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除了又软又滑之外,还给了空寰一种甜美的满足感。
这是他肖想了多年的人啊,如今,终于握在手中了。
空寰不禁想起了他十二岁那一年,他因练奇功,走火入魔。
当初他母亲把他关起来,让他偷偷练功,是想让他强身健体,让他能活下来。后来,他痴迷武功,把空家密道内的三种秘术一起修习,这才走叉了路。
他当时体内真气混乱,空寰的母亲空岳寻遍了江湖名医,都说他无药可救了。
后来,空家的一个门客给空岳出了个主意,他暂且锁住了空寰的筋脉,让空岳带着空寰去神都,找云翠观的不沉道人,或可一治。
魔月当时与神域的关系正紧张,那个时候去神域,便是要历千难万险。
可空岳爱惨了这个孩子,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此一行恐会丢了性命,她也要奋力一试。
空岳乔装打扮,也把空寰扮成了女孩子,她带着空寰从魔月边境,横跨营河,三日未眠,才终于到了神域境内。
他们从月都走到了扬州,便用了足足小半月的时间。
也正是在扬州,空寰第一次见到了朝熙。
那时的朝熙受母皇之命,前来扬州清缴贼寇。那时的朝熙,也才十四岁,可她马上的英姿,空寰一见难忘。
那时他就想,朝熙是他见过马上功夫最好的女孩。尤其是她座下的那匹马,更是让他惊艳。
那是最尊贵的汗血马,长鬃飞扬,俊美无比。它奔驰起来那得意和骄傲的模样,跟它的主人,极为相配。
空寰不禁赞叹道:“好美的马……”好美的人。
扬州街上的商户见他如此,便笑着道:“小主子你好见识啊,这可是我们皇太女殿下的宝马,名唤绝尘,它能日行千里,一跃三丈。此番皇太女缴匪大捷,绝尘功不可没。听闻当年这绝尘还是匹烈马,神都中有世家女当初为了收服此马,还险些丢了命。也就唯有我们皇太女殿下这般的人,才能驯服这样的神驹。”
那商户还笑吟吟道:“听闻我们皇太女出生那一年,红霞满天,乃是吉兆啊。神都灯火三日不灭,万民同贺。我们的皇太女殿下如今长到这个年岁,亦是不负众望。她三岁能文,四岁学武,瞧瞧这马上风采,颇有当今陛下年轻时的风范。”
空岳见空寰今日难得有兴致,便在街上陪了他一会儿。
之后,他们还要赶路去神都。
在马车上时,空寰一边随意地拨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一边道:“母亲,将来我若是要嫁人,就嫁皇太女殿下那样的。”
空岳未解其意,只道:“我们空家乃是魔月第一大氏族,你又是长房嫡长子,身份尊贵,你若能逃过此劫,将来可不就得嫁给皇太女?若你度不过这个坎,这婚事便得落在二房的头上。”
空寰一脸不屑道:“娘,您说的是月忆?我可不想嫁给那个草包。”
空岳低声训斥道:“不可胡言,这话若是传了出去……”
空寰胆子倒是大,他直言道:“母亲,我说的皇太女,指的是神域的皇太女殿下朝熙,可不是月忆。”
空岳吓得立马勒紧了缰绳,她回过头冲着空寰喝道:“你这小儿,胡说八道什么。你是魔月人,她是神域的皇太女,你们一南一北,分属两国,那中间的差距,有如天堑。你趁早打消了这糊涂念头,娘带你来神域,是带你治病的。”
空寰淡淡地“哦”了一声,没跟母亲继续争执。
他坐在马车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过了许久,他才轻笑了一声,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空寰忆起往事,眉眼之间尽是欢悦。
这世间就没有不可能之事,他日日贪念的人啊,此刻就躺在他的身侧。
他可以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她的脸颊,他可以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清甜的桔香,他甚至还可以更放肆一些……
也就只有在朝熙睡着的时候,空寰才敢露出他最真实的面容。
他从小就离经叛道,凡是这世间不允许男子做的,他都做了个遍。
母亲总是劝他收敛,母亲说,他就算是一匹驯化不了的野狼,也得在人前收起那锋利的爪牙。
这些年,空寰装得极好,月都人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温润无双的世家公子。
可他们不知,空寰若是动了怒,顷刻间便能要了人的命。
从小到大,凡他所求,便没有得不到的。
哪怕是如水中月般遥不可及的朝熙也一样。
空寰温柔地看着面前的朝熙,低声道:“朝熙,我好爱你啊。”
--
与此同时,那宋启也与月忆同榻而眠。
自打那一日月忆对他冷脸之后,宋启就总是患得患失。起初,他也故作委屈,想着月忆会来哄哄他。
可是转过眼,月忆便如没事人一般,同他说笑,给他夹菜,晚上时,也照样只宠爱他一个人。
看着那样的月忆,宋启总觉得自己想多了。
连月忆手底下的人,都说宋启好手段,自打有了他,月忆都不传召其他的郎君了。
话虽如此,宋启却再没了初时那般的自信。
月忆看着好相与,整日里都噙着笑,说话声音也温温柔柔的,没什么威严。可相处得越久,宋启便觉得她让人难以琢磨。
月忆有的时候像是在看着他笑,可那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温情。
每每到这种时候,宋启都会想起朝熙。
他甚至想,朝熙就是严肃了些,勤于政务了一些,她待自己,还是极好的。
这一夜,宋启在梦中又梦到了朝熙。梦中的朝熙牵着他的手,对他温柔道:“宋郎,再过两日,便是大婚盛典了,朕答应你,若你入主朝阳宫,朕绝不纳小,后宫唯你一人,可好?”
