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殿上,每一个人都蓄势待发,除了三个待定首席弟子,其余人仍需竞争留在这白烟山。东斜站在殿堂之上宣布今日考试规则:“考试分三轮,第一轮,召唤剑灵;第二轮:心辩;第三轮,御灵术。”“抽签决定对手,每一组赢的一方留,输的一方走。”“三位待定首席弟子跟我来。”
残画:“其他弟子考场待命!”考场分别设在武堂、律堂和术堂。
这边所有弟子都已经配对完毕,“哼,区区魅林小士,也配跟我比!”
严初成微笑着鞠躬,这种笑是不屑的,“请指教。”
另一边,路雪笙、萧瑶和萧暮云三人被带到一个陌生寒冷的地方,东斜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应雪阁,历代灵主首席弟子便是在这儿诞生的。白烟山一年无四季,冬雪寒,而这应雪阁是彻寒之最。”“很多竞选之人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被淘汰亦或自行放弃了得来不易的位置。”“这一场,你们的考题便是‘御灵术’。”
“御灵术,竟被初成哥哥猜中了。”路雪笙在心里暗自思量,其实只要智商还在的人都猜到了。而路雪笙偏偏不在意,所以也就只有她没想到而已。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我走之后,这应雪阁便会被封印起来,时间到了,便能出去了。”
说完,东斜转身便要往洞外走,他走到路雪笙身边,脸上透露出些许担忧的神情,小声耳语“若是撑不下去,便不争这首席之位,总之,顾好自己!”最后四字,格外意味深长。
路雪笙看着他,却不知东斜的担忧从何而起。她只知自己身体从小畏寒,但是只要意志在,她便不会放弃,除非他们放弃她。
萧暮云双眼直直看着萧瑶,“你选哪儿?”
萧瑶不理睬,反而走向路雪笙身边,温柔地与她说:“我陪着你。”
路雪笙:“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说完,便超过他们二人向最里走去。
萧瑶只能眼看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无尘殿
“回来了。”只见白路尘低着头看着万应泉中的各位修士的表现,此时,映入万应泉的是严初成,比赛还未正式开始。
“你…,我实在看不清你的心思。”东斜话音刚落地,白路尘便抬头看向他同时拂去了万应泉中的画面。
“你明知笙儿的身体受不住,为何不把今年的考题换一换?”
“这是规定。”
“规定?规定不是你白烟山山主所定!”
“去考场吧,与残画一起。”白路尘淡淡地下了命令。
东斜晓他意思,话没说完,也只能从命。
待东斜离去,白路尘又低下头,宽袖微拂,万应泉的画面又出现了,这一次,是路雪笙在应雪阁中施法的画面。
“这一次,你会知难而退吗?”白路尘自言自语着。
画面中,路雪笙的手在颤抖,嘴唇已经发紫。但是,她的御灵术已经进入到了第七层,还差一层就成功了,白路尘揪着的心一直没有松下。
她有天赋,因为她是浅梦的女儿。
此时,严初成已经打败了他所有的对手,一路过关斩将,无论是武、术或是律,他都异于常人,残画与东斜两个监考官也都惊于严初成的超常表现,如此天赋异禀,却不知此人是黑是白。
几个时辰后,路雪笙已经体寒如冰,进入了她的幻境,幻境里,灯红酒绿,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身着奇装异服,还有四个轮子的大虫,他们形状不一,颜色各异,速度非常之快,路雪笙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有一丝熟悉感,却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她迷茫的走在人群中,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所非常大的府邸,熟悉感越发强烈,直到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喊“陆雪!陆雪!陆雪……你回来了……。”那个声音很熟悉,渐渐地,路雪笙视野慢慢模糊了,同时,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面貌,便被一股力量惊醒了。
“路姑娘,你醒了!”
路雪笙非常吃力地睁开眼睛,似乎眼睛已经许久不用了,眼前是一个胖胖乎乎的小女孩,她的胖不是身体的胖,只是脸上显着有肉,她圆润的脸似乎就是她的与众不同之处,令人喜爱,但毕竟是个不曾见过的人,路雪笙心生怀疑。
“你…”
“我叫点点,灵主派我来陪伴姑娘。”
“点点?”连名字都这么可爱,路雪笙小声嘟囔。
“姑娘,既然你醒了,我便去请灵主来。”
“哎,你可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不是应该在应雪阁吗?”
