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萤火走近了,那白玉般的男子细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双灰绿色的眼睛,在荧光下更显妖异了,就连那双眼里似乎也闪着荧光。
望着那双眼睛,萤火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想要独1占这份美好的想法。
眼里光彩逐渐消失,整个人的动作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像是被操控了神智。
手虽然被冷泉浸泡过,但还有些许厚茧未能全部掉落。
抚上那男子的脸颊的时候,她粗糙的手,与这脸上光洁嫩滑的肌肤的差距是如此的鲜明。
她一只手捧住那男子的脸,稍稍摩挲着,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要这样做,然而,她就是这样做了。
那男子见她如此,嘴角缓缓绽出了一抹妖异的笑,像是深夜里独自绽放的幽幽昙花,美的绝世独立。
“帮我解开锁链。”那男子继续用他那能蛊惑人心的声音对萤火说道。
铁链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着魔的萤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条有她手臂粗的铁链,穿过了男子的肩胛骨,牢牢的将他锁住了。
若是往常,萤火定会怀疑一下,这人都如此了,还能活下来吗?他究竟又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呢?
顺着铁链而下,一条银色的蛇尾在地上摇摆着。
萤火本该被吓一跳,然而也并没有被吓到,就连眼神似乎都是已经对这司空见惯一般。
伸手抚在那铁链上,那铁链就如方才那铁栏一样,瞬间消散了。
“嗤!”就在那铁链散开之后,那男子低下头来,他半张脸隐在了阴影下,只见他那双好看的唇瓣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隐藏着笑意。
随即,他仰起了头,笑得肆意张扬。
“哈哈哈哈哈哈!”
萤火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平淡,是完全的被蛊惑的神情。
那男子笑了半天,才将视线又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萤火,他眼里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感,看向萤火的时候那灰绿色的眼神极其兴奋,根本不像个拥有正常情感的人。
萤火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自己的神志,看起来不过是随人处置的傀儡罢了。
那男子走近了萤火,纤细青葱的手臂伸向了萤火的脖颈,手上一用力,手背上的骨骼凸起,他将萤火连着脖颈,朝上提起。
萤火虽然被迷住了心智,但窒息的时候,还是有反应的,只见她眼睛睁大了些,开始不住的翻白眼,连舌头都开始伸出来了些。
若是被掐死,那么这样一个死法无遗是很难看的。更别说是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死去。
“困我千年万年又如何?我照样把你后代杀得干干净净!”那男子笑着说道,并没有人听,他却像是在对谁说一般。
或许是困在这里久了,又死不掉,所以变得有些神经质。
然而就在萤火真的快要窒息的时候,那男子的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他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幻化成了愤怒。
果然还是杀不死,他偷了人家的魂魄,到头那牵制住他的人,也与他有了共生的关系。
或许魂力经过时间的限制变淡了,但他眼前的萤火仍然还存在与他共生的关系。
杀了萤火,他或许不会死,毕竟多年过去,血脉错综,魂力淡薄了。
但萤火若是死了,他绝对不会好过,轻则重伤,重则功力尽失也不是没有可能。
往日里没有解封还好说,是生是死和他没什么太大关系,但这封印一去,他可能还反过来要护着萤火。
把萤火放下,他擦净了自己唇角的血,眼里满是不甘。
到头来还是被摆了一道。
一眨眼的瞬间,萤火两腿一软,眼睛闭上后昏睡了过去。他身子矮下去,顺手将十岁的矮个子萤火接到怀里。
萤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了空间里的竹床上。
今日这梦做得太过真实,现在还尤记得那一双灰绿色的眼眸。
“他应该就是吾腾了。”萤火轻蹙了眉头,轻声说道。
但是就这样一直做这样的梦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啊,究竟怎么才能杜绝这个梦呢?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萤火便去冷泉洗了个澡,洗完澡便准备打一点儿水出来,一会儿直接提出来,好放到家里用。
水刚打出来,她本想照一下自己,结果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抹像是被勒过的痕迹,其实经过冷泉一泡,这痕迹已经散去了许多。
本来她也有觉得脖子很疼,刚刚还以为是这段时间入秋了空气有些干燥,所以上火了才嗓子疼的。
见到这一抹痕迹的时候,萤火吓了一跳,难不成在空间里也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吗?
但这不是她祖宗传下来的空间吗!怎么会出现这种神秘力量呢?
