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出什么事了吗?”
早上边吃着饭边被这么问,弄的一怔连忙摇头说没有。
家人们奇怪的嘀咕,“就感觉你跟平常不太一样,没事,许是我们大人考虑的多了。”
小柱三两口吧唧着快速吃完,用手背一抹嘴角,卖乖的笑一笑喊道:“我去上学了。”
路上被二叔背着,摸着心跳却是快些。
明明觉得平常心,但离学堂越近跳的越快。
自己这昨天还觉得挺行的,到头来自己骗自己,担心、焦虑又夹杂着期待,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小柱门口跟二叔拜拜,走进教室拿出书本读起来。
一听到驴叫的动静,立刻放下书本跑出教室。
刘明就看着人快速就跑到了跟前,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从来都是稳重的那个,刘明笑的捂住肚子,但他嘴上直接说道:“小柱,都卖光了。”
小柱呼吸急促,热血涌上了脸,肾上腺刺|激的转过身大喊了一声太好了,捏着拳头就挥舞了几下。
“是呀,太好了,太好了。”刘明笑的想蹦,但身形笨重蹦不起来,举着拳头转了好几个圈。
高叔看着俩孩子发疯,露出笑意,“少爷,小柱,接下来你们得赶紧编出更多拉拢住这些买家才是。”
小柱手放回到裤边,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我知道。”
不愧是经商的,连跟保镖似的高叔都懂这个理。
“这是钱。”高叔从袖子里掏出个钱袋子放到小柱手上。
里面清脆杂乱的声音和重量让小柱又深呼吸两口,上面两边有绳,可以中间打开收紧。
“50文一个,那些主人家都说便宜呢,还有的给了10文20文的打赏,都在里面了。”
刘明一旁大声让高叔住嘴,他来说,“你不知道,小柱,他们还说让你们赶紧去县里卖,到时候派下人多买些送给亲戚朋友,总之,你要赚大钱了。”
教室里看小柱还不回|教室担心找来的同学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看见肥胖子大喊大叫着什么。
面上就很兴奋,小柱也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等知道是宠物窝都卖光了的事,也都兴奋起来闹着,最后还是小柱让众人进的教室。
夫子教课时就发现孩子们今天格外的乖巧,气氛好的发生什么喜事似的。
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什么事后让孩子回去,自己坐在那吃惊又欣慰。
穷人孩子早当家,个个懂事的早,但顶多是帮大人多干些活,像小柱这类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回家的路上,儿子快到家硬是要走,而且今天还没让提着小书筐。
回到家神秘的让坐着,又关上门,众人看的疑惑但觉的有些熟悉。
只见一个深色的钱袋子从小书筐里被拿了出来,小柱又讲了一些话。
“小柱,你说的可是真的?!”
家人们结巴又不敢相信的样子,让小柱心底成就感爆棚,但面上越发平和,只是点头。
下一刻就见奶奶二婶几人捂着脑袋喊晕,被这一出整的小柱连忙闭嘴倒上水递到手里。
孙氏直接将水放桌子上,就一把搂紧怀里,喊着小柱摸着头流出泪来。
其他人也抹着眼泪,脸上却止不住笑。
小柱一整天想到了家人多么激动多么惊讶会多么夸自己,他也期待着一想就幸福,但此刻真经历着也湿了眼眶,趴在娘亲怀里哭了鼻子。
喜极而泣,原来就是这样。
“小柱,辛苦你了。”
孙氏抱完,奶奶走了过来又搂进怀里,弄的王氏扑了个空,但又只能干看,不敢跟婆婆抢。
“不辛苦,我想为这个家做些什么。”
他刚才出怀里时已经偷偷把脸上泪擦干净了,又跟大人似的镇定。
长辈们的夸赞和拥抱,小柱笑的脸都酸了,但好喜欢好喜欢此刻。
“奶奶,咱们数钱吧,我都不知道卖了多少钱呢。”
再搂下去就要憋气了,小柱连忙将目光引到别处。
大人们一边数一边颤抖,几个还偷偷掐的哎呦一声,到现在都跟做梦似的。
“乖乖,这是6百多文啊。”
“差不多7百文了。”
一家子大半年才能攒出来的钱呀。
想到这里大人都静了声,只嘴巴张的大大的。
于是回过神来又是搂着一顿亲,弄的小柱咯咯笑。
这天晚上,菜里的油渣放的比平常多了些,小孩子们刚才不在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此刻因为菜香快乐的晃脑袋。
但看着大人们没呵斥自己,又睁大眼望望。
好奇怪,大人们怎么咬着筷子嘿嘿嘿,连小柱都这样,不懂但也跟着乐。
吃完饭去泡柳条竹条,干的更是劲。
今后可以靠编这个挣钱呀,心里想着手上更利落。
