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遥公子,你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快回来吃吧。”
小鱼已经适应了乐遥在的日子,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需要多做一份饭罢了。
村长每日也会把自己的份额送过来。
村子里知道这是他们的大财主,也很热情,乐遥这些天给了不少铜钱出去。
大家都很开心。
“好,今天是什么好吃的呢?”乐遥满脸期待地看向小鱼,或许是因为小鱼以前的饭食是给高点做的,花样比较多,乐遥也很喜欢。
“没什么,只是普通的粥。”
“还有些咸菜。”
小鱼熟练地装盘,放到乐遥专属的青石饭桌上。
乐遥美滋滋接过,忽然叹口气,“只可以,这种美味以后不能经常吃到呀。”
小鱼有些哭笑不得,“乐公子想吃我自然给你做,待你离开,会吃到更好吃的饭菜。”
乐遥摇头,“不会了,因为小沟村根本没有以后了,”他直勾勾地看向小鱼,“高小鱼,你不是很清楚这件事吗?”
“徐解已经发现有人偷听,他迟早会发现小沟村,发现偷听的那个人,到时候小沟村该怎么自保呢?”
“他会派人杀了你们,斩草除根,把你熟悉的人通通灭口。”
小鱼身体有些颤抖,她猛然看向乐遥,乐遥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好说话,一双眼睛像深窟看着她。
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吸附进去。
小鱼的大脑在发出警告,危险远离!
小鱼终于知道前段时间的预感是真的。
乐遥就是这样一个人,心思极深,渗透了整个小沟村。
他要是想说什么,几乎没有人会怀疑。
只要他说跟他走会有好日子,为了得到更多的银钱,他们也会跟乐遥走。
小鱼强迫自己镇定,“你就是徐解派来的人?”
小鱼没想到,想要毁掉南阳城的居然是徐解,他是南阳徐家的人,南阳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到?
非要让假流民进城,引导他们疯狂杀戮,南阳百姓也是他们的子民呀。
在南阳徐家的庇护下长大。
空气逐渐凝固,好久没有人动一下,乐乐遥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当然不是。”
“徐解想要我加入,被我拒绝了,现在恐怕他连我都想杀了。”
乐遥正色道:“我名乐遥,自少时起在大江各地游历,偶然途经南阳,被徐解邀请,他想要招揽我为士。”
“但我曾发过誓,我此生绝不入世,不会辅佐任何人。”
“更别说他还把手伸到了百姓身上。”
听到这话,小鱼的内心松快了不少,介于这样他都没有派人把她抓起来,小鱼姑且相信他。
将碗筷放至一旁,小鱼整理袍袖,一身短打,脚下蹬着一双破了洞的布鞋,直接跪在了乐遥面前,“还请先生教我。”
乐遥知道自己能力不够,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徐解在南阳深耕多年,除去一个小小的村子,根本不存在什么顾虑。
反正总有人在为他辩解,城外面的农户微不足道,杀了就杀了。
小鱼不想变成这样。
乐遥闪过一丝惊讶,从青石旁离开,“你现在不需要我帮你,我也帮不了你。”
他堪称冷酷地说,“你选择苟且偷生还是选择正面应对。”
“徐解是徐家的第二号核心人物,你很难逃得了他的五指山。”
小鱼倔强道,“我要正面应对,我要保护小沟村,让我爹能继续快快乐乐生活。”
她眼神中闪过一起决绝,“为了这个,就算我粉身碎骨也不后悔。”
乐遥意味不明地看着小鱼,“还真是一个大孝子啊,一直都想让自己的亲人能够活下去。”
阿大看着乐遥,他知道主人肯定又回想起以前了。
“那你说说你能干什么吧。”乐遥冷眼看着小鱼,她是有些乐趣,但是不值得自己付出这么多。
他能做的只有提供一些方案。
小鱼咬牙,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偷把这件事情散布开,让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
“或者我偷偷地,不告诉任何人,”小鱼说之后的第二个方案,“进南阳城,想办法找到徐家的家主,让他来阻止徐解。”
其实她还有第三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她不想说。
乐遥眼神中闪过一道失望,“这就是你你的决心吗?”
“完全不可能。”
乐遥冷笑着说,“你以为徐家没有办法找到你,还是徐家的家主会为了你责怪自己的弟弟?”
