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病毒 第5章 我是不高尚，但没你自私

“跑啊！”

也没注意是谁喊了一声，四人立即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反方向奔去。

脚步声在走廊中炸开，发出刺耳的尖叫。

众人全速向远处逃窜，奔流的风掀起衣角，两侧的玻璃窗扭曲成流动的色块，优秀学生相框里的诡异笑脸在余光里连成惨白的波浪。

身后的东西迅速蚕食着安全距离，尖啸像贴在耳边一般，似乎黑色海啸已经近在咫尺。

“左拐下楼！”

他们所处五楼，要下两层才能到三楼。

凌优冲在最前面给大家带路，一个转弯，他身体瞬间漂移似的滑出半米远。

他从楼梯上一跃而下，风倒灌进他的衣领，他任由肩膀直直摔在墙上，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掉头下楼。

“你……疯了？！”穆言喘着粗气，也三步并两步的跳下楼梯。

“呼嗬…呼嗬…”江医生大口喘着粗气，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只见后面黑色肉球迅速繁殖，仿佛生生不息，与他们也不过三米距离。

“！！！”

“江医生，跟上！”陈锋业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向前带。

下到三层后，随即来到一个双路口，左右均有一排功能性教室，两者没有其他的路相连，楼层上方的指示牌本应显示教室名称，现在却因磨损严重看不清了。

“你左我右，赶时间！”凌优说完，立即朝右奔去。

穆言自然也知道此刻的危急，立刻朝反方向狂奔。

最多14秒时间，凌优穆言跳下楼梯省下的时间约八秒，而怪物要赶上江医生和陈锋业又大约五秒，所以怪物到三楼前凌优和穆言只有13秒的时间，当然其中一人还包括返程的时间。

而极限时间也只有14秒。

3秒。

凌优极速冲到右侧教学楼，一个个扫过房间的名称。

5秒。

刚才有这么多教室吗？

凌优继续向远处继续跑着。

6秒。

不对，有问题。

刚才离最里面的教室就剩六个，现在却还有六个。

教室增多了，或者说教学楼被拉长了。

凌优刚意识到教学楼的怪处，远处突然传来穆言的喊叫：“找到了！”

而他正准备拔腿就跑，一旁的门“彭”的一声炸开，微笑的黑皮人抓住他的手：“同学，怎么还不去上课？”

九秒了，楼梯口江医生和陈锋业也终于赶过来。

“去穆言那！”凌优喊道，随后他冷着脸盯着黑皮人，另一只手猛地拍向门，门受力迅速闭合，将黑皮人的手夹了个狠的，黑皮人发出凄凉的哀嚎：“啊！！！”

凌优趁机往楼梯口那赶，不少教室门在他身后相继打开，一双双手擦着凌优的衣边错过，走出的黑皮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与最初被夹了手的小黑溶解般，化成一滩黑色血水，黑色巨浪愈发汹涌。

十二秒，凌优咬着牙，尽着全力狂奔，极速飞跃着教学楼，却仍距离楼梯口五米距离。

糟了，赶不上。

十四秒，楼梯口已能看见压在天花板上方的黑肉球，逐渐向下扩展蔓延，黑肉球兴致勃勃地分成两拨，一拨准备袭击凌优，一拨去往穆言方向。

十五秒了。

黑色肉球已经将上层空间基本占领，看着靠近的凌优变得更加兴奋，吞吐着肉球攻击着。

凌优脸色凝重，他屏住呼吸，闪过肉球的袭击，蹲下身单手撑地，想依靠惯性滑过去。

然而，因减速动力不足，却在将要到达对面的地方停住了，黑色肉球铺天盖地地要填满他的视野，他移动不了，身后的退路也被堵住了。

“扑通，扑通。”

凌优的心跳声在这个狭小空间异常响亮。

人固有一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样想，却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忽然，一双粗糙的手攥住凌优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出危险区。