宋启张了张嘴,本想答应她,结果刚一伸出手去,朝熙的影像便在他眼前消失了。
宋启从梦中惊醒,他口中不停地呢喃着:“陛下,陛下……”
他这一声,惊醒了月忆。
好在,这一声陛下,乍一听,也不知喊得是谁。
月忆并未多想,而是将人揽入怀中,她温柔地抚着他的背,温声问:“起儿,你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这是宋启来魔月之后第一次从梦中惊醒,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月忆,小声道:“陛下,臣这是第一次做恶梦。”
月忆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的宋启,这才“哦”了一声。
她语调平淡,躺下来道:“接着睡吧,朕就在这里,你不必怕。”
宋启心虚,也没敢多言,而是乖乖地躺在她的身侧。
月忆背对着他,半响之后,又轻唤了一声:“起儿……”
宋启叹了口气,这一刻,他心里还是满足的。月忆还是喜欢他的,她总是亲昵地唤他启儿,连睡梦中也是如此。
宋启从背后抱紧了月忆,轻声道:“陛下,启儿在这呢。”
月忆这才安静了一些。
黑暗中,她握紧了宋启的手,再未出声。
--
翌日天气晴好,朝熙起身的时候,灿红的娇阳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朝熙翻过身的时候,便见空寰窝在一侧,睡得正沉。
朝熙忽然想起,她当年喜欢宋启,也是喜欢他的乖巧。
神域男子向来以弱态为美,故而,男子们幼年时,便要服食神药。那神药可让男子体态纤细,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柔弱之态。
宋启样貌不差,他从八岁起服食神药,一直到十八岁还未停。所以,他是占尽了神域男子该有的弱态美,说起话来,也是格外可人。
可是如今,宋启不在了。
她的身边人,换成了空寰。
朝熙想,若论起乖巧来,其实空寰也是不差的。
尤其是他的睡相,安稳沉静。他就静静躺在那里,便美得仿若是画中仙。
若非是眼前人伸手可及,朝熙总觉得他的美,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她伸出手,慢慢抚过他细长浓密的眼睫,抚过他英挺的鼻梁,最后是那形状好看的唇……
空寰就在朝熙的注视中,慢慢睁开了眼。
朝熙温柔地冲他笑了:“醒了?”
空寰点了点头,然后忙起身道:“教习说,晨起要提早醒来,侍奉陛下宽衣。臣君起晚了,真是罪过。”
朝熙不禁莞尔:“此刻又不是在宫里,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再者,朕说过了,朕与你两个人时,不必顾忌礼数。”
朝熙虽如此说,可空寰还是缓缓下了榻,待宫人们进卧房侍奉时,他也不忘在一旁端量着,看看她们都是如此侍奉陛下的。
最后朝熙换上外衫之时,空寰倒是上了前,亲自帮她系了玉带。
这些事,以往都是朝熙的贴身宫女来做。
今晨换了空寰,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虽是第一次做,可却细心周到,帮她整理衣领时,朝熙又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甜香。
他身上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很清新,很好闻。
他弄好之后,正要退开行礼,然而朝熙却直接将人拉了回来,抱了个满怀。
朝熙凑近他前颈闻了闻,低声问:“你用的是什么香?”
空寰羞红了脸,低声回道:“陛下,臣君不用香料的。”
“那你可当真是个宝贝,你知道吗?朕最喜欢的,便是你身上的味道。”
空寰心跳都乱了几分,他大着胆子凑到朝熙耳边道:“陛下昨夜说,欠着臣君一次。臣君心里惦记着呢,陛下可别忘了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008章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