“姑娘,你已经当选为灵主坐下首席弟子了,那日你施法过剩,导致昏厥,再加上体魄如冰,便昏迷了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这么一说,路雪笙果真感觉自己身体酸麻无力,原来竟躺在榻上如此之久了。
“姑娘,那我便去告知灵主了!”说完,点点便自觉退下了。
半月后,路雪笙终于恢复了,在她修养的这半个月里,她没有见过任何人,除了白路尘和一直照顾她的点点。她心里怀疑,萧瑶怎么会不来看自己,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天天都要来露个面才对,最近也没听说关于初成哥哥的一丁点消息,整个白烟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风平浪静过。
今天,她终于踏出了房门,抬头的一瞬间似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童稚单纯的路雪笙了,人却长得更加令人心生怜爱,如果可以用一种花来形容如今的她,便是那平凡又沁人心脾的栀子花。眼前依然是一片白雪茫茫,如鹅毛般的大雪一直在下,这是白烟山的特色。慢慢行走在雪中,渐渐地离疏雨阁正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路雪笙一步一步低头看着自己在雪中的脚印,突然,在自己的这一竖脚印前出现了一列横着的脚印,她猛的抬头,来不及看清前面的人,便被这一惊在厚厚的雪地中滑倒了,“啊!”
白路尘听到了动静,立刻飞向路雪笙,一把束住路雪笙的芊芊细腰,路雪笙惊愕地看着白路尘,还没反应过来,白路尘顺手就抱起她,将自己的披风往她身上一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顺手将她放下。
“感觉怎么样了?”
“额,额,好多了!”路雪笙似乎有点怕他,字音落得重重的。这段时间她有很多疑问,她想亲自问问他看。“灵主,这段时间,为何不见萧瑶?”
“他离开了。”
“离开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想必家中有事,以后你可不必唤我灵主,从那天起我便已经是你的师父。”
“师~父?”
“嗯。”白路尘温柔却很是得意的答应了一声。
数日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路雪笙正在帮白路尘修剪那顽固的不开花的梅树的烂枝烂芽。身后传来白路尘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啊,我看这梅树的烂枝烂芽快要腐蚀掉它的旁枝,便想着把它减掉,可能对它好一些,呵呵。”路雪笙用她傻傻的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会照顾树木?”
“不会,不过原理应该差不多,不过为什么来了这么久从来没看见它开过花?”
“它是寒树,在这个地方开不了花。”
“既然开不了,为何要种它?”
“想试试,想做一件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事情。”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何?”
“自己想!”
“师父,为何?师父,您告诉徒儿嘛!师父!”两人一起走进了疏雨阁,路雪笙缠绕在白路尘身边,像丢失曾经那个不知生来何必的迷茫的自己般向着这个无限宠溺自己的师父撒娇、卖萌,而白路尘更是在有她的白烟山中,肆意潇洒,不时露出自己那魅惑人的笑容来。似乎整个世界不再有其他事情比彼此的陪伴更加重要。
皇宫
“陛下,回宫之后,一直都不见您笑过,也不怎么说话。”朱朱担忧的脸色毫不隐藏。
萧瑶站在这严嵩的皇宫城楼上,看着眼前这场倾盆大雨,似乎跟自己的心境不谋而合。
“陛下,您当初没有留下一点线索给路姑娘,如今你们算是断了联系吗?”
“似断非断吧!”萧瑶脑海里开始回忆起自己离开白烟山那天的场景。
一大波皇宫军队来到了白烟山,在无尘殿里拜见令人敬仰的白路尘,名义上是来联络两处交情,其实是想来接自己的皇帝回宫主持大局,领头的是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丈,看起来是非常明事理的一位得意大臣。
“灵主殿下,如今皇宫的局势您应该有所耳闻吧,白烟山的势力遍及三界,想必这点消息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的确有所耳闻。”白路尘坐在自己的高位上,利用自己从容不乱的与生俱来的气质,应对外来的各色人物,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不过您此行不会便是来与我说这个的吧?
“灵主果然直爽,我们陛下在此处叨扰多时,实在感激灵主庇佑,但皇宫此刻形势危急,需要陛下回宫主持大局。”
“白烟山从不强求,若是想让他回去,便直接与他说,看他自己的意愿。”
而此时的萧瑶正坐在路雪笙的床边,旁边站着朱朱。他紧紧地握着路雪笙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的脸,似乎是想要将她的脸完完整整地刻画在自己的脑海里,永远不会忘,“如果你想来找我,你一定会找到的。”他贴着她的脸,轻轻地在她耳边留下这一句话,即使她听不到。
然后便起身离开了这个有着浓烈的路雪笙气息的房间。
朱朱紧跟在一旁,“公子,您为何不留下一封信给路姑娘,也好让她寻您。”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