“跑！”陈锋业松开了凌优，向交互教室赶过去。

凌优还未从恍神中缓过来，腿已经机械性的开始奔跑。

到嘴的鸭子忽然被另一只鸭子救走了，身后黑色肉球发出怒吼，前进的速度也升了一级。

远处交互教室穆言已经到达门口，江医生也近在咫尺，唯一危险的就剩下凌优和陈锋业二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交互教室对面竟然也有楼梯，同样出现了急速流动的黑色肉球。

穆言看向后方，目光悄然变动。

凌优望着他，顿觉不对：“江医生！拦住他！”

穆言两手拽着门，向后猛地一拉，想要将门快速关上，江医生来不及思考，连忙用脚卡住门：“啊！！！穆言？！你干嘛！”

“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进来，”穆言镜框反着光：“要么，和他们一起死。”

说着他就要再次大力合上门，江医生的力气比不过他，此时她用手把着门，若大力关门，不只是手指骨折那么简单，还可能遭受半断不断的苦痛。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锋业与凌优看着穆言与江医生的对峙，只能全力加速，迎着黑色肉球狂奔。

“我只想要活着，”只听走廊内有人最后说了一句话。

两只巨大的黑色肉球互相冲撞到一起，化作一滩黑色的肉水，挤满了整个走廊。

教学楼外漆黑无月，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偶尔一两滴打在窗户上，又滴水成流，顺着窗户汩汩而下。

此刻，整个学校恢复诡异的宁静。

交互教室内，门口探照灯照亮着面前一小片区域，陈锋业举着拳头，将穆言扑倒在地，瞪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怒意：“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

江医生此时正靠着墙处理自己的伤口，前掌出现不少紫红色的淤青，有点泛肿了。

穆言却撇开脸，一旁是碎裂的眼镜：“我说了，我只想要活着。”

“论撒谎的功夫你还不如小孩，”凌优边说边处理自己胳膊上的口子，本来做那个仪式时就只是简单的处理，逃命时撞到墙，伤口又开裂了，渗出不少血：“我在那边跑到底发现问题也就六秒，你这交互教室又不在最里面，你理应更早发现才对，是报复我吧？”

见穆言默认，陈锋业紧眯着眼，一拳打在他耳边，掀起一阵拳风。

“我最讨厌背后捅刀子的人。”

随后，他便走到凌优和江医生旁边。

“一群傻子，”穆言捡起破碎的眼镜，缓缓站起指着凌优：“哈，你们以为他是什么高尚之辈？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

凌优眼皮微抬，冷漠地注视他：“我是不高尚，但没你自私。”

“呵，说我们不共享线索，那你共享了吗？”凌优交叉手臂，纤细的手指在胳膊上一点一点，像在打节拍一般：“刚开始分头探索的时候，你是离我和小孩最远的，却是江医生和陈大哥赶过来时发现的你，你为什么会在那？”

“条条大路通罗马，我拐弯拐过去了，有何问题？”

“如果你什么都没发现怎么会拐过去呢？要追求利益最大化，每个人探索完备自己的区域才是最优解，不是吗？那么请问，那段时间你看到了什么？”

猜到他不会说什么，凌优也无心继续。

此时，交互教室内一排排灯接连亮起，光明向远处延伸，整个教室一览无余。

三十五个椅子整齐的摆在中央，像考场一般每个都隔着约一米距离，以5*7的规格排列。

其中有四个是空着的，剩下的都是长得与乔妮装扮一模一样的学生，凌优认出来几个是墙上挂着的优秀学生，教室正前方的电子大屏泛起蓝光，中央出现一张白色笑脸，其眯笑的眼睛细长如刀划破后的荧幕。

“请尽快就坐，交互训练即将开始。”

四个空位相隔很远，陈锋业掺着江医生坐到最近的一个，剩下几个遍随便坐了。

“即将宣读交互训练规则，请各位谨慎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