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 第3章 03

Chapter 03

“怎么订了这里。”

汤夏解开领口的纽扣，露出一截锁骨，隐约可窥见其上一抹红痕，那是沈寄南今早留下的标记。

“我很久没见你穿正装的样子了。”沈寄南看向一旁静立的侍者，“可以上菜了。”

“好的，两位先生稍等。”侍者微笑道，然后悄声离开房间。

“你叫我来是为了看我穿正装？”汤夏似笑非笑，展开餐巾，打量上面的酒店logo，“如果你想看，今晚我可以换到你满意为止。”

说话间，圆桌下，沈寄南双.腿间插.入另一条腿，鞋尖顺着他的裤脚轻缓向上，激起一股微小的电流，流进沈寄南的四肢。

沈寄南喉结滚动，笑起来，“今晚可能不行。”

“哦，那算了。”

所有的蛊惑一同消失，巨大落差让沈寄南哂笑。

“不继续了？”

“没意思，想钓的鱼不上钩，那就算了吧。”汤夏指尖敲了敲桌面，“听说这里做的鱼不错，再加一个菜吧。”

沈寄南挑眉:“你不是不喜欢吃鱼？”

“你不是喜欢吗？”汤夏眨眨眼，狡黠又讨喜，让沈寄南心中熨帖。

两人是同龄人，但汤夏从小早熟，做事待人都能处理得漂漂亮亮，任何事托他帮忙都可以放心，在外人眼中沉稳的汤夏，只在沈寄南面前会露出狡黠的笑。很多人喜欢他，而被他格外照顾的沈寄南年少时无数次为这份特殊感到心动。

菜上完，最后一道是鱼料理。

汤夏昨晚体力消耗得太厉害，没什么胃口，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吐出去。

大概他没控制住表情，沈寄南问:“吃不惯？”

汤夏“嗯”了声，彻底没了食欲。

他放下筷子，厌烦了一切的念头再次不可抑制地涌入思绪。

见状，沈寄南温声关切:“那我让人把这道鱼撤下去。”

“是我自己的问题。”汤夏烦躁极了，努力克制住莫名其妙的怒火，重新拿起筷子，挑了桌上最清淡的沙拉吃下几口。

沈寄南看出他的敷衍，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汤夏从座位起身时，沈寄南先他一步，将外套帮他穿好，然后垂头专注地扣好大衣纽扣。

汤夏垂着眼睑，像泄气的皮球，任由沈寄南像对待小朋友一样给他打理好一切。

“沈寄南。”汤夏抱住沈寄南的腰身，在沈寄南应声时把脑袋埋进沈寄南的领口，闷声闷气，“我有点累，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他不待沈寄南回答，继续道:“我打算出国旅游一段时间，我自己去。”

“夏夏。”沈寄南试图和他商量，脸上露出担心和关切，“不能再等我一段时间吗，处理完这段时间的工作，我可以有一段时间陪你。”

他觉得汤夏的状态不太对，而且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但他实在太忙了，甚至腾不出时间去细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把汤夏留在自己眼前才能心安。

“我已经计划好了。”汤夏说得很坚定，丝毫不显旅游只是他临时起意。

脑中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他就迫不及待想回家收拾行李，买最近一节航班飞去随便哪个陌生国度。

“我必须要去。”汤夏避开沈寄南的眼睛，说，“抱歉，我必须离开你一段时间。”

不管沈寄南眼中的受伤，汤夏还是义无反顾。他急切需要一个答案，不管好坏。

当天傍晚，汤夏乘坐去往某国的末班，飞机带着他在云层中平稳前行，他突然想到花园里的那一园玫瑰。

明年六月，一切疮痍被治愈，那些柔软的花枝，会再次绽放明艳的美丽。

同一时间，秘书轻手轻脚推开念办公室门，他不知道为什么一顿午饭时间沈寄南就会黑了脸色，只能兢兢业业，每次进办公室连大气不敢出。

“沈总，洛先生已经被路悦劝回秦市了。”

沈寄南抬眼:“这件事与我有关？”

这……

秘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硬着头皮道:“洛先生的发展与公司未来——”

“以后他的工作不用与我直接对接，如果路悦做不好这件事，就趁早让郑西西接手。”

秘书顿感头大，连忙汇报完其他工作，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通知下去，今晚加班。”

“啊。”秘书愣住，“您中午不是刚吩咐下来不用加班吗？”

沈寄南放下笔，冷声:“那我现在和你再说一遍，今晚加班，立刻通知到各部门。”

“是。”秘书被吓得心跳加快几分，连忙退出办公室。

助理见他这幅模样，打趣:“背后有吃人的狼？”

“情绪不好的老板可比狼吓人多了。”秘书连忙招呼她离开办公室门口，生怕被里面那头掌控他薪金大权的狼王听到调侃。

汤夏离开的前三天，沈寄南吃住在公司，期间洛明夏三番两次给他按电话，开始时沈寄南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的问题，接通后洛明夏东聊西扯半天，就是进不去正题。

沈寄南当时正在处理一份出错的文件，负责的部门经理缩肩立在桌前，忍受每分每秒的煎熬。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这边还有要紧的工作。”沈寄南虽然面上不显，但周身散发的气势让办公室里另一个人恨不得钻个洞藏进去。

洛明夏支吾半天，呐呐道:“沈寄南，我完成秦城的工作之后，你要不要请我吃饭？”

沈寄南彻底失去耐心，直接挂断电话，抬头审视桌前站了许久的部门经理，“这么长时间了，想好问题该怎么解决了吗？”

部门经理冒出一头冷汗，“沈总，这个问题……”

“我想听的不是你把责任推脱出去，既然你是项目负责人，现在出了问题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决方案。”沈寄南扯开领带送到桌上，“我希望用最快时间完成现阶段工作，但因为你的失误，全公司要陪你们再额外加班。”

“我一定尽快交给您解决方案！”部门经理出门时脸色发白，秘书见了，跟助理嚼耳根，“完了，这都几天了，不仅没有好转，现象还有加重的趋向。”

助理扭了几下脖子和肩膀，关节噼里啪啦响，她抱怨道:“这都连着加班多长时间了，能不能来个人救救我啊。”

秘书心想能救你的人正好就是你加班的间接原因。

叹了口气，又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