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温故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很快回忆起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是你?”
“厉总还记得我。”沈一帆笑笑,伸出手,“你好,我叫沈一帆。”
厉温故打量着他。
沈一帆身上穿的是白衬衫黑西裤,脚上穿着一双男士拖鞋,身前还打着领带,袖口卷起了,因为身上穿了件跟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卡通围裙,应该是在做饭。
厉温故眸光骤寒,几乎是咬着牙问道,“夏夏呢?”
沈一帆道,“家里没酱油了,她出去买酱油了,厉总,你找夏夏有急事吗?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
厉温故冷笑,“不需要。”
打电话?轮得到他给沈知夏打电话吗!
“那我就不留厉总了,我还要做饭,要不,你请便?”
厉温故:“……”这是在赶他走?
笑话。
厉温故眉眼间的寒意突然消失,淡声道,“你忙你的,我进去等她就行。”
沈一帆:“……”
厉温故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顿时感觉舒服多了,没等他开口,便直接迈开长腿走进了屋。
沈一帆:“……”
厉温故自然不会跟沈一帆开口要拖鞋换,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打量着眼前的屋子。
公寓不大,装修还算精致,只是不可能像玫瑰园那么奢华。
不过布置得很温馨,倒像是沈知夏的风格。
她很喜欢家,总是能把房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净清爽。
想起她早上说的分手,十个小时后就在这个地方和别的男人一起做饭,厉温故就格外烦躁。
偏偏沈一帆还火上浇油,倒了杯白开水过来,放在厉温故面前的茶几上,“厉总,请喝水,我还要去做饭,就不招呼你了。”
厉温故微微蹙眉,抬眸看着沈一帆,“你是不是搞错身份了,这里是我女朋友的房子,需要你来招呼我?”
“是吗?”沈一帆笑笑,“厉总确定,夏夏现在还是你的女朋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分手了。”
厉温故眸光骤沉,眉眼间氤氲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沈一帆脸上的笑意不变,不卑不亢地开口道,“厉总要是个男人,就不应该继续纠缠夏夏,放她自由,是一种美德。”
厉温故冷笑,“你在教我做人?”
“我不敢,”沈一帆道,“无论是布老首长,还是你的父亲母亲,都是值得尊敬的人,我怎么敢越俎代庖教你做人,我只是心疼夏夏。”
厉温故睥睨着他,“不敢最好,评论别人的之前,先照照镜子,你这么理直气壮干涉别人的家务事,不像是良好家教熏陶出来的。”
沈一帆脸色白了白,正要开口,门突然被人打开,两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都拎着超市的塑料袋。
沈知夏正在跟身旁的女孩说话,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脚步一顿,嘴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愣了好一会儿,沈知夏才敛了敛神,开口问道,“温故,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厉温故满脸不悦,起身往外走去,“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沈知夏轻声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厉温故脚步顿住,“你说什么?”
沈知夏深呼吸一口气,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回去。”
厉温故转身,重新转身来到她面前,“沈知夏,你想造反,嗯?”
沈知夏紧抿着唇角,低垂着眼眸不说话。
身旁的女孩拉着她的手臂,往旁边退了退,哆哆嗦嗦地开口道,“厉……厉总,你不要这样威胁人,夏夏已经……已经跟你分手了!”
厉温故差点被气笑了,恋爱的事情没见她公布,分手倒是公布得挺快,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有两个人跟他强调他们已经分手的事情了。
“梨梨,你不要说了。”沈知夏小声开口道。
田梨不服气,但又惧怕厉温故,小声嘀咕着,“我是心疼你啊夏夏,你看看他什么态度,有钱了不起哦……”
沈知夏想说,有钱是真的很了不起,至少得罪了厉温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想把自己的朋友牵扯进来,便对厉温故道,“温故,你先回去吧,我们的事情,我会找机会跟太爷爷说,分手是我的原因,我不会让太爷爷怪你的。”
厉温故没再跟她废话,直接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拽了出去。
“啊!”沈知夏惊呼一声,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
“夏夏!”
“夏夏!”
沈一帆和田梨一慌,急忙追出去。
厉温故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们,冷冰冰地警告道,“再敢往前一步试试。”
两个人被迫停了下来,田梨很慌,倒是沈一帆冷然道,“厉温故,你放开夏夏。”
“你们两个别管我,”沈知夏急忙开口道,“你们进去吧,我跟他好好聊聊。”
“可是……”
田梨刚开口,就被沈知夏打断了话,“听我的话,关门进去做饭,我一会儿就回来。”
“听夏夏的吧。”沈一帆看了厉温故一眼,把门关上了。
沈知夏长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头顶便传来厉温故讥诮的声音,“就这么怕我针对他?”
沈知夏抬头,平静地看着他,原本看着他时总是盛满了绵绵情意的双眼,此刻只剩下冷漠和失望。
厉温故的心没由来的一颤,漫出了一股烦躁,“你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在闹啊温故,”沈知夏疲惫的道,“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分手。”
“你还敢说不是在闹?”厉温故俊美的脸紧绷着,“有什么想要的,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满足你,跟我回家。”
“你要满足我什么?车子?房子?珠宝?还是包包?”沈知夏扯了扯唇角,牵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温故,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表现出了拜金的一面,让你觉得,我会喜欢这些东西?”
厉温故一愣。
沈知夏摇摇头,“温故,我从来没说过我要这些,你给的我没有拒绝,不代表我喜欢,而是因为那是你送的。
是你主观上认为我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才会觉得,只要给我花足够多的钱,我就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对吗?”
厉温故胸口的烦躁瞬间被无限放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有着薄怒,反问道,“你不会吗?当初是谁哭着求着要跟我在一起,死活要搬进玫瑰园,你以为玫瑰园是酒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