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第28章 第28章

一上午许蔓都是窝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看书。

外面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

蜗牛有间小房子，大雨来了我不怕。

宽松舒服的睡衣，柔软干净小床。靠在床头，刷手机，吃零食，一切都挺完美。就是，从前天晚上聊过一会儿后，昨天一天，今天半上午，程池没有给她打电话，连条消息都没有……

许蔓又等了半小时，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铃声响了很久，马上要挂断时程池才接起来，“嗯，蔓蔓。”

许蔓蹭一下坐起来，程池的声音不对，声音沙哑疲惫，还有悲伤，“程池！你怎么了？”

“爷爷生病了。”

许蔓想说，那我去看看爷爷，可她又顿住了，以什么立场去看程池的爷爷？程池女朋友？可程池也没正式和家人介绍过吧。再者程池的爷爷不是一般人，许蔓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有底气，算了，程池没开口就不过去了吧。

“你过来陪陪我。”程池昨天熬了一晚，今天早上等爷爷睡下，才刚刚眯了一会儿。

“好,给我地址。”

许蔓按着定位来到医院，楚医馆？明明是大医院却命名为医馆。过后许蔓才知道这是楚炎家的私人医院。设施俱全且高端。程爷爷的病房在七楼，电梯门，病房门，甚至走廊的窗户口，各个安全通道出入口都站保镖。高大威猛，从头到脚一身黑，制服整齐化一，黑超，陆战靴，有生死擂台拳击手的不好惹，也有一线特种人才喋血沙场不死不休的气势。许蔓止步不前，是五楼没错。这种情况她不能乱动的吧，是不是该给程池打个电话？

许蔓犹豫时，守在病房的一个保镖动作轻缓地打开了病房门。

认识我？

许蔓疑惑地看了眼保镖。

保镖点点头，比着请的手势。

许蔓点头还礼，在打开的门外看见程爷爷还躺在床上，程池一个人坐在床边垂头不语地发着呆。

许蔓把脚步放轻，走了过去。

程池依然低着头，沉默且哀伤。程池一度认为自己没有怕的事，可，他怕爷爷离开他。以前爷爷也昏迷不醒过一次，那是他认真思考人生老病死的第一次。明明知道这是轮回，这是正常，可却无法接受。爷爷八十多了，每次病后身体就一次不如一次，哪怕现在有最顶级的医生，最最顶尖的设备设施，可早年的拼搏还是熬光了他的精血。程池还小的时候被绑架过，亲生爹在国外逍遥快乐时，爷爷带着人把他抢了出去，后心处被人重重地坎了一刀，那时爷爷就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三年中，程池把医院当了家，认真听爷爷的教导，听爷爷讲生意，讲合作，讲商场的尔虞我诈，明白什么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上了年经爷爷经后，爷爷越来越瘦，每每瘦骨嶙峋地躺在床上，程池都感觉自己在受着凌迟之苦，爷爷不醒，身上的刀不停。

许蔓体验到了程池的悲伤，慢慢把程池的头抱在怀里。摸他刺刺的头发，捏着他紧绷的脖颈和肩膀。

程池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慢慢抚平心绪，“谢谢，”

“谢什么呢，爷爷，程爷爷什么时候醒？”许蔓轻声问着。

“醒了，又睡着的。”

“嗯，那你还好吗？你嘴干的要不要喝水？你吃饭了吗？”

程池听着许蔓的轻声细语，里面满满的关心，心情确实好了一些，“倒是有些饿了。”

楚医馆一楼，大厅的旁侧是餐厅。餐厅很是安静高档，不想点单的可以自助，只要报病房号就可。

许蔓不饿，只点了一块抹茶蛋糕，用小勺慢慢地随意地挖着，等程池。

程池吃饭给楚炎打了电话，楚炎在那边安慰他，“脱离危险了，别太担心，爷爷就是早年亏损厉害，补的速度跟不上亏损的，而爷爷的岁数又不能大补，急不得的。有个好心情比什么都重要，不要让爷爷生气。”

“我没有气爷爷。”

“知道，知道，你孝顺，来练习个笑，爷爷最喜欢你笑了”

程池挂了电话后，真的有练习笑，扯了扯嘴角都觉得僵硬。

许蔓听到楚炎电话里讲的了，程池吃着饭，直接开了免提。

再一看程池空茫茫的目光没有焦距，练习着他并不擅长的笑容，只觉心里酸酸的，心疼。

许蔓挪自己的凳子更靠近程池一点，然后掰过程池的脸，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程池的脸颊。

程池问，“干什么呢？”

“你这笑肌有点不发达，你突然朝爷爷傻笑，爷爷还嫌你吓的慌呢。”

试了半天不知该怎么笑出来的，笑容回来了。

许蔓松开手，表扬他，“不用客意地笑，你看，你这样笑起来才好看。”

“好看吗？”

“嗯，哪怕你不笑时也好看，你的眼睛也特别好看，黑漆漆的，有光。别难过，迷茫。”

“好。”程池也捏了捏许蔓。

面对面，亲亲密密的两个人，不觉得有什么，只觉空气中都是甜甜的黏黏腻腻。而，旁人却看不下眼了。

程爷爷醒来后，程池才让人放出的消息。

王诗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也是消息厉害了。

这消息挺灵通。

王诗嫣不是一个人来的，陪着的还有她的父母。

长辈来了程池总归是要站起来打个招呼的。

“叔叔，阿姨。”

