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逢玉企图对此持沉默的反抗态度。
这和她想象中的抢答对对碰毫不沾边。
【即将逾时,是否选择随机投放?】
随机投放,这四个字又像是另一道陷阱。
蒋逢玉没犹豫,选择【否】,回到上一级,经过深思熟虑后,在三个看起来都不那么正经的选项中选择了还算熟悉的保健室。
穿梭的流动光束急速掠过身旁,她被裹挟着转向不明方位,没有风,但眼球仍然泛酸发疼,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窗明几净。
浓绿的枝叶探进半开的窗扉,室外嬉闹嘈杂,看整体布景就是大学校园,和帝联大完全一致。
蒋逢玉扶着桌角站起来,低头时发觉自己身穿浅绿色医师褂,左侧胸口贴着铭牌,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她伸手摸了摸边角圆钝的铭牌,这些细节也做得足够真实,大概参考了校医室的医师服饰。
金标三角箭头又凭空出现,一连串铺展开,蒋逢玉经过后就消失,像阅后即焚的特殊脚印,她跟着指示停在长廊左侧的28诊室门口。
蒋逢玉的手刚搭上墙侧的密码按钮,门被重重拉开,惊疑不定的宋舒延的脸闪现,他硬生生刹住脚步,看清来人以后,喉咙里发出一声困惑的短促气音。
“你……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醒来发现不对劲后,宋舒延已经对着自己的奇装异服发过一阵懵,现在又来了个蒋逢玉,他伸手捏住她胸口的铭牌,“这是什么?”
蒋逢玉拍开他的手,推着滚轮小车往里走,对着空气里爬上来的字幕慢吞吞读,“这位患者,请不要随意走动。早间例行巡房,麻烦进来做身体检查。”
奇了怪了。电影里有这一段吗?难道她睡过去没在意?
这台词即使被她一腔正气地说出口,听起来仍然糟糕。
宋舒延比她更摸不着头脑,可怜的弱智。
“过来。”蒋逢玉瞄了一眼字幕,朝宋舒延招手,“今天感觉怎么样?”
宋舒延犹犹豫豫走过来,“呃,还行?”
他往推车顶部的托盘里看一眼,背都僵住,迅速移开目光,耳根和脖颈飞上来浅淡的一片粉,他往后退了一步,抓紧了衣领。
蒋逢玉把茶几旁的旋转高脚椅拉过来,拍了拍沙发软坐垫,“坐下来,配合一点。”
宋舒延一步步往房门口倒退,“我不玩这种,你快点消失。”
蒋逢玉和善一笑,“你是想自己过来还是被我打一顿拖过来?”
【黄牌警告一次!请勿脱离主题随意编篡台词或更改行为模式。】
宋舒延背贴着门板,坚定地摇了摇头,丰润的嘴唇都抿到发白,“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过去。”
他很有些崩溃,两天前的那一场梦竟然不是偶然现象。
蒋逢玉板着脸起身走过去,扣住宋舒延的手腕,他痛呼一声,她置若罔闻,把人一把按进沙发。
“把衣服掀开。”
她从抽盒里扯出两只乳黄色的胶皮手套,严丝合缝地牢牢包裹住手指和掌心,对着宋舒延努嘴,“我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蒋逢玉坚定信念,只要台词念得够快,扫黄办就追不上她。
可惜这信念没过多久就坍塌了。
宋舒延当然是不肯动手的,还得靠她半强制性地武力制裁,他一脸不耐地扯住衣摆往上拉,“你自己看,哪里有什么伤?”
皮肤光洁如新,肌肉在放松状态下也仍然保持适手的弹性,蒋逢玉伸手拍他胸口,冷笑一声,“还敢狡辩?这里肿这么老高。”
宋舒延耳朵根红得要滴血,“胡说八道什么……本来就这样啊。”
她又不是没看过,为什么这么说?
