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佳肴,善歌善舞的美人在前,这些人非得看自己。
柳玉袖轻咳一声,温声道,“四公主乃是真性情,直率可爱,不拘小节。”
听到她的夸奖,四公主那是心满意足了,其他人的脸色都没有那么好看。
此时,内侍开始高声禀报诸人打猎的数量,由少至多。
三公主端起酒杯,像是在品酒,目光却是看向别处。
“四妹觉得今日围猎谁为第一?”
四公主不假思索的回道,“自然还是柳相。”
听到这话,贤王不高兴了,“柳相虽然年年拔得头筹,但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四皇妹言之过早。我看齐将军就很不错。”
正巧此刻,内侍报到齐将军的猎物数量。
“齐将军,山猪一只,鹿一只,山鸡三只,兔子两只,蛇一条。”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赞许,贤王更是自鸣得意的笑了。
“怎么样,本王眼光一直很好。”
四公主哼了一声,“照这么说,彭将军也不错!”
内侍的声音应景响起,“彭将军,鹿两只,山猪一只,兔子三只,大雁一只,山鸡四只。”
四公主扬起下巴,好像在回敬贤王。
任他们如何夸赞,如何猜测,李楠筝从未参与,她的注意力只在自己手里的酒盅和旁边那人的身上。
管他们夸的怎样天花乱坠,谁都不可能超过她的丞相。
在皇亲国戚和众臣的猎物数量都公布出来之后,迟迟不见柳玉袖的围猎数目。
三公主又道,“柳相到底打了多少猎物?”
一旁的睿王也跟着插话,“不会是内侍落下了吧?怎么还不报?”
只剩下柳玉袖一人的围猎数量没有报出来了。
其他人纷纷揣测,只有当事人悠然自得,只顾享用美食。
忽然,沉寂少许的内侍再次高声喊起,“柳相,大雁四只,兔子三只,山鸡四只,鹿两只,山猪一只,蛇一条,狐狸一只。”
此言一出,众臣称赞之声不绝于耳,再也没有别的话题,全都是围绕柳相的骑射之精妙。
李楠筝未多言,只是低头饮酒之时,唇角微弯,眸中隐着些许愉悦。
睿王一改方才看热闹的表现,带头举杯敬柳玉袖。
“果然还是柳相,当真无人能及。”
三公主和四公主同时举杯,连贤王也不情不愿的拿起自己的杯子。众臣见状纷纷效仿。
迎雪重新斟满了酒,李楠筝举向柳玉袖,“朕敬柳爱卿。”
“谢陛下,谢诸位。”
说着,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歌舞继续,舞姬们脚步轻盈,露出腰肢,大跳胡舞,个个热情洋溢,妩媚动人。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只有两个人的目光没有落在她们身上。
乐曲从欢快转变为神秘莫测,舞姬们瞬间散开,来到席间,选中目标对着那一人独舞。
主舞之人翩然来至台上,对着李楠筝卖力的跳着。然而素来以喜好女色为名的圣上却一眼都没看她,而是时不时的瞄向柳玉袖。
舞姬尴尬而归,索性转换了目标,来到柳玉袖身边,长袖轻轻擦过其肩头。只见柳玉袖岿然不动,兀自品着美酒,那叫一个心如止水。
两人都不看她,大受挫败的舞姬最后落入了贤王的怀抱。
晚宴之后,众人可在营帐中自由行动。右手边是演练场,可骑马可射箭,不少臣子趁着这个时间去练习骑射,以超越柳相为最终目标。
柳玉袖喝过了药,便去演练场散步,她倒是没有打算亲自上手,可是她的到来使得那些骑马射箭的人全都停止了练习。
四公主率先冲过去,“柳大人,你教我射箭好不好?我总射不准。”
柳玉袖莫名其妙的被拖到众人中间,四公主拿起弓箭先展示了一次,箭矢果然扎在靶子边缘。
“柳大人,你示范一回好不好?”
在四公主的挑头下,其他人也跟着嚷嚷,就连贤王也凑过来看人家射箭。
柳玉袖暗自叹气,散个步也不平静。
她当即拉开弓箭,对准靶心,轻轻松松,一箭正中红心,引来震天的欢呼声。
“早知道就应让柳大人教导我们骑射,还额外请什么师父。”四公主撇着嘴道。
三公主无情拆台道,“还不是你当初一学骑射就称病,不关人家师父的事吧?”