王诗嫣父亲拍拍程池的肩膀，“程叔叔－你爷爷可好点了？怎么不和我说呢，我也好来医院帮点什么忙。刚给你爸打电话时，他才告诉我……”

“没什么大事，爷爷就是感觉有点不舒服，送他来检查一下，爷爷睡的呢，一会儿就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

王诗嫣的妈妈一边听程池说话，一边打量许蔓。

漂亮是漂亮，好看是好看，身条也好，这眼睛长的真好——但？但，但没我闺女好！对，没我闺女那通身的贵气。也不矜持，刚才进门时，手还往小池脸上摸，小池冷着一张脸都不理她，哼，不守妇道！

王诗嫣手攥着拳头，新做的美甲紧紧地扎着手心，声音乖巧，眼里含着一包泪，满脸担心，“阿池，爷爷都好吗？我特别担心……”

王妈妈把女儿抱在怀里，“是啊，小池，诗嫣一听爷爷病的消息，急的在家都哭了一回了，爷爷从小对诗嫣就特别好，诗嫣一直把你的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爷爷孝顺呢。”

王爸爸插了话，“说这干什么，小池，我去看看程叔叔？”

“爷爷睡着呢，过半小时左右就醒了，您要是想和爷爷说些话，现在上去恐怕要等等。”

“没事，我上去等。”

程池起身，“蔓蔓，和我上去。”

许蔓还没说话时，王诗嫣的妈妈就笑着说话了，“爷爷没醒我就先不上去，老王是心里急，你急有用吗，小池不是告诉你爷爷没事了，干脆我就在楼下等。老王你去吧，知道你心切。我和嫣儿还有这位小姐就在坐着等会儿，不上去打扰爷爷睡沉睡，爷爷醒了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等程池和王叔叔上了楼，王妈妈一秒钟就表演了大变脸戏法。

许蔓饶有趣味地想，如果这是程池的母亲，会不会直接问她，‘给你多少钱，你离开我儿子？’

‘你不就是为了钱吗？壹佰万够不够。’

王诗嫣妈妈在其实早就打听过许蔓，在王诗嫣哭诉后就拜托人打听过，人告诉她，这只是个农村家的普通娃，学习好考上大学而已。别的也没打听到什么，总结起来就是三无人员，无钱无权无背景。

王诗嫣妈妈优雅在坐在许蔓面前，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你家是哪的，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家那点积蓄来这里住一晚怕也是不够的吧。”

“嗯，不够。”

“……”不够你还有脸说？王诗嫣目瞪口呆。

王母呵地嘲笑了一声，“那姑娘，你还小，阿姨今天给你上节课，阿姨告诉你啊，这人啊还是要实际一些，现实一点，别整日做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白日梦。我王家在这里的地位屈指可数，我王家也就这一个女儿，以后我王家所有的都是嫣儿的，而你呢，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女人的脸呢，又老的快，你说如果你是个男人，你怎么选？男人也聪明也现实，他们会聪明的选择和漂亮女人先谈一场，虚荣够了，满足了，最后到了成家的年纪娶的还是富家小姐，哪怕这小姐不如你……”

王诗嫣叫了声“妈！”您这是说什么呢，我差哪了？

“我就是举个例子，你比我家嫣儿还差点儿，但你也不是不可取，就是有些拎不清，姑娘你听我说啊，你现在在程家少爷这是白费劲，程家是什么家庭有多少底蕴你估计没法想象，程家头顶有老爷子，也程池父亲，就算小池一时想不清楚，你觉得长辈也会分不清利益关系吗？小池爷爷那是非常喜欢嫣儿的，几乎是看着我们嫣儿长大的，而小池爸爸呢，前一阵子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

许蔓继续吃着刚才剩下的蛋糕，听的一脸满足。她以为豪门婆婆都特别爽快的直接扔钱呢，没成想也会念经。

“姑娘，你听阿姨说着话没？”

“听着呢，您说。”

“……”

王诗嫣妈妈点点头，对谦虚的没有顶撞她的许蔓比较满意，“嗯，那我给你指条路，你不是考上好的大学了吗？你现在应该睁大眼睛去发掘人才，找那些有潜力的穷孩子，然后陪着他长大，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成功，虽然这过程有点难，你得忍贫穷，但结果是好的呀，你是糟糠之妻，是富太太，你的地位多稳。当然，你也得学会捍卫自己的成果，防着点别人偷你好不容易种出的桃子。”

“……妈！您说啥呢！”

许蔓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咳！咳，抱歉，嗓子痒！”

王诗嫣气的脸色通红，本想指着许蔓骂几句，讽刺几句，可一时被自己亲娘扯的有些太远，话都不知怎么收回来。等再想起头时，程池下楼了。

周正在上面陪程爷爷和王叔叔，程池也放心。

等王诗嫣陪妈妈上楼去看程爷爷时，程池问，“笑什么呢，刚才聊什么了？”

“阿姨教我如何种桃子。”

“？”

这是个什么话题？