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芷萱跟着韩术回兴国皇宫, 直接去了皇帝的龙仪殿。zhongqiuzuowen
宫内的太监丫鬟见向来冷酷,不让人近身的陛下, 居然主动牵着一‘男子’进来。
众人惊讶, 但也低头恭敬的不敢有任何异样表现。
毕竟这位陛下的狠厉、残暴, 整个兴国可都是出了名的。
宫人们必须小心再小心的伺候着,否则不但自己将身处异处,连带着整个家族都得陪葬。
“韩术,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
许芷萱东张西望的瞧了一圈,回头, 拉着他的手晃了晃,疑惑道:“怎么都是黑色、青色,房间里一盆花都没有。”
别说花了, 竹子都没有一盆,整个寝宫若是没点灯,肯定阴森森的吓人。
这休息睡觉的地方,都看着那么了无生气,人的心情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我喜欢黑。”
韩术说的简单, 语气淡淡地:“花娇贵难养。”
他这种从阴沟烂泥里爬起来的人,只适合在暗里生长。
不适应艳丽, 讨厌娇弱的玩意。
“那我也是朵娇花吖。”
许芷萱挽着他手臂, 抬头, 亮晶晶的看着他,明媚笑道:“我也很难养?”
韩术摸了摸她的黑发,眼里泛出一丝笑意, 求生欲极强的回道:“阿芷不一样。多难养,我都养的起。”
许芷萱听这话,呆了下。
不得了,韩术这家伙是不是学坏了,一下子变身情话boy了。
她偷偷瞄了瞄四周,见没人,踮起脚尖,‘么’的声亲了他侧脸一口,笑道:“奖励。”
韩术揉了揉她的头,整个人都透着股轻松暖意。
外面端着药,刚准备进来的来运:.......
妈呀,看的牙酸!
不过公主来了,主子这般,总算有了点生气,不再冰凉凉的,看什么都透着冷意。
“陛下,这是刚熬好的药,”
来运弓着腰进来道:“御医嘱咐了,您早点喝下,多休息为好。”
韩术见这冒着热气黑乎乎的药,皱了皱眉,抬手一挥:“端下去。”
喝着不仅没什么效果,反而嗜睡,头脑不清新,影响处理政事。
来运求救般的眼神看向许芷萱。
他也是趁着公主在,才敢提一提喝药的事。
陛下总觉的喝药没用,把自己身体当铁打的一般。
“我来吧,来运,你下去。”
许芷萱见状,心里叹了口气,难怪韩术会旧伤复发。不喝药,靠自己身体免疫力撑着,能撑多久。
她接过端药的托盘,放在桌上。
来运恭敬应了声,退了下去。
许芷萱把韩术拉到床边,手摩搓着他掌心,柔声哄道:“乖了,喝了药,才能身体好的快些。你别总是让我担心。”
韩术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光华。自从离开安国,回到兴国。这场景他似乎已经梦了无数次。
每晚的噩梦厮杀,似乎只有靠着和她仅有的一点甜蜜回忆,才压的下去。
许芷萱将药端过来,勺起一勺,送到他唇边。
韩术低眸喝下,乖的不得了,浑身的戾气都收了起来。
此时的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阴狠、毒辣、杀人无数的兴国皇帝,仅仅就是一个需要人哄着的大男孩罢了。
许芷萱看的心软,他喝一口,她便夸一下,一碗药很快见了底。
“吃点蜜饯。”
她从点心盘里,挑出一颗看起来便极甜的果脯,塞进他嘴里,笑道:“这般是不是就不苦了。”
韩术轻嗯了一声,手小动作的挠了挠她掌心,嘴角都噙着笑意。
许芷萱照顾着他躺下,休息。
韩术把她整个人都拉到怀里,抱着。
许芷萱动了动。
韩术闭眼,抱紧了她:“乖,别动,睡觉。”
许芷萱:......
睡毛啊睡!她进宫时就洗了下脸和脚,换了双鞋,都没洗漱啊!
可她躺着,看他疲惫的脸,到嘴的话还是压了下来,算了,不跟病人一般计较。
一路从安国赶到兴国,许芷萱也累的不行,躺在韩术怀里,安全感满满。
几分钟不到,她便趴在他身上,跟一只乖巧的猫儿一般,静静的睡着了。
韩术睁眼,借着月光,手贪婪的描摹着她的脸。
他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心里喟叹了一声:阿芷,你终于到我身边来了。
卫君泽,李策。
韩术想着这两人,冷笑了声,眼底满是暴戾:感觊觎阿芷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终有一日,他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许芷萱做了个噩梦,颖都下着微雨,她一身红衣,狼狈瘫坐在雨中,动弹不了一下。
韩术带兵,攻占安国,屠杀着百姓,尸体堆满整座城池。
卫君泽、许兰薇,她大哥,父皇、母后,无数人的血水汇满,漫入护城河,红的刺眼。
她嘶哑喊着韩术的名字,可他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如同一个杀人机器一般,疯狂挥着剑。
最后的最后,许芷萱只见他一双布满红色血丝眼睛,厌世的脸。
韩术抱着她,一柄长剑贯穿了两人身体。
“啊!”
许芷萱喘着气,撑开眼,坐起身,满脸惊恐。
韩术正处理着公务,见阿芷惊醒。
他抱着人,轻拍着她背,柔声问:“怎么了?”
