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你到底是喜欢九哥,还是喜欢他的画?”
百里琳低头笑了笑,云姝揽过她的肩膀道:“你九哥现在正在那金龙画舫上呢,放心我回去就催他画一幅上元节。”
众人的视线紧追着金龙画舫,那里一片歌舞升平。
皇帝点点头,他对这次的宴会十分满意,张溪坐在皇帝下首处,这时郭八奉了一杯浓茶道:“公子,提提神。”
说实话,张溪是真不想正月十五出现在水上,这几天溺水的噩梦越来越严重。
现在在船上晃悠悠的,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作心的难受。
自从答应过皇帝的条件,过年期间张溪就没闲着,出席各种宴会。
张溪也明白自己是皇室的吉祥物。
先帝一共育有十女九子,或战死,或治罪,或和亲,太平宫就只剩下三人,玉溪王的存在,一是可以彰显先帝子嗣兴旺,二是表一表皇帝王爷兄友弟恭的温馨景象。
“公子,公子。”
张溪今日的状态实在不好,郭八叫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大家都跟着陛下去赏烟花去了,就差您了。”
“好。”
张溪跟着郭八来到龙首处,皇帝回首冲着她招招手,突然烟花绽放,照亮整个天空,一旁的皇亲贵胄连忙拍手叫好,张溪只觉得头更晕了。
“小溪。”听到有人唤自己,张溪连忙往皇帝那走了几步,又是几响烟花晃得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只觉腿软便倒了下去。
还是那无尽的黑暗,熟悉的声音又响起:“小溪,小溪。”
她还没来及回应就又听到皇帝的声音:“小溪,小溪?”
她奋力的睁开眼睛,见自己倒在皇帝怀里,皇帝一看人醒连忙问道:“怎么样?”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着皇帝龙袍上零星血迹,张溪本想道歉,结果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石海连忙指挥道:“快,让船靠岸!”
岸边耍灯的姑娘小姐们见画舫靠岸,都往后躲了几步。
“画舫不会在朗园靠岸吧?这里可是内宫呀!”
嬷嬷跑了过来把姑娘们带了下去,见云姝还没有动身连忙道:“公主殿下,快到廊下避一避吧。”
云姝不但不避嫌,还跑到画舫处,她觉得不对劲儿,画舫紧急靠岸一定是出什么事,而最容易出事的人就是那位便宜哥哥。
果不其然,船一靠岸,皇帝抱着晕倒的张溪大步流星下船。
“皇兄。”云姝追了上去。
皇帝连忙道:“石头,快去找太医。”
云姝紧跟着皇帝道:“九哥的大师姐在太后宫中,交给她要比太医稳妥。”
皇帝听后转身就往建章宫处走。
云姝紧张的看着殿内,又偷偷瞧了瞧一旁的皇帝,她冲天拜了拜老天爷,又冲地拜了拜阎王爷,甚至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十字刚画完,秦宫儿出来了,皇帝也起身了,却没有云姝快,云姝一把拉住宫儿的胳膊道:“怎么样?”
秦宫儿微笑道:“不妨事,王爷已经醒了。”
“因为什么呀?”
“哦,王爷自小肺就不好,再加上湖面太冷,最近有些劳累,便吐了些血,不碍事的。注意注意便可。”
皇帝点点头,冲石海使了个眼色,石海立马上前道:“多谢秦姑娘,奴婢送秦姑娘歇息吧。”
屋里张溪正喝药呢,一股子儿冷风扑面而来,她冷不丁咳嗽几声,抬起头便见云姝窜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咳咳?”张溪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身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平时看着多正常一个人。”
张溪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宫儿姐也没查出原因,这个月都吐血两回了。”
“那怎么办?”云姝担心的皱起眉头。
“我打算回寅青山庄,找我师父来看看。”
“我陪你回去。”
“好。”
回寅青山庄,张溪本来打算不带任何人,走大路,能出什么事?毕竟以往自己和彪子都是这么走的,但太后还是担心安全,还硬塞了个侍卫过来。
黑衣少年郎抱着刀而立,竖着高马尾,倒是有一股子侠气,见到张溪甜甜的笑道:“表哥,我是贺澄呀。”
云姝拉了拉张溪的袖子道:“谁呀?你认识?”