宋舒延自己给自己答案:因为这是个没有逻辑的春\\梦。
蒋逢玉动作一顿,喜提二次警告。
【黄牌警告两次!请把握好手部动作、面部表情和说话语气。】
受不了。
什么都得跟着字幕来,这也配叫考试?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都不给。
她把声音放低放缓,顺着轮廓起伏慢慢揉按,“运动过后,适当的放松很重要。你似乎并不太重视这一方面。”
“我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理疗师。”宋舒延别开脸,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没有不重视。”
蒋逢玉没在听他说话,也不接话茬,自顾自往下讲,“烫得太厉害,得物理降温消肿。”
宋舒延看着她从推车下格的移动冰柜里取出一包小规格冰袋,用小刀滑开,把里面的圆形冰球倒了出来。
“……你别告诉我要把这些东西往我身上放。”
“动动脑子。不放怎么降温?”
【黄牌警】
蒋逢玉及时收声,咽了口气,微笑和煦道,“不放怎么降温呢?”
她摸了摸宋舒延的头发,又往下滑,贴住他的脸侧,真情实意说:“笨蛋。”
可惜这两个字一旦说出口,杀伤力约等于零。
如果她有随意发挥的权利,绝对要把笨蛋改换成傻缺。
宋舒延怔怔地看着她,“什么?”
就两个字还要反应半天,蒋逢玉暗暗摇头。
她握住一颗小型冰球,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按住他唇角,口气听起来像在诱哄痴傻小孩,“张嘴。”
宋舒延下意识张开嘴,在她手指探进来的后一秒立刻闭合,活脱脱是只被开水浇背的虾,“你干什么??”
还挺善良,没往死里咬。
蒋逢玉屈指顶住上颚刮了刮,宋舒延微不可察地打了个抖,麻而痒的奇异触感在口腔内蔓延,涎液不受控制地往外滑,她用拇指抹开,胶皮手套一片晶亮水色。
冰球顺着撬开的齿缝钻进去,蒋逢玉把它往里推了推,喉腔敏感收缩,宋舒延的脸颊鼓起来一点,饱满贴合的皮肉微隆,含糊不清地问:“我要咽、咽下去吗?”
痴傻得可以。
咽下去不被哽死也被呛死。
“含住。”蒋逢玉拍拍他的脸,“不许咽。”
宋舒延迟缓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即使是他的梦,蒋逢玉也能颐指气使到这种程度么?
他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门就在那里,他为什么没选择离开?
这只是一个梦,宋舒延对自己说,他并不是因为想知道蒋逢玉还打算对他做什么才留下的。
只是因为懒得出去自找麻烦而已。
蒋逢玉剪开一块软纱布,动作麻利地包住数块冰球,在顶部系了个结。
她把再加工的软敷冰袋托在掌心掂了掂,宋舒延的视线也上下摇晃,表情僵硬,嘴唇中间还撑着条缝,说话嘶嘶漏凉气,“我不想这样。”
“别害怕。”蒋逢玉安抚他,用块吸水软布把他嘴角擦拭干净,然后提起衣摆,“我们这里是正规保健室。”
真的吗?怎么敢这么说?谁会信?
宋舒延往下吞了两口化开的水,冰凉的液体通过食管顺进肠腔胃壁,身体忍不住战栗,蒋逢玉察觉他的吞咽动作,稍稍施了些力气,掌心扇剐在白皙的脸颊,清脆一声。
她正对面那双眼睛睁得更开,瞳孔急速放大,宋舒延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腮,有些不敢置信。
“为什么打我?”他皱眉,“你的字典里没有尊重人这三个字?”
