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的话,”袁行歌回身解释道:“夫郎误会了,我只是派人盯着你家妻主训练,别无他意。”
这人想的原来是这些事,
对一介男夫,袁行歌也不好解释的更详细:“总之夫郎放宽心,我袁行歌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况且昨日也是小妹鲁莽冲撞,我听说她还对你口出狂言,夫郎别同她计较才是。”
夏路回得知误会才舒了口气:“无妨……袁小将军的话小人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将军且宽心。”
袁行歌点头道:“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夏路回等人走了,才找了处干净的地方抱着明清野给他的匕首坐下,没敢四处乱看,害怕不小心看到了什么机密。
他读过些书,认得几个字,但不太会写,不及女儿家不论怎么样都能练上两年字。
但有时候仅仅只是会看,就能招惹来不少麻烦。他不能再麻烦缠身,尤其不能给妻主惹麻烦……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明清野才来接他。
后者是没想到军营训练推得那样迟,她手底下的一百人都站了一炷香功夫的军姿了,才见别的女兵慢慢睡醒,出来洗漱,有的还蓬头垢面就去伙房领馒头。
而自己身后的女兵各个挺拔坚忍,明清野满意的点点头,决定让她们多站半柱香时间,就当休息。她今日要进行的体能训练对这些女兵来说可就有些难受了。
今日过后她们就会发现,站立,只是最轻松的耐力训练而已。
明清野上辈子魔鬼训练特种兵时的邪恶笑容不由自主浮现在了脸上。
于是等别的女兵喊着杀杀在旁边练长矛招式时,她们还在站着。阮梨枝忍不住了,大喊了声报:“百人将,属下们还得站着吗?”
“再站半柱香,怎么,坚持不住了?”离明清野最近的就是两个带头的旗总兵,所以明清野就理了她一次。
“能。”阮梨枝只是想不通,她们就这么站着,别人却已经开始训练兵器,总觉得有些背道而驰。她丝毫不知道这之后她连呼吸的时间都没有,等到累成死狗才懂明清野那令人发寒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从此女兵们就都知道,百人将一笑,惨绝人寰。
……
前营主帐,刘古已经在外徘徊很久,等里面议事的将军手下们一出来,刘古就迎上去叫住一个剑眉星目,长得方正的女子:“表姐。”
“刘古?”
刘阡乃是左翼一军都尉,平时跟着左翼将军商讨军情,偶尔也去看看底下骑兵的训练。
她擅长骑射,平时也侧重这方面。
而刘古是她母家表妹,刚入营没两年,因为性子好拿捏,刘阡就给了她一个骑督的闲职,只要安分待着,打了胜仗就能再封。
如今刘阡就觉得她表妹的机会来了:“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件事嘱咐你,跟我来吧。”
刘古眼里都急出了火,但表姐是个有本事的,自己也要倚仗她,就耐住急切跟着她去了帐篷。
等刘阡一坐定,她就立马开了口:“表姐,我,我就是想问问上面是怎么想的,妹妹现在屁股底下不安稳啊!”
刘古自明清野入营起就坐立不安,总觉得她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位置。
她昨晚上都辗转难眠,极为忧心,这不,一大早就来找她表姐想办法。
要是知道明清野如今训练也有模有样,那她这位置还能保得住吗?上面将军会不会觉得她没有作为,给她降职了。
“怎么不安稳?”刘阡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不过让你管教三个百人将,也就一千多人。”
“那个,那个明清野,她不好管呀!”
刘古擦着额头的汗说道:“其实表妹我也没什么羞愧,训练也没落下,比起右翼那也是八分的勤快。”
“但是那明清野这两日带着人把该练的都练了个遍,我悄悄看了一眼,那一百人仿若脱胎换骨一样,比起旁边张百人将带的兵,不知好了多少倍。”刘古也是怕了。
而且两日了,也不见明清野来找她,人家可能就没把她这个小小骑督放在眼里。
刘古自然也拉不下那个脸去找她,要她帮另外两个百人将也训练训练。要知道这军营一体,要是明清野立了威,那就真的没她什么事了。
“表妹拿不准主意,所以还请表姐指条明路啊!”刘古弯着腰连连作揖道。
“左翼将军今早下了命令,让我加紧操练手底下的二十营,两日后在北川应战赫连。”刘阡嘬了一口茶才慢慢说道。
“而刚刚在主帐,将军尤其嘱咐我,必须把你手下的几百人安排到前面冲锋。你该知道将军这么做是为了谁。”
刘古自认没有能让将军们高看的地方,如今这样安排,只能是为了:“明清野。”
“对,虽然没有特意挑明,但袁将军也摆明了要看看这个新人的威力。”
刘阡给她指明了现在主帐那边的心思,然后说:“你今天找个机会将手底下的百人将一起召集起来,说清这件事,尤其明清野第一次出战,这也是你在她面前露脸的机会。记住别摆骑督的架子,此人非池中之物,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就算你攀不上,也不能结恶,明白了吗?”
“是是,表姐说的是!”