晚上各房里还在议论这个,除了夸赞小柱聪明就是说往后多了这个进项,日子肯定会变的越来越好,枕头上就见湿了,一晚上没有一个人睡着。
小柱在床中间睡的香甜,他梦里这次换成一盘盘桂花糕围着转,想吃哪盘就能吃哪盘,砸吧着嘴笑出声。
“咱们这臭蛋可真厉害,别说比我,一大家子都没他一半聪明的。”
“是呀,不值钱的编物,竟然一个50文,要不是见着钱,我到现在都不信呢。”
手伸着巴掌装翻转,大郎盯着儿子看过来看过去,还是那不省心的臭样儿,怎么就能想出来卖钱的路子呢。
“明天我得早起就去砍竹子,得赶紧睡了。”嘴巴这么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们屋里漆黑,往日闭眼就睡沉了,但今个就是睡不着。
小柱隔天起来时就发现明显的一件事,大人们眼睛下面青黑的不行。
这是熬夜了吗,可这里熬啥夜呀,转念一想,捂住嘴乐。
竹子好养活、砍了也长的快,除了山上,家家户户门口也有一大片,甚至路边都有无主的,可以说随处可见。
以前不在意,可刘家人此刻见着院子里砍来的冒着光。
这都是钱呀。
不上学的这天,小柱跟家人们天不亮就起了,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小柱在一旁偷偷蹦了个蹦。
昨晚磨了好久才让答应带上自己呢,不过家里和地里的活计还有娃们不能不留下人照应着,所以本来三郎开口说留在家里,但这次都没同意。
这竹编他就是主力军,得去见见买的人会说什么。
大郎就说自己留在家下地,但他最高大从来负责力气活,这么多竹筐得背着,老两口就直接说了不行。
大柱二柱从旁边挠头不好意思说话,但嘴里发出点声响,惹的都转头看他们,“奶奶,家里有我们呢,你们去就是。”
“那可不行。”
“行的,做饭干活我们都行。”大丫也从一旁小声这么说。
老刘氏嘴上夸奖了句真懂事但还是没同意,最后留下了二房。
王氏失落的抱着三柱,但听到公婆说下次定带着自己又高兴的说好。
“爹娘,你们放心,家里有我跟当家的呢。”
小柱过去拉着三柱的手,“三哥,回来我带好吃的给你。”
“不带也没关系,回来多跟我下两次棋。”
他对出门没有那么想,每次见那么多人他都怕的很,这次不去还开心呢。
不过小柱却不这么想,哥姐长这么大,也没去过县城呢。
想到这里,他又走到哥哥姐姐们面前小声说了句话。
大柱大丫点点头,抿嘴笑了笑。
因为挺占地方,宠物窝们用绳子一个个穿在一起放在背篓里,老刘氏还用草盖了盖。
日夜的编,还觉的编的少了。
走出村口,路边蒲公英、狗尾巴草还有各色小花伸展着摇摆好似打招呼,腿边不经意间沾了刺刺球和毛毛,跟针似的沾着还得拔掉,不过此刻小柱的心情可不会在意这个。
走了老半天路上没见一个人,土黄色的小道,走完还带着尘土,天气热的时不时擦着汗。
看着家人们还背着东西走都面不改色,身上无负担的小柱被强硬的背上了。
“娘,让我下来吧。”
“小柱,你这走的多了晚上回去又得腿疼,乖啊。”
没一会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歇喝点竹筒里的水,这个也是早起烧放凉装进去的。
大人从怀里掏出被布包着的饼撕了一块递到手里让吃,解决完尿尿的小柱看着大人们轻松的模样,意识到这歇息只是为自己。
果然没一会又起来走着,离虎山远了才发现山是绵延起伏的好几个山顶,往常在村里只能看到一个山顶,现在能看到两个了,之间像弯钩的线条。
明明那么长,但只有一个名字。
“小柱,转头看什么呀?”
“奶奶,为什么在村里子只能看到一个山头呢?”路上太无聊了,他也想找个话题。
大人们一听乐了,“哈哈,那当然是挡住了呗,你看的那个是最高的,后面的挨着别的庄。”
“要是能做牛车去县城就好了。”
“行,下次带你去县城的时候提前去说。”
老刘氏一口答应,此前他们都是走,自然没想到这茬。
“要是能在县城碰见大牛,咱们就做牛车回家。”
“大牛?”
“臭蛋,你可不能这么喊,得喊大爷爷。”孙氏连忙虎着脸交代着。
村里都是论辈分,小柱总觉得要是自家再高点就好了。
比如有个几岁的,大人见了都得喊老爷爷,可牛气了。
他呢,是喊别人叔伯爷爷,自己辈分真小。
想到这里又庆幸辈分没低到最下面去,否则更不想出门了,喊什么都得很麻烦。
这条去县城的路,陌生又复杂,黄土路上也时不时有尖石头和坑洼,但小柱看来却如此新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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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犯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