本来是有的,但是情况特殊,所以暂时没有了。
蒋逢玉掐住他的下颌,“我说过了,不许咽。”
宋舒延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下去,“那你要我怎么办?它化了。”
“不遵医嘱,看来这位患者的问题比我想象的更大。”
蒋逢玉松开他的脸,在宋舒延来得及反应前箍住他的双手往前拉,靠拉长的胶皮管束缚在一起,皮肤往下凹出一大片,松开以后一定会起压痕。
确保他的手失去自如活动能力以后,她重新扯起衣摆揉作一团,重重塞进他嘴里,柔软的速干布料一直抵到舌根,宋舒延挣扎起来,蒋逢玉假公济私,抓起软布冰袋按在他胸口。
“不听话的病人就会被绑起来。”
蒋逢玉不轻不重的压按,另一只手顺着边缘推揉,手下那具躯体正竭力蜷缩着向后退,她掐住他的腰制止,肌肉越发紧绷。
这家伙看起来又要哭了。
蒋逢玉起身靠近,宋舒延大腿两侧的坐垫也凹陷下去,她的膝盖压出一片皱痕,他被迫仰起脸,急促的呼吸伴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波动,那里白得晃眼,嘴唇却殷红盈润。
宋舒延收拢手掌无意识地抓握,短暂停留的只有空气,哪里都不舒服,嘴角似乎被撑破了一片,布料摩擦时会痛。
蒋逢玉抽出衣摆,顺畅的呼吸让他如获新生,连这种程度的骚扰都觉得可以忍受,宋舒延顺应惯性向前靠去,额头抵在她肩头,听见她说:“好像不止这里肿了。”
他缓缓摇头,被捆住的双手挡住她下落的视线,宋舒延吸了吸鼻子,喉咙里干得可怕,讲话都像要起火。
“不准你再碰那里。”他的用词很严厉,但口吻却小心翼翼,实在矛盾,“放开我。”
蒋逢玉退回原处,用脚尖踢踢他大腿内侧,托腮看着宋舒延,漫不经心开口,“那天以后,有没有自己偷偷玩过?”
宋舒延被狠狠呛住,连脸皮都泛起惊人的红,由内而外散发的热量像要把他自己烤熟,他恶声恶气,“你这个人真的,完全没有下限。什么话都往外乱讲,知不知道这样子会惹祸?”
“反应这么大,看来是有过。”蒋逢玉挑眉,“在外面装那么正经,回宿舍以后手指都要磨出火了吧?”
宋舒延又摆出一副被羞辱的表情偏过脸去。
其实真的不应该这样,通常情况下只会适得其反,可能从来没人教过他这道理。
蒋逢玉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宋舒延能闻到她身上混杂的气味,消毒水的苦味很碍事,他动了动鼻尖,总觉得这感觉比之以往更强烈。
“别只顾着自己玩。”蒋逢玉对他说,“有空的时候多学习。”
宋舒延那双眼睛里的困惑显而易见,“要我学什么?”
他的时间只用来训练和休息都不够,朋友的球约只能选择性赶赴,实在不够充裕。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蒋逢玉扯开胶皮管的活结接口,手腕终于被松开,不出所料被压出一大圈红痕,宋舒延看着她握住他的手,压着掌心摊平,指尖轻轻捏了捏指根,奇异的酥麻感通过接触的皮肤穿过来,流通进经脉骨骼。
她的视线绕着破口的嘴唇打转,宋舒延下意识地抿嘴试图挡住,过了几秒中气并不十足地抱怨,“你看你干的好事。”
蒋逢玉舒了口气,字幕已经滚到头,意味着这一切即将结束。
“舌头不是只能用来吃饭喝水。”她低低笑一声,“手指也不是只能用来划水拉杠。”
蒋逢玉起身收拾推车,冰袋随意地丢在医疗处理桶内,白色的软布已经湿了一大片,宋舒延捂住眼睛,但她的声音会从耳朵传进脑子里。
“理论说再多,都不如实践来得重要。”
“下一次上课,你需要比今天更配合一点。”
“配合……什么?”
“好笨。”
“提前做点功课。”
她的声音似乎渐渐远了,但耳边总还留有余音,宋舒延猛然惊醒时,身下床罩同样被热汗浸湿,他的心跳得太快,夜还是黑的,没到出勤时间,老弟比他本人更早精神起来,睡裤几乎绷到发紧。
完蛋了。
没救了。
宋舒延仰面躺着,过了一会儿蜷缩起来,头埋进手心,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盘旋。
她明明没有来见他,可是又好像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有预感这章会被高审……这种事情不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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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衰运omega(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