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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领着我，一路轻车熟路地七拐八拐，一直绕到后门。
我心说他这个半夜睡不着出门逛逛，逛得还真是有够远的，就看见修罗伸手在一面墙上四处摸摸敲敲。
有一块地方敲起来声响与别处不同。
“哈，找到了，是这里。”
修罗示意我往旁边挪几步，我依言向外走开一段距离。
然后我就看见修罗以一个我绝对拗不出来的姿势做了一记原地高踢腿，在墙上踹出一个规整的圆形小洞。
……还挺厉害的。
我的意思是，这面墙所在的走道很狭窄，在完全没有助跑空间的地方能作出这种强力的踢技，说明修罗本身的肌肉爆发力就很强。
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看上去是那种病恹恹的瘦削样子。
我走过去，仔细看那面墙，发现被修罗打穿的洞口，周边的墙面没有一道裂纹，依然光洁平整，完全没有被这股力道波及到。
“这叫一点突破，是把内力集中到一点爆发的技巧。”修罗介绍说，“在我的家乡，能掌握这种技巧就是绝顶高手了。”
以点破面的优势我当然清楚，力道越集中，杀伤力就越大，如果能加以利用，做到精准打击要害，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过知易行难，对我来说，这件事有额外的困难。
气体本身就是最松散游离的结构，想要将它们集中起来会有点麻烦，我需要更长的时间准备，那样在实战中反而得不偿失，还是超大范围AOE无差别全打击更适合我来操作。
嗯……不过也许在托拜厄斯庄园里，我可以考虑尝试进行这种一点爆发的打法。
这里的空气总体来说基本静止，进行强控制的难度降低，虽然驱动它们需要的力量增加了，但可以做到更加精准，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有失必有得，得失必相等。
“之前夜里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果然后面还有一片空间。”
修罗说着，整个人顺势倚在了墙面上，刚好遮住他踢出来的洞。
我听到他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是刚才出门去了的侍者，他又回来了。
我下意识看向修罗，修罗反过来朝我眨了眨眼睛。
“两位先生在这里做什么呢？如果要去花园的话，现在风雪还没有停，最好不要离开别墅内部喔。”
我注意到侍者两手空空：“你没有找到合适的木板吗？”
“什么木板？”侍者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合着不管是拖车还是补楼梯，你都只是嘴上讲讲，出门遛个弯就当无事发生过啦？啊？
我沉默着想了几秒，慢吞吞地开口：“其实，我们正在商量一件事——我们有件事需要拜托你来处理——”
侍者说：“很乐意为您效劳，是什么事呢？”
“嗯，我知道现在大雪还没有停，是不应该出门的，但是……”
我盯着侍者的脸，小心观察他的反应。
“我们的车在三公里外抛锚了，能麻烦你想办法把车拖到庄园来吗？”
应该说是意料之中吗，侍者果然回道：“当然，当然！这种大事您应该早点说的，这种雪天很快会把车整个埋进去，那样就找不到了——具体的方位在哪儿？”
连着急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好家伙，你就是网游里永远只会回答固定问题的NPC？
我熟练地给侍者指明了那辆倒霉雪地越野车的方位，目送他急匆匆跑出酒店。
“行了，以后就这么糊弄他好了。”修罗总结，“还挺方便。”
我说：“其实……我有点好奇……他每次都这样跑出去，是去哪里了呢？”
修罗和我对视一眼，立刻一起转身朝侍者离去的方向跑去。
等——一——等——
侍——者——
.
跨出庄园大门后我们远远望见了侍者前去的背影。
我看着修罗说：“或许……你想在天空中散步吗？”
位于高处的话，视野更加开阔，还不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更不容易被发现。
修罗挑了挑眉，很爽快地答应了：“走啊。”
.
雪原的天空澄澈明净，万里无云。
我用空气隔绝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和冷冽的北风，空气在脚下铺成无形的天桥。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在水族馆的海底通道里，只是周围游动的不是鱼，是晶莹的六角雪。
我和修罗正是漫步在这样的宁静里。
远离湿冷泥泞的土地，在这样的高天之上，步行的体验变得出奇愉快起来。
要是之前也是在空中走过来的就好了。
“要是之前也是在空中走过来的就好了。”修罗忽然开口说，“比起地面，天空更适合你。”
啊……当时是觉得踩在蓬松积雪上的触感新鲜，才决定走路的。
因为缺乏生活经验，不知道沾在鞋面上的雪沫会融化渗进去，着实吃了点苦头。
不过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也不能比，之前过来的时候拖着四个行李箱，如果选择都走空路的话，还要再加上两个人的重量。一来分量重，二是东西多，体力消耗大，如果在高空中分神的话后果肯定也很严重，不是那么容易控制风险。
我之前提到过，我在现实中并没有太多动用超能力的机会，而且染上渐冻症以后，我就失去控制空气的能力了，期间足有八年之久。
因此，我对自身超能力的掌握程度其实一般般，之前也没有试过像这样在天空中行走。
不过今天实际操作起来，倒是还挺得心应手的，简直就像是在梦里练习过了一样。
……
等等，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