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你说……你什么都可以做?】
【可,可以。】
【哦……那宠物呢?】
【什,什,什么?】
【我说,宠物。】
姚衾其实一直都知道周围那些个人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有钱,聪明,手段厉害,脾气很硬,以及不太好上手的潘金莲一个。
传言中的她,潘金莲转世,有过的男人双手加双脚都数不清,她为男人洒出去的钱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不一定赚得到的钱,她曾经一掷千金只为博君一笑,也曾一怒冲冠为蓝颜。还有的说,她就是个克夫克子命,之所以失去生育能力就是因为生活太混乱,或者什么走了歪门邪道求财,用未出世的孩子还有男友性命作为代价……
等等等等。
光姚衾听过的关于她不婚不育的版本就不下四五个,更别说那些她没听过的,被传得神乎其技的。
很多的传言不是她亲自去听的,而是手下的一些熟悉她的人听不过去跟她说的,想让她对这些事做个澄清,但她从来没怎么回应过,几乎都是一笑了之。除非有人怼她脸上来挑衅了,她才会摆出一张笑脸冷森森地正面问上一句“哟,您这是骂我呢”,其他大多时候,她都是抱着“看你表演”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流言蜚语。
司机是个热心肠,听到这些总是相当愤慨,来找了她好几回,不过她每次都是摆摆手说算了。
说算了也不是说她不在乎,只是她在乎也没用。
不说别的,光她为什么不能生育这件事,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真实版本的,警局里有备案,法庭上有官司,该打的官司打过了,该做的调查也做过了,事情的真相如何真的想知道的人稍作打听也会明白,不想知道的你跟他说一万遍他也会装作听不懂,茶余饭后照样拿来兴致勃勃地嚼一嚼。
年轻的时候总会去跟别人争个是非对错,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年长了才知道,把时间花在争对错上,真是最浪费时间不过。
那些个人,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就是嫉妒她。
男的嫉妒她一个女人比男人有本事赚得多,而他们却不得不在个女人手底下低声下气讨生活;女的则嫉妒她一个女人竟然能过上“男人如衣服,想换就能换”的潇洒日子,而她们却只能在家当个奶娃带娃给丈夫洗袜子的家庭主妇。
他们有太多的不如意没地方发泄,所以碰上她这么个天然垃圾桶,怨气自然是毫无节制地倒了下来……
“唔……这回又有什么版本了?哦,主奴……这他们从哪儿看的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真是……哈哈哈也是,那我是主子也……不是?”
姚衾一边在家喝着酒一边跟朋友打电话,听到好笑之处笑得差点把酒给喷了。
她一边笑一边难以置信地问:“我凭什么花钱买主子啊?我有病?”
电话那头说:“那可不就是有病,你现在在那些人心里啊,可就只差得艾滋了,我说你也真是的,怪人家说,一个农民工,问你要十万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说给就给了,是,你姚总年入大几百上千万的不在乎那几个小钱,上回自掏腰包给人看眼睛花出去近十万也是你好心做慈善,但谁管你啊?你看谁夸你一句了?非亲非故的,还偏偏给人家听见什么宠物什么主人的,怪人乱猜?我刚听见的时候都以为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要开始玩偏门的东西!就算要搞,能不能隐蔽点儿?你是不知道赵大炮是什么人吗?”
听到电话那头越说声越大,姚衾连忙安抚:“别激动别激动,这又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赵大炮那会儿刚好在我车后面,他平时晚跑都在八|九点……”
那头怒道:“你少转移话题!这回的事儿你必须给我澄清了!听见没!”
姚衾支支吾吾。
那头火更大了:“什么意思啊?觉得我闲事管得宽了?”
姚衾连忙说不是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在那支吾什么?”
“……”
“说话!”
姚衾有点无奈。
那头提高音量:“姚衾你……”
“那农民工是我花钱买的宠物。”姚衾迫不得已,还是说了,“十万是一年的费用,平均下来一个月连一万都没有,真没给什么,之前跟闻瑄一起半年,差不多给了四五十万……”
“你还好意思说,林向澄跟你三四年弄了你三四百万走还没给你长好记性是吧,半年四五十万,你他妈钱真是大风刮来的?十万又怎么了,十万买个人当宠物那也不便宜啊,一般的宠物才多少钱,猫猫狗狗……”
那头激动地说着说着,说着说着。
忽然,就没声儿了。
姚衾听到那头可怕的沉默,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放到桌上。推远了一点。
大概过了十几秒,她听到那头爆发出一阵怒吼。
“姚衾!!!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