四公主面上一红,“哎呀,三皇姐,还不是那个师父长的太凶了,要是柳相教,我一定每次都去。”
说着,她跑过去抓住柳玉袖的胳膊,“柳大人,你就教导我们射箭吧,就像当初教导我们诗书一样。”
柳玉袖放眼望去,面前的三个人确实曾经都是自己的学生。
突然,一道声音介入众人之间。
“柳爱卿也来教教朕。”
李楠筝漫步到柳玉袖跟前,含笑道,“朕也曾是爱卿的学生。”
“参见陛下!”
众人行礼,再不见方才的热闹,拿不准这两个不对付的人凑在一起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李楠筝拿过弓箭,端在手上,“爱卿还不来教朕?”
柳玉袖点头,随即走到她的身后。李楠筝本以为她是要扶住自己的手臂纠正姿势,哪知她自己从背后贴上来,将自己环住。
“爱卿……做什么?”教射箭是这样教的?
柳玉袖一派坦然,像是将李楠筝抱在怀里似的,握住她的手,拉开弓箭。
“陛下专心。”
利箭破空而出,再一次直中靶心。
柳玉袖松开她,“陛下要注意巧劲儿,不可用力过猛。陛下?”
眼见李楠筝愣在原地,柳玉袖又轻唤几声。
“朕知道了,你们继续练。”
柳玉袖望着那人急匆匆离开的身影,有些迷茫。
这又是怎么了?
李楠筝走后,她也没有多留,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帐子。瞧见谭馨儿气呼呼的拿草药出气,她就知道这是已经见过师姐了。
“谭姑娘为何不高兴?”
谭馨儿瞥她一眼,“严清悠刚才承认我的医术比她强。”
柳玉袖坐到榻上,不解道,“这不是很好吗?”
谭馨儿闻言却像霜打的茄子,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我后悔了,我还是希望她和我争论。”
柳玉袖:“……”这都什么毛病?
她正费解时,帐子外头传来迎雪的声音。
“大人,陛下传您前去叙话。”
这个时间,已经快要休息了。
柳玉袖应声,起身便要出去,却被谭馨儿叫住。
“怎么了?”
谭馨儿冲她挤眉弄眼,“那什么,我看那个陛下别有用心,你小心点。”
等柳玉袖随迎雪来到皇帐前,迎雪却不进去了,说是陛下不让其他人打扰。
她狐疑的掀开帐帘,步入帐内时,直觉湿气氤氲,脚步微顿。再往里走,她看见六扇凤凰屏风展开,挡住后边那人的身影。
“参见陛下。”
李楠筝的声音伴随着水声传来,“柳爱卿,过来叙话。”
柳玉袖轻步绕过屏风,却见李楠筝置身木桶中,一捧清水撩到身上,晶莹水珠顺着白皙光滑的脊背向下淌。
“陛下。”柳玉袖垂下眼帘。
“柳爱卿不必拘束。”
不知是被水汽熏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李楠筝身上透出淡粉色,脸颊更是粉红。
她强装镇定,其实已经心跳如鼓。那日柳玉袖醉酒后对她……都说酒后吐真言,柳玉袖是不是对她也不是没有感觉。
柳玉袖依旧非礼勿视,“陛下传唤臣,是有何事?”
“没有事就不能见爱卿了吗?”李楠筝突然转身贴到木桶边,“爱卿为何不敢看朕?都是女子,爱卿不必居礼。”
柳玉袖缓缓抬眸,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同出水芙蓉,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嘴角噙着笑意,仿佛在诱惑谁。
“陛下这样会着凉的。”
李楠筝却柔声道,“现在天气暖了,朕身体好的很。柳爱卿,朕要更衣。”
柳玉袖闻言转身,“臣去叫迎雪。”
“朕不要她们,只要爱卿替朕更衣。”李楠筝双眸氤氲,说着任性的话,就像以前两人尚未对立时一样。她总是撒娇耍赖缠着柳玉袖,她只要柳玉袖,数年如一日,执念深种。
稍沉片刻,柳玉袖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转回来走到木桶旁,就是目光不知道往哪里放。她相扶住李楠筝,可指腹碰触肌肤,却像烫着一般收回手,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扶。
李楠筝大了胆子,慢慢站起身,撩起大片的水花,可能是泡久了,双腿有些发软。
柳玉袖垂眸,伸手让李楠筝扶住自己,不再主动碰触。就在沐浴之人迈出木桶的时候,那人却忽然失了平衡,整个栽下来。柳玉袖眼疾手快,拖住她的身体,一个旋转将人带进自己怀里,步子轻转,正正好好倒在榻上。
柳玉袖的衣衫刚好覆住李楠筝,缎带松开,墨发倾泻而下,与李楠筝的湿发纠缠在一处。
四目相对之时,两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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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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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