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主角对我死心塌地 第8章 第八章

......

等四人聚集在一起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这个阵法为的是给小孩的体内注入......血液？”车云淼也有些不确定，“我不知道，应该是血液......你们知道肉灵芝么？这个阵法有些像用来养肉灵芝的。”

李木春李水水二人回忆起在山顶看到的情景，不由得一阵恶寒。

“肉灵芝？”楚一焱问。

“血肉浇灌的灵芝，”车云淼科普道，“三百年前，万人讨伐当时五大宗之一的聚剑峰掌门人，原因就是他为求突破，圈养门下修士之子养肉灵芝。传言这种灵芝能让人延年益寿、和灵气更为亲和。”

楚一焱嫌恶地皱了皱眉，“为什么你说像。”

“阵法和用途上都有些类似，都是把人变成药的东西。”车云淼平静道。

李木春和李水水非修真世家出生，对阵法一点都不了解，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但都拧起了眉毛。

“浮金环亮了，看样子我们来这里应该是解决此事。”李木春道。

“得去丰收典上看看。”楚一焱简述了他们历经的事情，“时间就在明天。”

几人点头赞同。

“他们知道吗。”李水水突然问。

“应该不知道。”楚一焱一怔，继而摇头。回忆起王罗妻子呆滞的目光。

李水水牙床颤抖，“究竟是谁干得，太没人性了，居然为了......造了一座巨大的药人村。”

李木春安抚得拍了拍李水水，“收拾东西吧。”

......

天光微熹，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村庄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辉之中。

村子中央竖起了祭坛，显然是为这场大典准备的。它由黑色的石料堆砌而成，周围矗立着十二根粗大的木柱，每一根木柱上都缠绕着用细线织就的符文，这些线如同蛛网一般，将整个祭坛封锁在一片微光之中。

村庄中央的广场被清理得一尘不染，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走向广场，男人、女人、老人……然而，小孩的身影却极为稀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些稀少的孩子被紧紧地抱在母亲怀里，眼神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偶尔发出几声细小的呜咽，却被母亲轻轻地捂住嘴巴，低声安抚。

四人躲在一处低矮的房子下静静看着。楚一焱的目光扫过人群，在广场边缘发现了王罗的妻子。

王罗的妻子独自站着，目光已不似昨晚的呆滞，她怀里抱着他们的孩子，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

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不安，挣扎着想要逃离，但被女人死死抱在怀中，无法挣脱。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层愈发厚重，光线逐渐暗淡。广场上的村民们已经全部到位，没有人再交谈，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而缓慢。空气变得愈发沉闷。

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钟鸣声，声音穿透云层，回荡在整个村庄的上空。

“当——”

第一声钟鸣响起，所有村民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低头不语，像是一片被风吹倒的稻穗。

“当——”

第二声钟鸣落下，祭坛的阵法开始发出幽幽的光芒，符文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缓缓游走在石柱和线条之间，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轮廓。

“当——”

第三声钟鸣敲响，一道青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直直落在祭坛中央，云层被光柱强行撕开，露出一小片湛蓝的天空。

空气仿佛被骤然抽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双手合十，脸上露出虔诚的神情。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缓缓在众人耳边响起：

“——开始吧。”

钟声停歇，青色的光柱缓缓收敛，露出一道枯槁的身影。那是位苍老得几乎脱离人类形态的老者，白发披散，长袍拖地，暗金色的符文在布料上游走，像是被施了咒法的干尸。他的额头上刻着一道繁复的符文，符文泛着微弱的青光，像是某种古老契约的烙印。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目光缓缓扫过祭坛四周的村民，所到之处，每一个村民都自发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空气变得愈发沉重，仿佛有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丰收大典，正式开始。”长者的声音缓缓响起，苍老却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莫大的威严，敲击在人们的心头。

村民们齐声高呼：“敬请仙者降福！”

声音震天动地，回荡在整个广场上，久久不散。

长者抬起手，轻轻一挥，祭坛四周的符文突然剧烈地亮起，刺目的青光直冲云霄。与此同时，四根石柱上的细线也开始绷紧，发出微弱的嗡鸣声，像是某种生物在低声哀鸣。

“献血，以显诚心。”长者缓缓道。

村民们开始有序地排队，缓慢而沉默地走向祭坛。

每个人走到石柱前，割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滴入祭坛中央的水潭中。水潭在鲜血的浸染下，逐渐泛起了深红的涟漪，仿佛活物一般微微颤动。

站在一旁的修士们看上去是那老者的手下，他们拿着竹简，神情严肃地记录下每一个村民的血液反应。

那些鲜血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有些光芒纯净而明亮，修士们的脸上便会露出满意的神色；而有些光芒暗淡甚至发黑，修士们便会微微摇头，随后在竹简上画上一道斜线。

