些想家了。”雨夜总是让人伤怀,她确实想家了。
张实掩下心里的想法:“以后可以常回去。对了,在这里还习惯吗?”
田巧不想说谎,柔柔道:“床单被套是新做的吧?坐上去挺舒服的。”别的没提。
“嗯。”新弹的棉絮,新扯的床单被套花了他将近一两银子。
婚礼虽然办的简洁,但他还是不想太过委屈她。
“该喝合卺酒了。”张实说着,拿着酒壶倒了两杯酒。
田巧扭着腰肢走到桌前,端起其中的一杯酒,遂看了看眼前面无表情的张实,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只柔弱无骨的藕臂环住他的脖颈。
另一只端着酒杯,把酒柔柔送到他的嘴边。
两人靠的极近,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姿势亲昵。
田巧双颊绯红,眸中带羞,声音脆脆:“相公,我喂你喝。”
一举一动,纯到了血肉里,媚到了骨子里。
百媚千娇,不过如是。
田巧喂酒的动作在前世不知道做过了多少回,绝对经典中的经典。
不仅获得大众好评,就连饰演商王的男演员也戏称受不了她,想要和她假戏真做。
张实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傻眼了,脸庞涨的通红,耳尖烫的滴血,大脑一片空白。
只听见“啪。”的一声,张实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他坐在凳子上,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