刘古为人无主又懦弱,大事上从来跟随自己的表姐,她表姐又是袁氏一翼的人,所以袁行歌才放心让她在这么一个闲职上。
她现在算是大彻大悟,上头的关注点都在明清野身上,谁理她是个谁。只要她把明清野伺候好,全须全尾的送上去,说不定还是大功一件!
她从帐篷出来,心结一解,顿时神清气爽,照着她表姐的吩咐去找手底下的三个百人将,商议出战之事。
刘古差人来叫明清野时,她正给女兵们示范俯卧撑姿势,得了命令之后就招手让袁瑄汝阮梨枝过来:“你们两个看着,一百个俯卧撑,做完负重三公里跑。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得令。”袁阮二人应道。
明清野过去领上了夏路回才跟着那小兵往骑督营帐走去
那里靠近主帐,同袁瑄汝二姐的住处就隔了两百米,小兵把她们带到就走了,明清野掀帘进去,就见三个穿着暗红胄甲,大概三十五左右的女人坐着等她。
三人见她还带了男夫来,眼神都有些惊讶。
明清野大概一扫,然后对坐在主位的女人抬手握拳道:“百人将明清野,见过刘骑督。”
“多礼多礼,快请坐。”刘古的姿态过于热情,惹得另外两个百人将相视一眼,这刘古平日对平民出身的下级可没这么客气过。
“刘骑督,不知叫属下过来所为何事?”明清野坐下后问道。
“啊这……本督要说的都是军中要事,明百人将你看……”刘古就看着明清野坐下,身后的男子还跟着,脸色稍稍为难迟疑。
另外两个女人同样都有些不悦,对明清野的印象也大打折扣,变成了这是个太过宠爱男夫,色令智昏的人。
她的弱点太过明显,难成大器。
夏路回自知失礼,弯下身低声说:“妻主,我去外面等你。”
“好,有事叫我。”明清野带他过来也是想求一个能随时出入军营的通行令。也不知道刘骑督有没有这个权利,明清野想着等谈完正事,就问问刘古。
等男子出去了,刘古的脸色才好看了起来:“明百人将对男夫好生宠爱。不过这男子天人之姿,在都城那也是少有。”
“是吗。”明清野对这小心翼翼的奉承之语反应冷淡,既然夸人又何必把人赶出去,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骑督还是快说正事吧。”
“对,把你们叫过来是想说,三日后出兵北川,倒时我们紧跟左翼将军右侧以作先锋,张氏李氏作战不下五次,本督很是放心。”刘古看向明清野,神色关切道:“只是明清野,你才刚来两天不到,要好好准备才行。”
“是,属下定不负骑督大人所望。”明清野起身道。
这么快就要上战场,看来主帐的几位忍不住了。
“好志气!本督相信你。”刘古对她毫不犹豫的应战也是颇为感叹,要知道自己第一回得知要上战场,腿都是抖的,连马都上不去。
“你们几个还有不到三日,且下去准备吧,也给手底下的人交代清楚,主帐有了消息本督再另行通知。”
张氏李氏便走了出去,明清野倒是拱手道:“刘骑督,属下有一事相求,您也见到了家夫,属下也是始终不安才将他带入军营时时看着。但手底下的什长说,要是想自由出入还得批一张通行令,不知骑督可否通融。”
刘古深思道:“这不行啊,军营里只有正五品骑尉及以上才有资格带亲属入营。”
“是,属下知道了。”
看来还得往上拼一拼。
明清野出去后就见夏路回在西脚,不知道在看什么,视线直直落在远处。她走过去跟着张望,说道:“这里竟能看到前营门口,我还从没到前营去过。”
“外面应该就是从驻地流过去的连川长河。”夏路回未曾见过那样宽广无垠的景色。他的前生一直都在四方小院,如今跟着妻主,却能够看遍这边境山河。
夏路回真想这场仗早点打赢,他能和妻主泛舟于连川河上,再去看看繁华阌都城。
这就是他之所求。
明清野见他满眼向往,自然也想得到更多的权利,等到那时,就能随时带他去看。
此战,就是她要出人头地的时候。
午时结束训练时她对女兵们说了要上战场的事情,本以为这群人会斗志满满,没想到反而满面愁容,眼里满是担忧的看着她。
袁瑄汝第一个不干:“开什么玩笑!你才来几天,到了三日后也不过五日,这就让你带兵上战场,用人也不是这么用的!”
“对啊,百人将,上了战场就要杀人,你就算要上,那也不能作先锋出战啊!”阮梨枝别看是个怂货,时常躲在厉害的女兵后面补刀,那手里也是见过血的。
现在直接做了先锋,自己心里发怵的同时,也担心自家百人将。
带兵的往往都要打头阵,第一次冲进敌军,百人将可是第一次,到时候要是连躲都忘了躲,可就身首异处了!
“已经这样决定了,而且你们与其担心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这才练了不到两日,你们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就要跟我出战。”
明清野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们:“要是谁腿脚抽筋摔了,我也没功夫救你,所以都赶紧练起来,今天下午午时末,准时集合,知道了吗!”
一百名女兵看她丝毫没有慌乱,心里也顿时定了下来。
“明白!百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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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日后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