小鱼也知道这两个办法很难成功,她闭眼喊道,“总不可能让我团结各个村子,正面对抗徐家吧。”
“对,”他想要的就是这个,乐遥道,“这是你的唯一办法,甚至你能抓住这个实力,增加自己的实力。”
小鱼有一瞬间怔愣,她没想到,自己玩笑似的一句话会引起乐遥的认同。
甚至从乐遥的语气看,他是非常认可这个做法的。
乐遥终于端起了放凉的粥,“借助什么,也不如自己本身有力量,你要想办法解决自己的事情。”
“就比如我喜欢这碗粥,你一但离开,我想要吃就再也吃不到了,但如果我自己会做,我就能随时拥有好吃的粥。”
小鱼感觉乐遥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却理解不了,始终还回荡着乐遥的几句话。
他说可以,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小鱼从小和别人不一样,同龄人都在父母的关怀下成长的时候,小鱼正在寻找求生的办法。
家里田地杂草丛生,父亲根本不能离开自己,她就想办法种新鲜的蔬菜,又因为附近蔬菜卖的便宜,她就走一晚山路去南阳城。
她不恐惧黑暗,却害怕没有足够的力量,不能庇护自己的父亲。
沉默良久后,小鱼忽然到乐遥的前面跪下,给他行了一份大礼,“多谢先生指点,才让我突破迷津。”
乐遥坦然受了这一礼,他值得小鱼这样做。
三人行必有我师,乐遥就是小鱼的师父,教给了她做人的道理。
“还请您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我会努力解决。”
“大家都会没事的。”
小鱼很快抬头说道,囫囵吃完饭,就要去找村长。
乐遥一直站在一旁,对小鱼的一举一动置若罔闻,没有过问。
“小鱼,你说什么?”村长有些不理解她说的话,吃饭时间小鱼忽然跑过来,还没等他缓过神,小鱼就说她要暂时离开小沟村。
目前什么问题都没有,顺顺利利,小沟村附近的流民也开始服从管教了,向好发展,小雨却要临时出发。
“你别看小沟村这样,就以为大家都是这样,不说远的,就富安村,他们都快和流民打起来了。”
“富安村舍不得东西,他们也不像我们一样,距离南阳城比较近,他们就在那里啊,准备吃死富安村了。”
村长不屑地哼笑,提到这个昔日的死对头,满眼都是看不上。
“还想学我们,也不怕用屁股闪了裆,漏出个大洞。”
小鱼默默地听着,富安村,比小沟村的西面,比小沟村的生活好。
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您还能再和我提一下别的村子吗?”
小鱼从其他人口中也能听到,但村长对其他村子的村长总是要比别人更了解,所以从村长的口中打听这些事,真是再好不过。
村长听小鱼问话,大概有了猜测,也连续把几个村子的情况说了一次。
“大概就是这些,”村长饮了一口沫子茶,“具体情况你去了那里再看,来了这么多人,可能有变动。”
小鱼点头。
徐村老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村长望着小鱼离去的背影,乱世真的会这么快就到来么!
小鱼回家再次把高点托付给邻居,委托她每天过来送饭。
“先生,我因为要离开,不能给您做饭了,不如这些天你先到村长那里,他会为先生您准备好一切的。”
小鱼一丝不苟确认了一遍流程,才对乐遥说。
乐遥笑着道,“我不会饿死的,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我了。”
他好像知道小鱼在做什么,也知道小鱼准备去哪里。
小鱼最后看了一眼高点,义无反顾地朝村子的入口走去。
在她的包袱里,放着手绘的地图,换洗的衣物,两包干粮。
带着这些东西,她前往了最近的富安村。
富安村坐落在一处山坳里面,上去下来只有一个出口。
其他都是险道,根本不能供人大规模地进出。
小鱼从山坡的后面出来,藏在一从灌木后面,村子里密密麻麻都是人。
远比村长印象里的人要多,村长上一次来富安村是十三年前,区区十三年,富安村就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而且,村子里的房子太少了,下面行走的足有百来个,却以有小几十户房子。
而且每一家都出来很多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鱼捞起地上的黄泥,用水和湿,糊在脸上还有衣服上。
直到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她才停下来。
把包袱一藏,滴溜溜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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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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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