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木香 第9章 第九章

明白过来以后，周南笑了起来：“咱俩这关系，能收你什么钱？看着你从小长大的，谈钱那不是膈应人吗？“

“姐说的是。“顾柠西笑着应下来，没有反驳。

后面的过程苏木都十分配合，像是收起了利爪的猫，任由周南检查。

周南很快得出结论：“脚踝只是轻微扭伤，没有伤到骨头和韧带。好好涂药，不要剧烈运动和过长时间走路，大概两天就好了。“

顾柠西点点头，说道：“他身上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伤，麻烦南姐也看看。”

“在衣服里面？”周南问。

顾柠西“嗯”了一声。周南觉得没什么，毕竟医者眼里不分男女。但是看苏木的样子，恐怕不会这么大方地掀起衣服。

于是，周南俯身，和苏木平视，问道：“小孩儿，你是想让我给你检查身体，还是让旁边这位哥哥来？”

出人意料的，苏木轻轻叫了一声“姐姐”，周南明白是想让她检查，便转身看了剩下的两人一眼。这两人知趣，走出去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大约十分钟左右，周南带着苏木出来了，让苏木跟着那位男护士拿着单子去一楼取药。在苏木离开视线后，周南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七，你这位同学的家庭背景你了解多少？”

顾柠西闻言，不经站直了身体，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南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南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调整情绪：“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烟头烫的、皮带抽的……”周南喉头哽了一下，差点说不下去。“新伤旧伤叠在一起，数不过来，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周南捏了捏眉心，没再说话。

顾柠西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在一瞬间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有一种可能令人愉快。

良久，顾柠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谢谢南姐，我知道了。“

周南看了看她，脸上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虽然那孩子确实可怜，但是你也别太上心。小心点儿，别给自己惹麻烦。“

顾柠西说：“南姐放心，我心里有数……诊费和医药费一共是多少，我结一下吧。“

楼下，苏木把单子给了男护士，他便去抓药了。苏木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一屋子的中草药香气里，没来由的，他想起了早上的那颗巧克力糖。一口吃下去，很浓的巧克力味在舌尖上融化开来，其中还带着丝丝的甜。他觉得那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糖，好吃到他只舍得吃一颗，然后把剩下的悄悄藏进罐头里……

没多一会儿，顾柠西和周南就下来了。顾柠西看起来脸色如常，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下来就窝在椅子上玩手机，单薄的眼皮垂下来，眼睫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配好药之后，顾柠西便接过了药，和周南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苏木离开了。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街上的灯光依次亮起。车辆来来往往，人声鼎沸。

“谢谢。“苏木说。

环境太过嘈杂，顾柠西没听清，便弯腰凑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距离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喷洒在彼此脸上温热的鼻息。苏木鼻端闻到了清清淡淡的柠檬香味，像是洗衣液的味道。

苏木猛的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我……我是说，谢谢你。“

“呦呵，小孩儿还会道谢了？“顾柠西挑了挑眉毛，然后低低笑了一声。明明没有多大声音，却在一片夜晚的嘈杂声里重重地砸在苏木的耳膜上。

“你脸红什么？姐姐我这么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