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泉走后,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雪绒儿抓弄着衣角,紧张到极点,完全没想到一时心生好感的男子,竟然有这般大身份,至尊大圣,甚至可以轻松灭了她这一族,如何能不紧张。
好半天,雪绒儿才含羞道:“我……我去给前辈沏壶清茶过来。”
看着雪绒儿落荒而逃,全场其余人反而都露出艳羡之色,坐在一名至尊大圣身边,压力实在太大了,这等人物不是神箭侯可比,已经超出凡人的范畴,更像是神明,只能远远参拜,哪敢上前结交。
就算是一样粗狂豪放的神箭侯,这时也是如坐针毡,不知该如何搭话。
还好就在这时,那广场中央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虚空突兀的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无穷魔气从那裂缝中宣泄而出,贯通整个广场。
“轰隆隆……”
巨大的烟尘卷起,魔威涤荡全场,赫然是一座足有数百丈高的巨塔,共有七层,通体漆黑如墨,散发着凶烈至极的魔气。
广场上瞬间掀起一阵惊呼声,就连张天也不由眼神一凝,虽然魔道也是武道的一个分支,但自古就被贬为邪派,受到天下修士排斥,如此魔塔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天神学院广场,看上去还像是学院特意安排的一般。
一直悄悄留心张天的神箭侯,立刻捉住机会,解释道:“前辈莫非不知,这炼魔塔乃是天神学院的重宝,拥有拘魔、炼魔的神效,镇压了许多域外魔头,据说还有一只恐怖的地狱魔龙。此塔每十年会开启一次,没想到今年竟是被用在了大比上,这些小子可是有苦头吃了。”
“太可怕了,那些域外魔头可是杀人不眨眼,学院怎么能这样,拿孩子们的生命开玩笑呢!”
一名年轻的少妇神色紧张的念叨,显然也是一名家长,对孩子的担心让她忘却了一切。
这番话立刻引起周围家长们的共鸣,他们都是普通人,孩子也只是普通的超凡境武者,各方面资源都不能和那些大族天骄对比,要进入这等凶地,性命岂能有保证。
神箭侯大咧咧的说道:“修者,战不屈,勇猛精进,与天争,与地搏!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也不必走这修炼一途了,干脆回家种地去吧。”
一男子叹气道:“神箭侯武道通天,一记‘落日箭’便让八万异族大军止步阴山,令公子承您血脉,又有家传玄功傍身,自是不怕这炼魔塔,但我等小民之家可不同。”
神箭侯瞪着眼睛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炼魔塔共分七层,危险程度也是逐层递加,什么实力就在什么层次历练,莫说是我,就算是亲王的世子,也一样要面临危险,不在生死中感悟,如何能突破为传奇境王者。”
“是是是,神箭侯说的是。”那人见神箭侯发火,立刻露出唯唯诺诺的神色。
“不过嘛……”
神箭侯清咳一声,慢悠悠的说道:“感悟生死虽然重要,但真要是死了也不太好。所以我在我家那小子的识海里留下了三支魂箭,皆是由我的武道意志凝练而成,挡住寻常传奇境王者的攻击也不在话下,足可为他添三条性命了。”
“啊?这……这也太不公平了!”
周围的家长立刻喧嚷起来,一名高阶王者的武道意志何等可怕,哪怕只保留一层实力,也足以抗衡寻常的低阶王者,这不是作弊么!
就连张天,也露出一抹错愕之色,惊诧道:“还可以这样?”
神箭侯知道说漏了嘴,登时老脸一红,解释道:“难道前辈也不知此事?这试炼大比又不像血色洞天那样有神力守护,凡是有能力的,基本都会在后辈识海中留下几道意志,这也算是默认的规则。不过这些意志一般不会用于主动攻击,基本都是保命符,让后辈免于性命之忧罢了。”
周围的家长听罢更是无奈,这就是贵族和平民的区别。贵族家的孩子,天生血脉强大,学习家传功法,就算为了突破传奇境要感悟生死,也会预先留有保命手段,不会真的死亡,而平民家的孩子只能用命去搏那仙路之机。
张天摇头道:“预先留有保命手段,又如何能真切的感受到生死间那股大恐怖,如此做法犹如培养温室之花,永远经不起真正的风浪。”
话虽如此,张天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会儿也要找机会给狠人准备一个后手,既然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他可不能让自家女儿吃亏。
“前辈教训的是。”神箭侯露出赞同之色。
其余家长听了张天的话,心里也不禁好受了几分。
只是他们不知张天此时的心里活动,不然非要喷出一口老血不可。
与此同时,广场上光华闪耀,虽然参加武道大比至少要达到超凡境七重的核心学员级,但天神学院人杰众多,影影绰绰也有数千之数,如此多青年天骄,足以盖压这方大陆绝大多数的古派圣地了。
这些天骄出现后,以党派为根基,分成若干阵营,隐隐将遮天盟的队伍拱卫在最中央,大家互相寒暄交流,也有结仇者,借此机会约战,纷纷扰扰,热闹到了极点。
“张狠人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整个试炼广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人潮像是被一刀劈开,散开一条通道,无数人侧过身子,带着敬畏的看着君子党队伍的最前面一人,正是如今天神学院风头最盛的天骄之一,君子党冰火监察使,张狠人。
但见她面容倾城,黑发如瀑布一般宣泄而下,披在香肩上,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从容自若。那斜跨在腰间的素雅宝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