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溪村外的盘山公路边,胡希铭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也在想该怎么离开这里。jiujiuzuowen
他的奥迪q7一半已经悬在公路外了,半小时前遇上了山体滑体,事发突然,一向冷静的他也慌了神,猛打方向盘,油门当踩车,这些新手司机该犯的错他都犯了,连续撞击了几下山体,终于在奥迪快要滑向公路外侧的悬崖时,胡希铭踩住了刹车。
车撞得很厉害,玻璃全碎了,车头也变形了,更麻烦的是车身现在悬在公路外,山风很大,摇摇欲坠。
田溪村地处渝西山脉中,地势很高,村外的这条盘山路一边是山坡密林,一边却是悬崖峭壁。
胡希铭头被撞伤了,流了不血,晕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立刻意识到了这危险的处境,竭力的调整呼吸,保持清醒,想办法离开车子。
胡希铭今年二十九岁,是田溪村所在的津港市餐饮协会的会长,全国十强餐饮集团两江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这两年饮食行业的风云人物。
不过再多的头衔也解决不了胡希铭目前的困镜,他被安全带牢牢的束缚在座位上,摁了无数次开关,打不开,挣不脱,身边也没有刀具割断安全带,更要命的是,胡希铭觉得眼前越发模糊,四肢渐渐无力,他知道,这是人失血过多的征兆,如果没有人及时发现这里的情况,他的小命很可能就要交待在这里。
可这是偏远的山区,已经这么久了,别说人车了,连只鸟雀都没见到。
胡希铭看了看一旁的手机,早已黑屏关机了,算是祸不单行,自己为什么会独自开车到这个地方呢?胡希铭心中既愤怒又后悔。
事情还要往前推四个小时,就在田溪村人等待九大碗开席时,在离田溪村三百公里的津港市,一家五星大酒店的包房,一桌极具奢侈的盛宴也正式开始。
津港市原本就是国内的一线大城市,近几年凭依独特新潮的美食美景,成为了火爆的网红城市,旅游,餐饮,酒店……一大批行业得以迅猛发展,这其中又以新派川菜为代表的餐饮业最是引人瞩目。
有流量,有底蕴,津港市的餐饮业赚得盆满杯满,餐饮协会的地位越发的重要,协会会长一职不再只是一个名誉上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权力位置了,制定行业标准,规范业界制度……总之,津港市的餐饮巨头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位置。
两年前,年仅27岁的海归胡希铭回国继续了家族企业――两江餐饮集团,在家族的扶持下,以黑马之姿问鼎津港市餐饮协会会长一职。
去年又迎娶了高中同学,名模孙雅娜,生下一对双胞胎,不到三十年就登上了人生的高峰,成为了生活的赢家。
这样的聚餐原本是餐饮协会的巨头们的日常活动,可随着上次聚会,副会长吕养正提出提前改组餐饮协会,气氛就变的有些微妙了。
吕养正是餐饮业的资深人物了,这次聚会的五星酒店就是他名下的产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什么改组协会,分明就是冲着会长一职去的。
原本就对年轻的胡希铭任会长不服气,今年市里出台了一个叫做“万企帮万村”的扶贫计划,吕养正从侧面了解到,这个计划政府是下了大决心推动的,宣传力度,相关扶持政策都是前所未有的大。
吕养正凭借多年商场打拼的经验,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成功洗白自己,宣传自已的好机会。
吕养正名下的几家公司这几年负面新闻不断,在信息化透明的今天,一件小事往往都能造成股价动荡,集团不稳,为了挽回声誉,吕养正没少在公关上下功夫,请水军,开晚会……钱没少花,但效果很一般,如果自己能主导餐饮协会,去参与这次政府全力支持的扶贫活动中,那绝对是事半功倍。
可想要吸引到上级和媒体的注意力,自已的身份还是差点,副会长六,七个,都是身家丰厚的大老板,实力不相伯仲,于是乎,吕养正盯上了会长这个独一份的职务。
可是餐饮协会四年一选,胡希铭这两年当会长公私兼顾,干得是有声有色,于法于理,都轮不到他吕养正。
年近五十的吕养正街头混混出身,眼见明的不行,就动起了歪脑筋,私底下找人调查起胡希铭的私生活来,这一查,还真给他查出点东西来,于是主动安排了今天这场鸿门宴。
“老吕呀,今天的龙虾有点小啊,”
“别整这酸不拉几的红酒了,我车上有茅台,服务员,换白酒杯,”
……
同样是宴席,五星酒店包房的这一桌,随便一个菜都比九大碗贵几倍。
胡希铭轻声跟旁边的另一位副会长,讨论着近期准备召开的一次扩大会议,由全体餐饮协会会员讨论一下如何利用行业自身特点,参与到这次“万企帮万村”的扶贫行动。
吕养正冷眼旁观,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扶贫嘛,不就是捐点东西捐点钱吗?费那个脑筋干啥?
胡希铭是个三观很正的人,奉行的原则是“做人做事都要认真负责”,不过这次扶贫他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慈善这一块,不管是他还是他的集团,都一直有在做,但这次扶贫胡希铭却认为和以往捐款捐物不一样。
首先领导提出了“精准扶贫”的理念和期望,其次市政府提出的“万企帮万村”这个具体要求,都说明国家的这次扶贫行动,必须要深入基层,下到贫困村落,去了解实际情况,去了解百姓的真实需求,真真正正的授人以渔。
胡希铭能力没的说,可他毕竟是富二代出身,对基层村庄了解不多,胡希铭相信,整个协会的上层其实都不会了解太多,就算有些老板出身农村或者来自底层,那也无济于事,毕竟他们这帮人,脱离贫困,脱离乡村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