而孩子们的检查更加严苛，每一个孩子都要被仔细观察和检测，那些散发着纯净灵光的孩子，会被修士轻轻点头，随后被带到一旁的特殊区域。而那些光芒黯淡的孩子，则被毫不犹豫地放过，像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一般。

人群中的王罗妻子，怀抱着孩子，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微微颤抖。轮到他们时，她的步伐踉跄了一下，但还是被身后的村民推搡着向前走去。

“下一位。”修士的声音冰冷。

王罗妻子深吸一口气，将孩子抱到祭坛前。老者的目光落在那个孩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

“好孩子。”老者声音微颤，仿佛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满足。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微微泛起青光，那道光如同锁链一般，向孩子的头顶缓缓落下。

王罗妻子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什么也不敢说，眼角滚落下一滴泪珠。

“你们家，有仙缘......”老者的眼睛垂下，看向王罗妻子。

话音未落，银光一闪。

“锵——！”

一道锐利的剑鸣声突然划破了寂静，紧接着，那银白色的剑光骤然从人群中激射而出，直逼老者的手掌！

“住手！”

剑光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甚至连祭坛中央的符文都被震得微微暗淡。长者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手掌猛地收回，青光消散。

人群一片哗然，村民们惊恐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车云淼手持长剑，站在祭坛下方，黑发在微风中飞扬，衣袍翻飞。

又是一道银光闪过，楚一焱已站在王罗妻子身前。李水水和李木春分站在他两侧，神情冷峻，死死盯着老者。

广场之上，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老者苍老的面容在晨曦与袅袅白雾中显得愈发阴森，眼角的皱纹堆叠如沟壑，浑浊的双眼却透出一丝锐利。

“你们是何人？”老者声音沙哑。

李水水脸色涨红，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葫芦，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声音依旧响亮，带着愤怒，“放心好了，你这种老头我一个能打三个！你这种不义之举，就由我来惩戒！”

话音刚落，周围的村民们微微一愣，随即爆发出低声的窃窃私语。

老者没有被激怒，他缓缓抬起眼皮，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笑意却未及眼底。

“不义？”老者反问，声音缓慢而低沉。

“我让整个寿人村吃饱饭、穿得暖，我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再受饥寒之苦。我耗尽心血，护佑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你说我不义？你，外来者，你得先问问这儿的村民吧，小友。”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诡异的感染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村民的耳畔回荡。而他的手掌微微抬起，仿佛在向在场所有人昭示着什么。

“不需要问！”李水水咬牙切齿，双手死死攥住葫芦，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坚定无比，“你造了一座药人村，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食物、衣服，这些东西——”

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间，一只手从身后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够了！”

李水水回头看去。那是王罗的妻子。她的眼中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如纸。她死死地拽着李水水，声音沙哑地大吼道：

“滚出去！你们这些外来者，滚出去！这是我们的村子！你们有什么资格......！”

她的嗓音如同枯枝摩擦石块，尖锐刺耳，震得李水水一愣，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扭曲的女人，一时竟忘了反驳。

但这只是开端——

一道、两道、三道……更多的村民从周围聚拢过来。他们手中高举着火把，有些人甚至拿起了锄头、镰刀、木棍，带着一种疯狂的虔诚。他们的目光如同深渊中的幽火，带着一种盲目的信念与决绝。

“滚出去！滚出去！”

愤怒的呐喊此起彼伏，像是一道道惊涛骇浪拍打在楚一焱、李木春、李水水和车云淼的身上。火把在空气中摇曳，火光将他们的面庞映得忽明忽暗，也映得村民们的面庞扭曲而狰狞。明明是正午十分，四人却遍体生寒。

“你们根本不懂！” 一位佝偻的老人颤巍巍地站在最前方，手中拄着一根木棍，“这里是我们的家，这里是我们的命！你们这些外来者，又懂得什么？！”

李水水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被眼前这一幕震慑到了。村民的狂热、村民的执拗，那种近乎疯狂的忠诚将他包围，让他喘不过气来。

楚一焱站在一旁，单手按住怀中的布包，另一手紧紧握住匕首。他的眼神在村民和老者之间来回扫视，目光锐利而冷冽。

车云淼站在最后方，微微抬头，眼中倒映着火把的光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狂热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广场，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火焰气息和泥土的潮湿味道。火光摇曳间，每一张脸庞都像是被扭曲的面具，笑容和泪痕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比诡异。

金色的蝴蝶便是在这火中飞了起来，浮金环的金色逐渐拉长、蔓延至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