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阳将墨塔抛出,百丈巨塔瞬间挡在他的身前,几乎是同时,一柄近三十丈的银色长剑重重地刺在塔身上,发出惊天巨响,震得附近的仙隐峰守卫脑子里嗡嗡直响,有的人甚至喷出一口鲜血。jiujiuzuowen
天昌国那边却似早有准备,御林军皆用灵符镇住双耳,除了距离太近的几个人被震退数丈之外,余者几乎都神色如常。
雷阳心中暗惊,早听说“剑皇”司空典乃是神持界用剑的第一人,刚才甫一交手之下,方知其实力果然不凡,仅随手一剑,便令墨塔不住地颤抖。
他眼见那柄巨剑在空中绕了个半圆,从自己头顶劈落,当下不敢大意,调集了全身灵力,将墨塔挡在自己正上方,同时皱眉厉喝:“北崖!北崖人在何处,怎令敌人攻到了大殿附近!”
没有回应,半空中又是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火花四溅,转瞬之间司空典的剑便已在墨塔上劈了四十多下,令原本就有伤在身的雷阳不断后退,距离大殿正门仅剩三四丈不到了。
“北崖!速来助战!”
雷阳拼命喊了几声,终于有军官战战兢兢地高声道:“禀真君,是您调北崖大人去山腰一线御敌,他此时并不在此……”
雷阳当即眼前一黑,对了,是自己将原本镇守大殿的北崖调走的,这才令敌人有机可趁,此番若是大殿被攻占,仙君大人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
他想到这里,立刻将墨塔的威势催至最大,爆喝一声,不要命地向司空典砸去,同时对身旁军官喊道:“速去向仙君求援!”
十多里外的栗树上,许扬盘坐在灵阵中,几乎大气都不敢喘。
两名圣元境强者交锋,十多里的距离根本算是战圈之内,方才就有一道剑光从他们藏身的大树旁不到三丈处掠过,在地上犁出一道几人深的大坑。
许扬估摸着,这一击若是落在自己身上,足够杀死自己三四回的。
然而,他们也不敢就此离去,不论交战的双方有谁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几乎都会引来猛烈的攻击,很可能就得当场粉身碎骨了。
皓夕远远看着战局,眉头拧成了一团,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论哪方获胜都行,赶紧结束便是……”
她忽而自觉失语,忙住口并小心瞥了眼一旁的两人,见他们并未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许扬也是神色凝重,“那个用剑之人看上去实力更强些,但雷阳的巨塔显然威力更强,倒是略为弥补了实力的差距。”
皓夕忙道:“那用剑的便是天昌国国君,人称‘剑皇’的司空典,论起用剑的实力,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难怪她的剑威势惊人,却兼具灵动缜密。”瑶池点头道,“只是雷阳一副不惜两败俱伤的拼命打法,令司空典束手束脚,难以施展全部实力。”
皓夕接道:“仙隐峰这边的人马借助那大殿附近的地形,天昌国那边一时也难以攻上去,不知双方还要僵持到什么时候……”
许扬注视着司空典和雷阳的激战,忽而侧头对瑶池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雷阳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将司空典的攻击引得远离那座大殿?”
瑶池微微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确是如此。”
许扬道:“双方再这么僵持下去,咱们很容易遭到波及,况且如果仙隐峰的援军赶到,司空典的人马很可能就得无功而返了。”
“你的意思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扬眯眼道,“司空典多半还没发现敌人的这个顾虑,咱们最好能设法提醒她一下。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不暴露行踪的情况下,传讯给他们。”
皓夕忙道:“值国在那大殿附近设下过一些告警用的灵阵,正可借来一用。”
许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似不经意道:“贵派和值国在仙隐峰真是苦心经营,各种手段简直一应俱全。”
皓夕尴尬一笑,“宗门大仇,自然要费些心思才有机会得报。啊,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
她说罢,小心地离开藏身的灵阵,走出百余步,掀起一块巨大的山石,在下面快速刻下几行字,而后立刻返身回来,抹了把额头冷汗,道:“成了。”
远处的大殿旁,一名天昌国御林军军官正指挥手下冲杀,却忽见身侧的树根附近有一方灵阵隐隐闪动。
她皱了皱眉,对身旁副将示意道:“去看看。”
“是。”
那副将很快返回,一脸惊讶之色道:“大人,那灵阵上浮现一排小字,说敌人极为在意那座金色大殿,我们可利用它牵制敌人!”
“哦?”军官略做思忖,道,“一定是有高人在附近提点我等,快,向指挥使大人禀报!”
“是!”
不多时,有天昌**官凑到尽量靠近司空典的位置,以灵力传声道:“陛下,有人传讯,敌之要害在其身后大殿,攻之则必救。”
司空典闻言回忆方才的战斗,顿时眼前一亮,抬手向雷阳侧面指去,那长剑立刻绕过后者,笔直刺向金色大殿的基座。
雷阳大惊,慌忙操控墨塔去挡,自己身前立时现出一片空档。
“果然不假!”司空典冷笑一声,纵身上前,双指并起成剑,朝雷阳当胸刺去。
雷阳又是一惊,想要召回墨塔已然来不及了,慌忙聚集身体周围的黑雾挡在面前,随即便听到“噗”一声轻响,司空典双指上的寒芒已瞬间从黑雾中透出,正扎在他的手臂之上。
“呃!”雷阳吃痛之下,下意识地将右手一扬,却忘了他还正在操控墨塔。
数百丈外,漆黑的巨塔还在和司空典的长剑僵持着,忽然间莫名其妙地朝半空飞去,那柄数十丈长的银剑失去阻挡,当即重重地劈在了金色大殿的顶端。
四下里轰然扬起大片尘土,只是被夜色遮挡难以看清,不过饶是如此,雷阳的眼角也清楚地看到,大殿西南侧被整整削塌了一大块,周围一片狼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