张溪歪过脑袋低声道:“估计是太后给你选的相亲对象。”
云姝耸了耸肩跟着张溪钻进了马车。
“表哥,前面不远就是北省良州了。”贺澄在马车外道。
“找个好一点的客栈,咱们好好休息休息。”张溪伸了个懒腰,赶了两天的路,好不容易遇到了大城市可以放松放松。
“好。”
张溪见云姝还在车厢里睡觉,她便出去和贺澄一起驾车聊天。
北方山路居多,东绕西绕的明明三十里路,愣是走了快五十里。
“小贺,还没有到吗。”张溪绕的有些犯困,贺澄笑道:“山路不好走,不过看起来快到了,要不,表哥先睡一会儿吧。”
“那我先睡会吧。”倒不是张溪嗜睡,实在是马车晃荡起来,太容易犯困了。
贺澄在外头驾车,云姝靠着张溪睡的昏天黑地,突然马车来了急刹,
贺澄安抚好马匹,靠近窗口小声嘱咐道:“似乎是山贼强盗劫道。”
随即就听外头那帮强盗嚷嚷着:“下车,快下车。不然这就把你们的车射成刺猬。”
张溪偷偷掀开窗帘,一看来人还不少,得有三四十人。于是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就咱们三人,肯定打不过。快把银子拿出来,银票藏起来。下车。”
贺澄拿着银两上前周旋道:“我们只是回家探亲,身无长物,只有这点碎银子孝敬给老爷买个路钱。”
一个黑瘦强盗接过钱袋颠了颠道:“不错,算你们孝顺。”
看强盗肯收钱,张溪松了口气对云姝说:“没事了。”转身欲上马车,却听那黑瘦强盗道:“大王,来了个美娇娘。”
从人群中走出来所谓的山大王哈哈哈大笑:“美人,今日随大王回家成亲,做个压寨夫人,如何?哈哈哈哈。”
强盗们笑的前仰后合,贺澄立马挡在云姝的前面,强盗头子一看眉毛都立起来喝道:“你算哪位?”
云姝拉着贺澄的衣服站在中间呆住了,强盗都长的凶神恶煞的,看自己的眼神又是猥琐下流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就算平时再大大咧咧,此刻像只白兔似的躲在贺澄身后。
黑瘦强盗手不老实上前就要抓云姝,被贺澄一掌给挡了回去。
张溪是真没想到州府地界还能有强盗,自己轻功是不错,可跑的了自己,云姝跑不了啊。
没办法,只能打了。
张溪冲着贺澄使了个眼色后,贺澄率先抬腿踹倒那位黑瘦强盗,又夺了他的兵刃,上来就斩杀一名强盗,张溪也不示弱,飞身连续踏着强盗的肩膀来到云姝身边,将她护在身后道:“别怕。”
云姝点点头表示自己不怕,抽空也捡了把刀,作为社会主义好青年的她,杀人是不敢,但是能护住自己,她看向在外围厮杀的张溪,以及护在自己身边的贺澄,突然发现这两人好像也不杀人。
急得云姝只喊:“动手呀!”
这边贺澄刚打昏一人,来到云姝身边:“血腥污秽……”话还没说完又用刀击昏后面赶来的强盗,随后补充道:“怕污了表妹的眼。”
云姝张了半天嘴,竟不知道怎么回他。
贺澄还安慰道:“表妹莫怕,有表哥呢。”
“你确定?”云姝将目光投向张溪。
张溪同样作为一个现代人,杀鸡都不敢,更别提杀人了,别人断个胳膊他都要共情心疼半天,绝不敢杀人性命。
“住手!”山大王突然大喊了一声。
强盗们十分听话,都停止了攻击将张溪三人包围起来。
山大王说道:“小子身,手不错呀,却不肯杀人,若非吃斋念佛,便是胆小如鼠。”
张溪虽没有杀人,但不代表他不伤人,有他和贺澄配合,倒地的强盗最起码有一半。
“大王说的不错,小可信奉佛祖,曾在佛祖座下许愿,不伤生灵。”
“佛祖就他娘的是个狗屁。”山大王骂的凶狠,张溪也不知道佛祖怎么招他了。
“给他把刀。”
小喽啰立马扔给张溪一把刀。
“小子,你若是赢了本大王。大王我就放你们回家,你若是输,头颅留下,至于你的妹妹,大王娶回家,哈哈哈哈。”
张溪低头看着脚边的刀,大概明白了山大王的意思,他有些忌怕我们的实力,如果不单挑,由着对面我们打,怕是会有更多人受伤。
“怎么个比法?我又怎么算赢?”
“谁先倒地就为胜者,生死不论!”
张溪无奈,自己并非信佛,不杀人纯属是下不去手,可如今不杀人,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贺澄看出了张溪的不忍,站了出出道:“我来和你比。”
山大王直接啐向贺澄:“呸,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老子就要和他比!”
张溪用脚尖勾起短刀,右手接住后直接指向山大王道:“我答应你!”
“哈哈哈哈哈,小子够勇。”
山大王长的一脸横肉,满是肌肉的胳膊看起来比张溪腿都粗,至于张溪还是少年模样,个子还不到山大王的肩膀,这是一场看起来必输无疑的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