许芷萱靠在他肩膀上,手紧紧揪着他衣服,闭了闭眼,声音带着后怕:“韩术,我....我梦见你去攻打安国了。”
韩术松开她,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依旧温和:“只是做梦罢了。”
“真的只是做梦?”
许芷萱揪着他衣角,急问:“你答应我,以后不许跟安国开战。”
韩术眼神闪了闪,他轻抚着她的脸:“那若是安国对我兴国开战呢?”
“不会的。”
许芷萱认真保证:“父皇一向主和,只要你不动,安国绝不会率先发兵。”
“是吗?”
十六国混战在即,安国不卷入其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韩术意在一统天下,安国、黔国便是两个最大的拦路虎,对上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韩术亲了亲她额头,没说话。
许芷萱却感觉心惊,她拉着他手,急问一个答案:“韩术,你答应我。”
韩术看着她满是担忧的脸,眼眸深了深:“阿芷,若将来,我和安国间,你必须选一边。”
“安国。”
许芷萱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她威胁道:“韩术,你若向安国开战,屠杀百姓。我绝对会杀了你。”
韩术定定的看着她,眼中的戾气翻涌,他带着讽刺意味的笑了声:“杀了我?”
她父皇母后也便罢了,那些平民在阿芷心里,竟然也比他重要?
“对。”
她抱紧他,在他耳边呢喃道:“我陪你死。让父皇将我们合葬在燕山潭水洞中。韩术,我爱你。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家人,我安国百姓。这是底线。”
韩术听她这话,怔愣了下,浑身的戾气伴着耳边那句‘我陪你死’慢慢消散。
他既愤怒她可以为安国做到这种地步,又欣喜她的告白。
最后所有情绪都化成了一股幽幽地叹息。
韩术轻抚着她长发,沉眸道:“若安国皇帝愿意将你嫁我。我保证,未来无论如何不会主动攻城。”
许芷萱得到他亲口承诺,松了口气。
她笑着将他扑倒在床上,搂着他的腰,亲昵蹭了蹭:“韩术,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出退让。
韩术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复杂。
阿芷到底还是想的太简单,未来十六国混战时,谁又能保证谁全身而退。实力才是底牌。
许芷萱在兴国陪了韩术近二十天,监督着他喝药、吃饭、好好休息。
韩术身体好了许多,可老毛病还是没改,呆在殿中,处理政务,一呆便是一天。
许芷萱也习惯了,跟往日在青竹轩一般。
她看着话本,吃着零嘴,悠哉悠哉的陪着他,计算着时间。
一到点,便过去缠他休息几分钟,喂他些果脯,躺在他怀里,分享着些好笑好玩的故事。
韩术也什么都依着她,乖乖听话。
夜间,许芷萱便拉着他,乔装出宫去外面约会,坐游船,看活把戏,热闹的集市里,尝着各色小吃,体会着人间风味。
“韩术,你看。”
许芷萱靠在他肩头,手指指向不远处,一群拿着小玩偶蹦跳,欢乐着的小朋友。
“很可爱,对不对?”
“怎么?”
韩术挑眉笑着,亲了亲她额头:“阿芷便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与我成婚,生儿育女了吗?”
许芷萱:......
他怎么什么都能想到那方面去。
要不是顾及着没成婚,她都要被这饿狼吃抹干净了。
她沉默了,主动握着他的手,抬眸看着他,认真道:“我只想想说,你将来若实施你的计划时,能不能放过那些老弱妇孺,对已投降百姓,留一条活路。”
不要全部活埋,坑杀啊,我的大反派!
韩术原本轻扯的嘴角,听到她这话,瞬间凝固。
他眼神冷淡了下来。
“阿芷对我要求可真多?这还未出兵,胜负未定呢?”
韩术抬起她下巴,带着明显怒气,语气冷的要掉冰渣子:“你便这般笃信我不会输,不会受伤,担心的全部都是无关紧要之人。”
他在她心里分量就那么轻吗?!
许芷萱:.......扶额JPG.
我靠!
他真是随时随地可以吃个莫名其妙的大飞醋。
原书里的韩术战无不胜,用兵如神。未来两个月时间扫荡三个国家,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你那么厉害,哪里会输。”
许芷萱微微抬起身,往他唇上轻啄了一口,开始顺毛道:“好了嘛,别生气了。韩术在我心里最重要。我是看百姓可怜,无辜被战争所累,才想着让你宽宥一些,要个好名声吗?省的被别人说成暴君。”
“我不在乎。”
韩术被顺毛的心情回暖了些,但语气还是淡淡的。
名声算什么。在兴国,他已经是公认的暴虐君王,杀兄弑父。
“我在乎啊!”
许芷萱心累,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家的根本还是在百姓啊!
但她说这话,韩术肯定听不进去。
在反派想法里,所有反对他的人,都得死,百姓算什么,不过是蝼蚁罢了。
“韩术,我可不想被别人以为自己将来要嫁个暴君。”
许芷萱挽着他的手腕,使出杀手锏(撒娇):“你名声好一点,我便会更高兴一分,好不好嘛?”
韩术见阿芷这可爱模样,心脏漏了一拍。
他额头抵着她额头,轻笑了声:“好。”
为了阿芷,他可以试着变好一些。
不过是装嘛,谁不会呢!
后来,若干年后,本以为韩术已经慢慢成长为一个大大的明君,结果发现他丫的全是装的许芷萱:......
猛吐一口老血JPG。
扶门,我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