萤火越想越是不懂,反复在水里照了半天,但水里也照的不是特别清楚,只能看见脖子上有伤,具体是什么样的也看不清。
隐隐约约像是人的指印,但萤火也不能够确定,在空间里纳闷了很久。
但是她就算疑惑,也不能一直都待在空间里,往日里都是算着时间出空间的,刚才她刚自然醒过来,那么再过一段时间,家里人估计也都要醒了。
她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话,想来便是亲人也会怀疑她是妖怪的。
不敢再在空间里久待,萤火匆忙喂过了小鸡,闪身出了空间。
就在萤火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了空间之后,空间里缓缓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长发披肩,灰绿色的眼睛说不出的惑人。
冷泉里泛起了涟漪,衣衫掉落在地,吾腾走进了泉水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方才他对萤火动了杀心,因为共生才搞得他自己也受了伤,并且这伤还不轻。
这会儿正好发现这里的冷泉有疗伤和加强修炼的效果,也就不急着出去了。
话说萤火出了空间,一切照旧,只是这次才从空间出来,睡在身边的罗衣翻了个身,一下便醒来了。
萤火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刚开始还有些紧张。
“阿姐。”罗衣面对这萤火,淡淡笑了一下。
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safe,萤火在心里想到。
可能是昨儿太累了,才导致今天起的有些晚了,看来下次还是要注意一点儿。要么别让自己睡太死,要么就不要在空间里过夜。
早上起来干活,早饭仍然是野菜番薯,早上的活不重也就不用吃太饱,几个小孩子知道晚上还有小灶,一个个都很乖巧地把番薯和野菜吃了。
李氏本来饿惯了,所以胃不大,最近被萤火调养下来,其实身子已经不错,只要不劳神劳力,估计很快便能好。
况且,大夫大概也知道李氏身体不好,是因为之前有亏损,所以药方就是补方,光吃药李氏也已经在补了。
最可怜的,莫过于司祯礼了,昨儿便是野菜配番薯,今儿又是野菜番薯,不用想的,明后日还是野菜番薯。
他一个大男人,即便不做体力活,那也是要吃油水的。
而家里的野菜汤,上边儿就只这么少的可怜的几滴油,简直令人绝望。
司镇里叹了口气,没钱就不能浪,吃完饭只好在家里温书。
萤火吃完早饭出门瞧了瞧,想要趁着早上看得见,将家里的木板门重新修一下。
这门是木头做的,统共这么一小片,只要扶好位置,稍微固定一下,还是能用的。
萤火想了想,便从柴房里拿了工具,另外找玉钩和罗衣来帮忙搬一下门,将位置对好,她好实施。
“咚咚咚咚!”小孩搬好了门,萤火便开始修了起来。
修门挺简单的,固定好,转了转门,发现不会轻易脱落之后,萤火便准备去厨房拿工具去田里干活。
她才拿好了工具出来,便见司祯礼走到院子里,看这个样子好像是想往小孩们住的地方去。
萤火怕他又找垂杨的麻烦,出口喊了一句:“爹!”
司祯礼被萤火这么一叫,脚步停顿了一下,朝萤火看了过来。
萤火慢跑了几步,到了司祯礼身边。
“爹要找垂杨吗?”
司祯礼看向萤火,或许他自己都不明白,在他面对萤火这个大女儿的时候,总是多几分尊重的。
确实,萤火很能干。家里本来穷成这样,之前欠债没得还不说,家里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而萤火才花了一个季度都不到的时间,就叫家里还了部分债务,虽说家里吃饭仍然没什么营养,但这量总还管够。
况且如今谁家里真的想要挣钱,也不过是一个扁担挑到外头卖去,便是有钱,也都是攒着,谁又有这个魄力花费一大堆时间精力还有金钱,去开上一家店铺?
便是司祯礼嘴上不认,萤火的能力也是摆在面前毫无疑问的。
所以司祯礼心底对萤火其实多少有几分尊重,然而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罢了。
并且连萤火也没有意识到司祯礼对自己态度上的转变。
“去叫那畜生去给他奶奶磕头认错,赔礼道歉。”司祯礼回答道。
萤火一听司祯礼的话,心里冷笑一下。
还道歉?可做你那春秋大梦去吧!
昨日打了垂杨一顿还不算,今天还要作妖。真当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样闲呢?
然而她嘴上却是笑着说道:“爹,昨儿垂杨被打了一通,脸上的伤也不见好,连晚饭就没吃,今天早上也说没有胃口。我瞧着他身上不大好,就让他养着了,我看,道歉的事情,往后再说也不迟啊。”
我服了,这都能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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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